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酒吧,那就逃不过喝酒,即使乔绵摆手说自己不会喝酒,那也没多大意义,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喝、想不想喝都不重要,不喝也得喝,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你一句我一句,就连郝莉莉都倒戈,加入了劝她的阵营,真不知道那个说“怕被灌醉了拉去开房”的人是谁。
逢七过猜骰子,这些酒桌游戏乔绵一个没玩过,新手最容易被人针对,她连输好几次,却一杯酒没喝——全让身旁那个男人喝了。
她现在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帮她喝酒,却一眼不看她,像是对她不感兴趣,只是单纯地想喝酒了,只是那么多杯酒灌下去,灌得乔绵都不好意思了,他却面不改色,天生喝不醉似的。
同样是新手,郝莉莉比她好不到哪儿去,郑乾这个男友此时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只象征性帮郝莉莉喝了几杯后,就推脱说喝多了胃痛,剩下的全让郝莉莉自己喝了。
郝莉莉的酒量比眼皮子还浅,乔绵时刻铭记自己来这的任务,起身走过去扶住她,在她耳边说:“我们回去吧?”
郝莉莉醉得两颊通红,无力地倚在她怀里,晕乎乎地说:“我……我要上厕所。”
不等乔绵扶她去,郑乾就一把夺过郝莉莉的手臂,笑着说:“我陪她去!”
“我陪她方便些。”
“没事没事!你不知道地方!”
“可是……”
乔绵还想说话,郑乾就站起身,半扶半抱地架着郝莉莉跑了。
乔绵只能坐下等,可是等了好半天,不见人回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心情不免焦灼起来,正想起身去洗手间找人,一个身影走过来,笼罩住她。
她抬头,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如此之高,恐怕超过一米九。
“走吧。”
他臂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无比自然地对她说道。
乔绵这会儿心情正烦,也没问他走去哪儿,只六神无主地说:“我朋友……”
“她走了。”
药抒然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乔绵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没说话,只用手指掏了下耳朵,又指了指外面,眉心浅浅皱着,意思是这里太吵,出去说。
乔绵起身,跟他来到外面,果然安静不少。
深夜的酒吧一条街依旧灯火通明,还有些摊贩在摆摊卖宵夜,车来车往,交通状况不比白天好多少,有人蹲在门口吸烟,乔绵不喜欢闻烟味,远离抽烟人群,抬头注视男人的双眼,再次问:“你怎么知道?”
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药抒然停下去兜里摸烟和打火机的手,说:“这个时间,又喝了酒,她不跟男朋友走跟谁走?”
乔绵心里一惊,害怕别真给郝莉莉说中了,被郑乾拉去开房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郝莉莉拨去电话,那边响了几声,接着一阵忙音。
郝莉莉没接。
这下出大事了,她急得团团转,想进去酒吧洗手间找找,但忽又想起过了那么久,说不定两人早就走了,她去找只是浪费时间。
她有些责怪自己没能时时刻刻跟着郝莉莉,让郑乾那个坏东西钻了空子。
转念一想,药抒然来这儿显然是因为他和郑乾是朋友,那他肯定有郑乾的联系方式,这下找到方向,也忘了保持距离了,拉着男人衣袖就问:“你肯定有郑乾的手机号吧?能给我吗?拜托了。”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不自觉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求人模样,而这幅样子又有多么赏心悦目。
药抒然的眉眼一动,从裤兜摸出手机,拨通号码,直接递给她。
“用我的打吧。”
他的手机通体呈黑色,没用手机壳,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种金属的冰凉质感。
乔绵放在耳边,啃着指甲等待着,几声“嘟”之后,谢天谢地,电话好歹接起了,那头传来郑乾嬉皮笑脸的打趣声:“哥们儿,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呢?可别误了你的好事儿……”
“郝莉莉呢?!”
乔绵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差点把电话那头的郑乾吓一跟头,口齿哆嗦,没反应过来:“谁……谁啊?”
“你管我是谁?我问你郝莉莉人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色狼!”
她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听到这句,嘴角向上弯了下,“人面兽心的色狼”,可真会骂的……
被骂得狗血淋头,郑乾总算明白过来了:“是小乔啊?我当是谁呢?唬我一跳……哎哎,姑奶奶,可别报警!唉,我真服了,我跟我女朋友待一块儿,名正言顺,招谁惹谁了?……说什么拐卖?你可别污蔑人!莉莉心甘情愿跟着我走的……你不信?不信我让她跟你说!”
那头一阵窸窣,接电话的人换成了郝莉莉,一张口就是心虚的嗓音:“喂?乔绵啊……没事儿,我跟郑乾再玩会儿……不晚,晚什么啊,天亮我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吧,有人送你吧?没人就打个车,车费我报销……就这样吧,我挂了啊。”
似乎是不想面对乔绵的唠叨,她飞快地挂了电话。
对着中断通话的手机屏幕,乔绵半晌没回过神。
这叫什么事?那她今晚陪着她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手机被人拿走,药抒然低头看着她。
“这下放心了?”
乔绵缓缓点头,算是……放心了吧?不放心也没办法,总不能把郝莉莉抓回学校。
“走吧,送你回去。”
他转身,向街边停车区的一辆黑车走去。
乔绵跟上去,说:“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他的酒八成是为她喝的,她认为有责任叮嘱这一句。
男人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叫了代驾。”
“那你自己回吧,我打车就行。”
他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却也没有坚持,只露出一个奇怪笑容。
“那你打吧。”
说完走去一旁,却并不上车,只是倚在路灯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按亮打火机,手拢着火点燃。
乔绵不喜欢抽烟的人,却觉得他抽烟时有种说不出的魅力,火光照亮他面容的那一瞬,她恍然发觉当初郝莉莉的话没有说错,他确实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发出这个感慨无关任何,只是基于事实作出的评价,乔绵心如止水,却在低头看清叫车页面的那一刹,呼吸都要滞住了。
没人接单,上面显示还有157人在排队。
这合理吗?深更半夜的,外面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闲逛?
出租车是打不起的,自己很快就要陷入赤贫状态了,一分钱要掰成两份花。
难道真要在这儿等下去,一百多个人,恐怕要等到天亮。
不,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她移目望向不远处的男人,他似乎早预料到结果,刻意在那儿等着她。
一支烟尚未抽完,他按灭烟头,扔进路边垃圾桶,平静无波地与她对上视线,拉开后座车门,淡淡问道:“走吗?”
乔绵上了车。
代驾司机车开得平稳,车厢内很安静,药抒然似乎是累了,或者是酒意上涌,头靠在车座上,手背轻轻搭着眼睛,下颌与颈部连成一道流利曲线,喉结微微凸起。
乔绵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生物钟影响下,眼皮也越来越沉,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将睡未睡之际,忽然听得一句话在耳畔响起,仿佛梦中呓语,夹杂着灼热的酒气。
“你……用的什么香水?”
她以为在梦中,迷迷糊糊回答:“我不用香水……”
“是体香吗?还是沐浴露?”
那人似乎十分好奇,埋在她脖子上浅嗅了下,“什么牌子的?”
呼吸时,热气悉数扑洒在乔绵颈间,汗毛一瞬间全部炸开,她猛地睁眼,发现男人的脸不知何时近在咫尺,吓得她双手一推,咚的一声,他的后背撞上车门,他皱了皱眉,似乎撞得不轻。
“……只不过叫你下车,这么大反应?”
下车?
乔绵环视四周,发现确实已经到了宿舍门口。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在做梦,自己误会人家了?
可刚刚那体验真实得不像梦境,她有些分辨不清,云里雾里地下了车,正想隔着车窗道谢,却发现男人也跟着下了车,个头高出车身一截。
不管刚才是不是她的幻觉,但总归人家送她回来了,说句谢谢也是理所应当。可乔绵看着对方的脸时,却意外地卡壳了。
该怎么称呼呢?
既然是道谢,那“你”来“你”去的就不太礼貌,面前的男人似乎比她大几岁,不属于同龄人,却又不到长辈的程度,在酒吧倒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可直呼其名不大好,听旁人都“小药总”“小药爷”的叫他,自己这么叫的话,又有些不伦不类。
思来想去,乔绵觉得叫“药先生”最合适,正式是正式了些,但总比不叫强。
“叫我药抒然吧。”
男人似看穿了她内心的纠结,淡淡地说道。
.
同一时间,某酒店套房。
酣战一番,偃旗息鼓的二人躺在大床上休息,女孩的头依恋地窝在男人肩头,而男人一手夹着烟抽,正无聊地刷着手机。
“你说这么晚了,让你朋友送乔绵回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兴许是心中生出些难言的愧疚,郝莉莉忍不住问道。
郑乾无心理会这种小女孩式的担忧,目光不离屏幕,不走心地安慰:“放心吧,你那个室友,是个飞黄腾达的命。”
“为什么?”郝莉莉不解,“药先生家中很有钱么?”
“有钱?”
郑乾扯出个笑,似是听到什么离谱言论,摇摇头:“岂止。”
有些人的家庭,光是“有钱”二字,远远不足以形容。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其实郝莉莉也隐约有体会,今晚在酒吧,郑乾的那堆朋友对待药抒然的态度很奇怪,恭敬得过了头,似乎又带了些惧怕,不管玩笑开得多么过分,都不敢开到药抒然头上,就连男友郑乾,也在言语间时不时拍些高级马屁,只是那人很少搭理。
这样目高于顶的人,竟然看上乔绵了。
郝莉莉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称不上嫉妒,只是感叹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在常人看来离奇到像是在狗血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出现在她身上却很合适。
“他不会对乔绵做什么吧?”她一下又后怕起来。
“噗,”郑乾失笑,“你把药抒然当成什么人了?”
浑是浑了些,可真没缺女人到这份儿上。
而且现在才来担心这个,不觉得太晚了么?
虽是这么想,但郑乾自身道德感低,自然也不会去严格要求别人,拆穿她虚伪的关心,只扔了手机,将女生压至身下,笑道:“宝宝,刚才没尽兴,我们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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