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利刃破空声从身后响起,闵碧诗头也不回就地打滚,利落避开那飞来的尖刀。身后追击声逼近,起身时草丛里的枯树枝扎穿了他的手掌。
闵碧诗顾不得疼,迅速拔下那根树枝,转头扎向身后扑来那人的脖颈。
那人惨嚎一声,捂住流血的脖子,忌惮地朝后退了几步。
“美人儿,别跑了,你能跑哪去?”
另一满面凶相的壮汉持刀逼近,双目淫邪,下流地舔了一圈黑黄的牙尖,直勾勾地盯着他:“方才的姿/势不喜欢?兄弟们换一个便是。”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再往下就是万丈悬崖!
闵碧诗猝地顿住,转头盯向四周。
五步之外,六个身着草鞋竹衣、手拿长刀的精悍男人,正呈包围式将他围困中间。
他大概是遇见了山棚草莽。
为首那人,面上一条狰狞疤痕横贯山根,黝黑双臂刀伤纵横。
也许他们不是什么山棚草莽,根本就是亡命之徒!
群狼环伺,那六人眼中泛着精光,满脸沾染着**未纾解的狂躁,如同闻见血腥味的恶鬼。
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在临沧江渡口轻信船夫,上了渡船,也许就不会遇见这群豺狼,他的属下也不会因此丧命!
闵碧诗是逃出来的,河西雍州在与漠北铁勒一役中战败,河西防线全溃,雍州属城尽丢,数十万无辜百姓全部丧命铁勒鬼刀下,他父亲闵金台难辞其咎!
铁勒攻入雍州城时,闵金台下落不明,不知是被敌军生擒,还是死于乱军。
那天太混乱了。
闵碧诗只记得自己在尸山狼烟中找寻父亲,最后是他大哥一把将他提上马,令一队黑骑送他南下,从西南出境。
雍州兵败的消息传得很快。
传至京都时,已变成闵金台有通敌之嫌,蓄意兵败,投奔铁勒。
朝廷派遣禁军协同云中都护牙兵前来缉拿,快追上闵碧诗时,他已到了临沧江口。
漫天血雾,震天厮杀声盘旋在闵碧诗脑中。
四天了,他昼夜不停,一直在逃亡。
他不想再想了,兵败那天就像一场噩梦,黑暗没有尽头。
闵碧诗心里一直记着大哥最后对他的叮嘱:“去西南,过了临沧江就往陆真腊[1]走,活下去!”
去西南,渡临沧江,他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帮父兄翻案,活下去才能向铁勒讨回那数十万条人命!
然而到了临沧江口时他才发现,朝廷兵马竟已追上。
闵碧诗没有选择,他必须渡江。
闵金台通敌难有实证,但他身为闵金台之子,兵败畏罪潜逃已成事实,一旦被朝廷拿住,闵氏必有灭族之灾。
他只能逃。
恰巧临沧江渡口有一船夫冲他招手,闵碧诗急着甩掉追兵,不由分说便带着手下跳上船。
他带着手下仅剩的两名属下,惊魂未定地坐在船舱中,这四个日夜他们一刻不敢停,现下摆脱追兵,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闵碧诗再睁开眼时,只见一个男人抓着他的脚踝,竟将他往自己胯|下拉。
他惊坐起来,抬手便要劈他一记,双臂却被一左一右死死按住。
阴冷的声音传来:“小官人,怎地如此凶,你乖乖趴下,让哥哥们疼疼,完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闵碧诗瞳孔一紧,转头就要寻自己那两个属下。
然而声响还未发出就让另一男人捂住嘴,狠狠按回舱内。
“怎么,要找你那两个手下?”一个男人说,“被我们投江了,只怕这会已进了鱼肚子了。”
他伸手往闵碧诗脸上摸去,狞笑道:“谁让你身娇肉贵,生了如此皮囊——否则兄弟几个作何要载你渡江?”
“小倌。”男人粗声粗气道,“弟兄们久未纾解,你既长成这个模样,就给哥几个行个方便,我们不白睡,事后你想要什么,兄弟几个去给你抢!别说乡绅,就是官衙,我们也能出入自由!”
这几个亡命徒竟将他当成娼妓小倌!
闵碧诗暗道不好,双臂双腿具被他们按住动弹不得,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熏香味。
闵碧诗与两个属下常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作战时几日不睡已是常事,难怪一上船就觉困怠,原来是中了迷香!
那两个是他的死士!他们从雍州逃出,一路避开铁勒鬼追杀,躲过各州府查验,甩掉朝廷追兵,滔天猛浪都过来了,竟在阴沟里翻了船,费尽心思培养的死士亦死得不明不白。
悲怒瞬间涌上心头,闵碧诗霎时红了眼。
那男人跨间隆起蹭着闵碧诗,淫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这群饿急眼的豺狼,竟不顾他是个男人!
他猴急地将闵碧诗双腿往自己腰侧架,伸手就要脱下他的裤子。
闵碧诗眸光一闪,杀意尽显,这群人找死!
他伸指朝袖口一摸,指间夹住几片薄薄刀刃,手腕一翻,便抹向头顶两人的脖子。
霎时血光四溢。
头顶那二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顿时松开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满脸不可置信。
闵碧诗借机抬脚一踹,利落地翻到矮桌后,拿起桌上油灯朝面前一泼,惨叫声接连不断。
闵碧诗有胡人血统,五官较汉人更为立体深邃。
烛火明灭摇曳,给闵碧诗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显得眉眼浓重如彩墨般艳丽。
他脸侧沾着几道血珠,像一只从暗夜中走出的美丽妖类。
船舱内几人的倒影在竹棚上变斜、拉长。
闵碧诗锐利目光一扫,一共四人,在眼前交错站着,如饿狼般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
方才他四肢被压制,角度受限,只割伤他们的皮肤,未能伤到要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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