“他,他说那孩子的女儿怀有剑骨,想将剑骨换给吴王。”老皇帝偷瞄一眼老祖的脸上,讪笑道,“吴王也是想着他有了剑骨,再暗中修炼,何愁不能使我颜家成为下一个皇极宗。”
说到最后,老皇帝满脸褶子藏不住的激动,颜家老祖只觉得这副嘴既恶心又可笑,她气笑了:“暂且不谈你儿是如何得罪的白鹭书院,你可知,雪域宗少主此刻就在城中,还是与那杀神一道来的。”
“北洲苦寒,这城内的绿水青山从何处来的?从你梦里来吗?是雪域宗将其灵脉中的矿石拿出,以供凡人休养生息。凭一剑骨,就妄想成为下一个皇极宗?痴人说梦。那杀神从不心慈手软,自求多福吧。”
颜家老祖从原地消失,她要去找雪域宗少主撇清她与这群蠢货的关系。
老皇帝朝门口伸着手,向前迈了两步,嘴里喊着:“老祖。”
眼前一黑,腿一软。
“来人,传御医。”宦官尖细嗓子在空荡的宫殿里犹如一把尖锥,狠狠刺进宫人心里。
这皇宫,要变天了。
颜家老祖赶到医馆,见白鹭书院弟子守在外面,朝门中拱手行礼道:“颜家老祖,恳求少主一见。”
“谁敢让你进去,你家后人将我书院弟子伤成那副模样,说不得你是来灭口的呢。”书院弟子见她报出名号,纷纷起身,形成一堵墙,将其拦在外面。
先前与苏木打招呼的年轻修士,阴阳怪气道:“天生的剑骨眼睛被戳瞎,爹娘也被折磨得没个人样。有什么样的后人,就有什么样的老祖。”
是以,刚起身的兰雅听见这话又坐下了,一掌拍在桌案上。这颜家人都是些白眼狼,靠着他雪域宗发家,转头还来算计雪域宗,实在可恨!
颜家老祖见这小儿火上浇油,将她拦在外头,心中有气不敢发。白鹭书院弟子最是团结,哪怕不曾见过面,只要知晓其人同为书院弟子,一定当护到底。若这几人打杀了去,转头就会被那杀神提剑追着撵。更何况,雪域宗少主,此刻就在里屋。
太子府内。
太子在屋内来回踱步,而他的独子吴王正用竹签逗弄碗中的蛐蛐儿。
“父亲,白鹭书院只是想抢走剑骨,谎称贱丫头是其门人罢了。再说来的那个叫什么,叫苏木是吧。我们府上除了金丹高手,还有那东西在呢,孩儿保证叫她有来无回。”
太子今早起床时,眼皮跳了一下,他总觉得今日有大事要发生。吴王从小生在府中,不爱出门,并不清楚白鹭书院的分量有多重,他沉吟片刻:“若我有事,你去找老祖。”他拂袖出门,三个金丹修士瞬时出现在其后。
许久不见人出来,阿钰站不住,想上前砸门。
苏木一路走来,心情平复了许多,她发现了躲在后头看戏的人,指着旁边一处,劝道:“去那楼上看,你们躲这会被太子府的人发现。”
被苏木戳穿心思,一群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站在苏木身前。
“你们这是?”
“苏前辈,我等出自白鹭书院,门人有难,怎可袖手旁观,愧对书院夫子教导。”其中领头人朝天上行了一礼。
他们身上的官袍还没换下,苏木看向领头官员,她在三长老的大弟子身边见过此人:“太子府的事,你们帮不上忙。但你们身为朝中大臣,倒是可以替这国百姓想想换个什么皇储。替我找些桌椅来,多谢。”苏木拿出一本书,递给领头官员。
众人凑过来看清上头的书名,眼睛一亮。领头官员谢过苏木,咳嗽两声,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将书揣在怀中,大手一挥:“走,搬东西去。”
太子带着三名金丹修士,穿过回廊走到府门前,示意侍从推开府门。
两扇红门被侍从缓慢推开,宽阔的大路上,突兀地出现一桌茶客。其中一人,正是他的妹夫,莫单,剩下三人皆是陌生的年轻面孔。
循着开门声望去,苏木看清门口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人肥头大耳,五官被脸上的肉挤到变形,一身黄袍,像极了一只面露猥琐的金猪。
“这金猪,是太子还是吴王?”
老莫眼眶发红,咬着牙道:“太子。”
苏木点头,将茶杯放下,一股杀气直冲太子面门。
一位金丹修士上前伸手一拦,将其化解。一声闷声,那修士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多出一道剑伤,皮肉掩盖不住里头断裂的掌骨。
苏木指尖划过茶杯边缘,戏谑道:“不知太子每日喂的什么狗食,能将这三条狗养得如此忠心护主。”
躲在旁边楼上的官员捂嘴偷笑,苏前辈的嘴皮子还是这般利索。
太子声音里透着讨好:“苏道友,怕是有误会。”
老莫一拍桌子起身:“我干你爹的误会。”
“老莫,不是人人都有自知之明。”苏木起身,拍了拍老莫的肩膀,劝他再坐会儿。
苏木往前一步,三位金丹修士的腿就软一分:“金猪没得救,但我愿意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吴山寺是怎么没的?”
受伤的金丹修士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惠仁法师即便是坐化而去,生前也是元婴修士,怎么就让你们三个金丹屠了全寺。”
苏木心中一直有所疑惑,飞琼躲在寺外只知雪澜国带人灭了全寺,而颜娘对吴山寺闭口不谈。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惠仁法师刚坐化,这猪头就认出了颜娘。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血雾自苏木背后而出,一双血眼让太子看清无数冤魂,双腿灌了铅似的根本走不动,他捂住心口,惊恐地喊叫着:“扶孤进去,扶孤进去。”
受伤的金丹修士扶着太子进去,而另外两位金丹修士,一人持长枪,一人持铁锤,朝苏木面门而来,三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去。
太子府中的府兵得到示意,一拥而出。阿钰提起小木剑,飞到前面将数百人堵在府门处。老莫捡起一条长凳,去帮阿钰。
隋真儿一扫桌上的茶具,将长琴放到桌上,她挑起琴弦,目露冷光,琴声起,府兵被琴声一扫,全都向后飞去。
即是被两位金丹修士左右夹击,苏木还是抓住时机送出一道剑气。太子府门轰然劈垮,扶着太子的金丹修士步子一顿,他的背后已然出现一条血纹。顶着剧痛,他还是扶着太子往里头走。
隋真儿一声喊:“苏木。”
苏木低头,无数琴丝从隋真儿手中涌出,织成一张巨网。苏木明悟,真儿要自己将这两人送到网上去。
躲在一旁的官员,眼神跟随着巨网,看着巨网晃晃悠悠地铺在街道上方。而那金丹修士的衣裙只是轻轻触及网面,瞬间就被搅成粉末。众人心里暗道:不愧是苏前辈的朋友,看来也是个狠角色。
苏木当即祭出两朵偌大的血莲,飞身送往两人的心口。长枪被长剑斩断,铁锤被大力挑开。两人心口处,各自开出一朵妖艳、不断渗出红色液体的血莲,接着,两人朝琴网直直落下。
众人闭着眼,生怕见到巨网将其粉碎的血腥场面。听见琴声一转,众人睁眼,两人似蚕茧般被网丝包裹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木飞身下来,手掌贴合两人额头,她与之交手,察觉到两人的底子不像是金丹修士应有的水平,更像是筑基修士。苏木眼底闪过一抹诧色,果然是两个假金丹。她掰开两人的嘴,喂进药丸:“想死没那么容易。”随后将其踹到阿钰跟前。
阿钰接到一个药瓶,听见小师叔说:“快断气就喂一粒。”
金丹修士扶着太子还没走出十步远,苏木悄然而至,一剑没入他后心。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太子一掌送入屋内。
苏木拔剑,在其衣衫上,将血迹蹭干净,眼神撇向在屋中爬行的肥猪:“你养的三条金丹狗,实力不怎么样。你可以与我说说,从哪来的丹药,助他们练成假丹。”
青绸少年手中端着碗朝外走,见父亲在地上爬,当即就扔了碗,将父亲扶起,他望向苏木的双眼,像毒蛇盯住自己的猎物:“你这小贱蹄子,伤我父亲。来人,将东西送出来。”
苏木立在原地,她好奇,眼前的毒蛇少年想用什么来对付她。
侍从们将一个铁笼子推出来,还未撤下笼子上的黑布。苏木就闻到一股甜腻的气息她身上刚刚消散的血雾重新聚拢,兴奋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真儿、阿钰,是魔种。”她转头,一双血眼惊心动魄,“老莫,你来。”
阿钰脸色一变,立刻掏出阵盘,开启结界,将自己与隋前辈罩在一处。
老莫曾经是修士,知道这东西的可怕之处,但他现在是个凡人,抬脚走进院中。
苏木隔空将侍从扔到一边,走进一剑劈开笼子,一手抓出魔种,金丹期的威压将炼气期魔种压得不敢抬头。
吴王脸色大变,沧澜界修士对魔种避之不及,而苏木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一手抓住魔种。
苏木环视院中,最后选定一颗古树,将魔种的铁链子缠绕在上面,炼气期的魔种像条狗似的,被拴在树边。做完这一切,血眼看向太子与吴王:“我该说你们蠢,还是该说你们坏。”
吴王刚想扔下父亲逃走,一道冰冷的气息出现在其身侧:“阿啾的眼睛,是你动的手吧。”
他摇头:“不是我。”
苏木一手抓住吴王的头发,一脚踢向其腘窝:“换双鞋再来骗人吧,上面的血迹还不曾擦去。”
吴王双腿吃痛,发出一声痛叫声,他的腿废了!
苏木递给老莫一把匕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
老莫一把掐住吴王下颚,一手握着匕首,刀光亮起。老莫恨不得现在一刀捅死眼前的毒蛇。苏木拦下他,看向吓傻的太子:“这还有个呢,留个活口,我有事问他。”
苏木抓起吴王的发髻,在他耳旁说:“你很喜欢让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现在,换你体验。”她拖着吴王的头发往屋外走去,一直来到魔种跟前。
眼睛被刺瞎的吴王无法分辨方向,他听见魔种的嘶吼声,他想爬走,却不知道往哪爬。他见过魔种是如何生吃人,他怕将自己送到魔种嘴里。
滴答声,一滴口水滴到他的脸上,吴王脸色煞白,一股湿润从他下半身传来。
苏木捏着鼻子,看着自吴王衣裙流出的那摊黄色液体。
在魔种抓住吴王的前一刻,一剑斩来。吴王只觉得怀中多了个东西,他摸到一处獠牙时,吓得将魔种的头颅扔了出去。
苏木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拖着自己残躯四处乱爬。
老莫将太子拖出屋子:“苏姑娘,他肯说了。”
苏木蹲下身子,与太子面对面:“魔种和假金丹是怎么回事?”
“是…”太子话未尽,两只箭矢破空而来,一箭传过他的头颅,一箭穿过吴王的心口。
来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
苏木抬头看去,一黑衣斗笠人站在屋檐,背上是箭篓,手上是一把长弓。她飞身去追射箭之人,黑衣人转身就逃,还朝苏木扔下一粒爆雷丹。
阿钰的惊呼声让苏木止住脚步,她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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