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素回如冰雪般的目光落在稚愉脸上,她这位失散多年的表姐与她父亲口中描述的姑母,似乎并不相似。她的姑母苍佩之为人洒脱任性,只因不愿被家族安排婚事,而主动放弃家族继承,甘心封印多年的修为。
若非如此,合苍家及姜家之力,他们又岂会时隔十几年,才寻到此处。
而稚愉想来并不了解苍家的背景,苍素回的心中已有成算,她同兄长必须带稚愉回淮州,否则稚愉的性命定必难保。
稚愉眱着苍素回冷漠的神色,哪里晓得对方的思绪百转。
“姐姐,你的表妹许是不善言辞,又怕生,不如我们别打扰她了。”楼尚水见不得苍素回这么轻慢稚愉,却还是顾及稚愉,只能笑吟吟地婉转道。
闻言,稚愉犹豫片刻,便说:“表妹,可要和我们去外头走走?”
苍素回不仅是客人,而且是表妹,稚愉不能轻易将她一个人抛在这里。
“不必,你们去即可。”苍素回并不迟钝,她察觉得到楼尚水待自己的不喜,及稚愉对自己的宽容,她干脆地拒绝了稚愉的邀请。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稚愉不好再勉强她,就冲她含笑颔首,随楼尚水去了外院。
苍素回盯着稚愉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楼尚水自是注意到了苍素回的目光,偏偏稚愉在旁,他无法直接警告对方,只好先带稚愉远离苍素回此人。
稚愉跟楼尚水一来到外院,恰巧瞥见了进门的师无妄。
他一瞧到二人,唇边顿时溢出温和浅笑,“稚小姐,楼少侠。”
“师大夫,你不是去看诊了么?”稚愉下意识地一问。
“近来少有疑难杂症,而有我在,医馆的大夫们怕是无用武之地。”师无妄不由得自嘲地轻笑道。
稚愉一听,便猜到了师无妄的意思。
师无妄的名气太大,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病患都只愿请他诊脉,无论要候上多久。
楼尚水亦听得懂,却认为是师无妄惯坏了这些病人,倘使是从前,患病之人又怎会宁愿等待多时,谁又不想早点医治好病痛。
师无妄确有神医之名,还有神医之能,可他不会永远留在此地,那些病患今日这般崇敬他又如何,只会令其他大夫心有芥蒂罢了。
楼尚水不觉着每个大夫都是医者仁心,即便这些大夫们佩服师无妄的医术,也不代表他们甘愿被病人这样挑选——明明只是一般的病症,都要请师无妄看诊。
“对了,听管家说,有客人来访?”师无妄恍若随意地温声笑问。
稚愉并未隐瞒,“是我的表哥与表妹。”
“哦?竟是稚小姐的表兄妹。”师无妄略一挑眉,稍显诧异。
“说是表兄妹,其实我们不过是初次见面。”稚愉点了点头,失笑道。
师无妄眸光微敛,温润如水的眉眼间染着笑,“那稚小姐该高兴才是,多同你的表兄妹增进情谊。”
“师大夫这话说笑了。”楼尚水忽地插了一嘴,他虽嘴角漾起,但瞳仁深处毫无笑意,“姐姐既和他们初次相见,又何谈情谊。”
他说得并不客气,稚愉不得不提醒他道:“小楼。”
“姐姐,你那表妹冷若冰霜,表哥又嬉皮笑脸,还扬言要带你离开……”楼尚水垂眸低语着,露出颇失落的姿态。
稚愉只以为楼尚水跟稚庸的心思差不多,不愿她离家。
“小楼,表哥不过是希望我去见一见舅舅。”稚愉柔声安抚着楼尚水,眼神仿佛缓缓流淌的清泉般澄净,平复了楼尚水心底的躁动。
而师无妄则适时地开了口,颇显为难地道:“稚小姐的身子还未调理得当,不宜长途跋涉。”
“师大夫所言有理,想必师傅也不会让姐姐你如此。”楼尚水附和着师无妄的话。
稚愉眉眼弯弯,摇了摇头,“看爹爹与表哥商谈得如何。”
楼尚水不再多言,只是撇了撇嘴。
见状,稚愉宛如柔和水波的眸光里,浮现一抹无奈之色,又隐着纵容之态。
她待楼尚水只有姐弟之情——师无妄当然发觉了这点,而楼尚水本人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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