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梁静茹《暖暖》
救护车到了之后，吴恙陪着鱼忘一起去了医院。
那些场景一帧一帧地闪过，却怎么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像是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吴恙坐在鱼忘病床旁边回忆着，只记得起来医生跟她说的那几个词：低血糖，胃溃疡，高烧39.8℃。
至于心脏痛，医生没有找到确切的成因，说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引发的幻痛。
鱼忘打着点滴，他在去医院的路上彻底失去了意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的嘴唇很干，吴恙用棉签蘸着水涂在他的嘴唇上。不知怎么地，眼泪又涌了出来。
眼睛肯定肿得厉害，还好明天是周天，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教室上课。
已经过了十一点半，鱼忘才悠悠转醒。
“我去找一下护士。”慌乱之中，吴恙站起来往外走。突然之间，她不知道在经历过那些堪称“惨烈”的告白之后，该怎么面对鱼忘。
护士来简单地询问了几句，转头对吴恙说：“今晚在这儿观察一晚，如果明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开点药就可以回去了，但晚上还要过来继续打吊瓶儿。”
“好的，谢谢。”吴恙笑着说。
“对了。”她走出几步又转过头来说，“家属，明天记得让人把证件送过来补齐一下手续。”
吴恙点点头：“好的，辛苦了。”看着护士走远，她才转过身去，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想喝水吗？”
“你是不是又哭了。”鱼忘的声音很沙哑。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声音带着疲惫。
“对不起。”他自己也没想到情况会那么严重，把她吓成这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吴恙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着，“只是鱼忘，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你胃不好，低血糖，还不认真吃饭；着凉发烧了也不添衣服。”说到后面，她隐约带了点哭腔，“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管不顾。”
她觉得他这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
“吴恙。”鱼忘缓缓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突然砸下来，给了吴恙当头一棒。她还是管的太多了，超出了他们的关系范畴。
“对不起。”火在吴恙脸上蔓延，她把头转向一边，拼命忍住哽咽，“是我管的太多了。”
“我出去一下。”她站起来。
“吴恙！”鱼忘挣扎着坐起来，“虽然是为我好，但朋友之间始终有顾忌。”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种身份，再多管我一点？”
“什么意思？”吴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如果是女朋友的话——”鱼忘咬了下嘴唇，“就不算多管了。”
吴恙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鱼忘说的那几句话就在脑海里不停地盘旋：
要不要考虑换种身份……如果是女朋的话……
她慌忙把头转过来，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说这句话是因为愧疚和感动，还是因为你……”
喜欢我。
剩下的这几个字，吴恙说不出口，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想这个问题。”可能因为打了点滴，他的脸上浮现出血色，耳朵也变得通红。
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后，他接着说：“现在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在意你，心疼你，想每天都见到你。”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和吴恙一起吃早点的那段时间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吴恙说帮他把冰咖啡换成热牛奶的那一刻像是一份惊喜，在冬天慢慢回暖；苏打饼干和热牛奶温暖的不仅是胃，还有心。
再往前看，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被一种熟稔砌起来的安全感包裹住，忍不住不断靠近她。
近一点，再近一点。
如同那本未还的诗集，明明早就看完了，可他就是想着下次还，下下次再还，这样就有理由见她很多次。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知道，原来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原来他也很贪恋温暖，原来他已经很喜欢吴恙了。
病房里的暖气很足，足到吴恙觉着有点太热了，心跳飞快，后背冒汗；但脑子却像冻住了一般。她在这条路上一个人走了太久，久到忘了期待。
早在高三寒假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着鱼忘在春明度过大学的四年时间。这样的话，等时间一到她就可以不着痕迹地离开。
如同河流汇入大海一般，那时候，他们都会去到自己的归处。只不过是真正差距的开始罢了。
但人总会贪心的啊。
她也想要近距离地参与到他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看着他一步一步实现梦想，看着他闪闪发光。这样曾经拥有过，即使最后要分开，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吧。
“吴恙，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鱼忘一把掀开被子，来不及寻找拖鞋，光着脚站在了地板上。因为站得急，眩晕加重，他迈不出脚步，只能虚倚着床沿。
“吴恙。”见吴恙还是不肯回头看他，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喊她，“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吴恙所有的打算和防线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她也可以只顾当下，不去做好所有计划筹备未来。
心里有声音在不断蛊惑她：试一试吧，没关系的，也许试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就可以放下了。
放下了，也算心愿的另一种完成方式吧？
她转过身看着他：“你先坐到病床上盖好被子，不然待会儿又要发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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