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遥最终也没能逃掉练功。
不仅没逃掉,还超级加倍了。
别人只是扎马步,而她还要手提六十斤的水桶下蹲马步,美曰其名给大家先打个样,他们后期的训练也会逐渐增加难度。
这个缘由施遥拒绝不了,毕竟身为“教官”,她有义务给大家做好表率,她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服从再到麻木,人在场上训练,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晚上要怎么“报复”回去了。
天地良心,她上大学期间已有快半年时间没训练过,基本功都忘得差不多了,以前扎马步训练都是百斤起步,现在一降再降,六十斤都吃力,刚才在针对负重多少斤跟师兄讨价还价的时候,她心虚得都快抬不起头了。
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她现在这样,估计会直接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揍她。
不过到底还是有十几年的功夫在身上的,尽管刚开始觉得艰难,腿一直在打颤发软,但稍微坚持久了,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渐渐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
这一练就是三个小时,等下训时间一到,施遥手里的重物就瞬间脱手,手臂已经酸痛得完全抬不动了,一晃就疼,大腿也是,又胀又麻,脚底都要站出水泡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累得直接趴下了。
这才第一天,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还要坚持一个月,感觉是活不到解放那天了。
为了奖励大家一天的辛苦努力,晚饭李寂寒一个人承包,给大家做了大餐补充能量,一天的体能消耗,他们一个人都能吃下一头猪。
……
晚上,施遥趴在被窝里,被子盖过头顶,只留了两只脚丫子在外面晃,被子没盖严实的边缘透出一点手电筒的光线,光线随着她的动作明明灭灭,不知躲在被子里捣鼓什么东西。
帐篷从外面被打开,冷风灌进来,她下意识缩了下脚,用身子压住手电筒的光,一动不动地装睡。
李寂寒沐浴回来,身上的水汽未消,长过眉骨的额发微湿,连眸光都似被水气氤氲过,人造月光从透明的帐顶天窗照进来,温柔得像是拂过水面的波风,在湖面泛起涟漪。
施遥睡在帐篷里侧,背对着门,听着轻微的响动靠近,轻轻捏紧手里的东西。
一步、两步……坐下来了,施遥猛地掀开被子起身,手里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身后之人的后背上,而恰在这时,李寂寒握住了她的脚。
李寂寒对她毫无防备,自然没有躲开,看不到背后贴的是什么,但以他对师妹的了解,她如此举动,必然还有后续,因此他沉默地保持动作,没动。
施遥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师兄以报下午把她训成狗的“仇”,没想到竟然抓到师兄对她的脚“意图不轨”。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问:“师兄,你抓我脚干嘛?”
她猜以师兄高洁的品性,应该不会是对她的脚有什么特殊癖好才对。
李寂寒自然没有那种癖好,虽然施遥的脚面窄瘦纤白,脚趾也个个莹雪可爱,是普通人看了都觉得好看的类型。
“抹点精油,按一下明天就不痛了。”李寂寒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精油,倒一些在手上搓热,然后力道适中地按揉她的脚,从脚掌一路按到小腿。
施遥没想到师兄是要帮她按摩,而且手法还怪好的,她忍不住舒服地屈起脚趾,本来酸痛僵硬的小腿肚也慢慢放松下来。
“手臂也痛。”施遥眯起眼睛享受,末了得寸进尺地使唤起来。
“嗯,知道了。”李寂寒无不应答。
他的按揉手法不仅好,还用了一些灵气,通经脉,活血化瘀,加速肌肉放松。
按完腿接着按手臂,施遥索性直接趴下来,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贴在师兄背上的“恶作剧符”,舒服到昏昏欲睡。
“师兄,往下一点,腰也痛。”
李寂寒本想按完肩膀,可手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施遥话音刚落,他的手就移到腰的位置,自动按揉起来。
少女的腰肢纤细柔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都能感受到肌肤的雪嫩细滑。
李寂寒忍不住蹙眉,他想拿开手,可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样,突然不听使唤。
“按重一点,太轻了,痒。”
在李寂寒跟自己的手较量的过程中,按揉的力道自然轻了,就像是抚摸一样,对施遥来说痒痒的。
施遥话音刚落,那不听使唤的手又往下沉了一些,李寂寒抿紧唇,硬是抗住了那股莫名的力道,手在腰上若即若离。
施遥察觉到异样,翻过身,正面朝上,奇怪地问:“怎么不按了?累了?”
李寂寒像是突然间全身没了力气,无声无息地软了下来,身体的重量一半压在了施遥身上,由于手还极力撑在她腰两侧,压下来是就像是拥抱她一样。
施遥呼吸一窒,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眼睫轻扇的颤动,鼻翼相抵,气息相闻,唇与唇相对,只要她往上抬一点就能碰到,她瞬间一动也不敢动了。
李寂寒想要撑起身子,可背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让他无法抵抗那股莫名的力道,像是累极了动弹不得的人。
施遥屏息等了一会儿,见师兄还是没起来,她耳根有些发烫,视线不自然地撇开,故作轻松地玩笑:“师兄,你不会是想亲我吧?”
下一秒,李寂寒背上的“大山”猛地往下压,他已然撑到青筋暴起不住颤抖的手臂终是没能支撑,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而那差之毫厘的间距也完全缩短,上下两张柔软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两人的瞳孔不约而同地睁大,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张通红的脸。
施遥紧张得说不出话,也完全不会动了,微微翕动的唇让他们更贴近,也更显暧昧。
李寂寒闭了闭眼,狠狠地咬破舌头,口腔刺痛感和血液的铁屑味让他终于找回了身体的一点控制权,借力往旁边翻滚过去,彻底从施遥身上下去,也分开了紧贴的唇。
施遥仿佛才活过来一样,知道喘息了,手背压着唇,下意识去看师兄,看到了他背后一闪而过的灵符。
她空白的大脑像是终于重启成功了,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刚才为了“报复”师兄贴在他背上的“附灵符”,附灵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被认为是以灵气为载体的小精灵,附灵符以附灵为器,对被施术者加以“制约”。
被施术者在“附灵符”时效内会对施术者某些简单的“指令”做出相应反应,故而也叫“言听计从符”。
不过这种符只能用作小恶作剧,如果施术者灵力不强,或者被施术者足够强大,在非自愿情况下是完全可以依靠意志力破除附灵制约的,可相对的,如果被附灵察觉到被施术者内心真正的想法,这种制约就会百倍千倍地还回去,再强大的人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
不过施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是以前无意间看到的符篆,同样出自闻真师叔那本不太正经的笔录,本来是想找找捉弄一下师兄,没想到师兄自动为她按摩放松,她一高兴,就忘了“附灵符”的事。
刚才无论是拥抱还是这个意外之吻,都是因为“附灵符”发挥了作用,她不经意的几句话,成了控制师兄的“指令”。
难怪师兄会……
施遥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地摘下李寂寒背后已经用了一半的“附灵符”,在李寂寒回头看过来时捏皱攥进手心里。
李寂寒背后一松,刚才那种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压迫控制感瞬间消失了,他反手摸了下后背,没有摸到东西,但已经猜到自己刚才反常的行为十有八.九是因为遥遥刚才往他背后贴的东西。
“手里是什么?”他目光锁定施遥的手心。
施遥有点害怕师兄找她算账,闻言手背到身后,摇头不答。
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她原先设想的那种可以接受的小恶作剧了,对于常人来说,大概已经到了很不可理喻,很让人讨厌的程度。
师兄也不会例外。
她突然很想逃,师兄还没对她发过火,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心里忐忑不安,已经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十分后悔。
李寂寒情绪很稳定,尽管刚刚经历那种意外,他神色沉静:“给我看看。”
施遥不敢抬头,背后的手已经攥得出汗,但最终还是抵抗不了师兄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打开紧握的手,被汗湿的附灵符暴露出来。
李寂寒拿起那张捏皱了的符,展开来看,他从小主修术法,对符篆了解没有施遥那么详细熟练,但也并非完全不懂,术法与符篆本身也是相通的,他能感受到符篆中灵气的走势和符咒的含义。
“这是什么符?”
施遥头垂得很低:“附灵符……”
“自己学的?”
她头更低了:“以前看过一眼记载的书籍,记下来模仿的……”
李寂寒像是考察功课的老师,问得很详细:“什么时候练的?”
“就刚才。”
李寂寒沐浴的时间,她就把只看过一眼就记下来的符篆画出来了。
“师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施遥忐忑地道歉。
李寂寒把附灵符没收了:“知道错了就行,睡吧。”
施遥“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师兄这么轻易翻篇了,刚才的事情也不计较。
“练得很好,下次别乱用了。”李寂寒说道。
“噢……”
施遥躺下去,被子盖过头。
刚才那种意外,师兄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是不是证明,师兄对她……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就连意外亲吻,也只是个无足轻重不足挂齿的“意外”。
谁又要失眠了我不说,谁心里暗喜我也不说
——
提前预祝除夕快乐,新年将至,大家要开开心心过大年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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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附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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