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愕的声音从没有关闭的门外传来,打断了谢凝云的话声。
地上叠坐的二人齐齐闻声看去,只见边羽在怔愣后快步跑过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这……
林瑾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和谢凝云的姿势。
除了坐腿攀肩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过分亲近。
就算有——
这人着什么急?
难不成边羽和他一样不喜欢谢凝云身边有其他人靠近?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瑾就恶狠狠地朝边羽瞪去一眼。
他说:滚开!
他看上的人也敢抢。
真是活腻歪了。
不算明亮的火光隐约了少年饱含恶意的眼神,在其间折着一点盈盈的光线。
让人只感觉到被打扰的淡淡不悦。
一同不悦的还有谢凝云。
他说:“与你无关,边羽,你先回房去。”
这是……霸王硬上弓?而且弓自愿?
不对。
边羽想否决这个想法,毕竟前几日的猜测只是玩笑话。
但现下的情形似乎就是如此。
尤其是谢凝云双手撑地脊背靠墙,面上神色看不出不虞,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
不是,他没想到谢凝云竟然真的是传闻中的那样啊!
他也没想到林瑾会来真的啊!
“行……吧。”
一个两个都不欢迎他,边羽也承受不住突然获得的巨大信息量。
一言难尽又恍若做梦地后退几步,边羽往房中走。
半途想起自己为何出来,又顿步转身:“谢郎,待会你完事来找我一趟吧。”
“嗯。”
青年识趣离开,林瑾无声哼了哼。
待敛下情绪再转回看谢凝云,只见他眸光浅淡。
“起来。”
林瑾乖乖起身。
在拂过衣摆尘灰后,谢凝云领着林瑾往院外走去。
“我送你回去。”
从昏暗火光中到清冷月色下,适应了一会儿才视线清晰。
林瑾亦步亦趋地跟着谢凝云出了小院,往自己的寝院走去。
途中无话,直至院门两人分别之时。
林瑾才开口:我的舍友答应和你换寝室了。
“好。”谢凝云颔首。
林瑾:你和边羽说了这事吗?
“还没。”
眼眸微不可闻地暗了暗。
林瑾:他不会不同意吧?
“不会。”
林瑾:哦,好。
抿了抿嘴,想着今天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
那么总得有个结果。
林瑾又说:所以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和他来往了吗?
“不能。”拒绝得快。
谢凝云凝着他,“林瑾,除非我们是比朋友还亲密的关系,不然你不能干涉我的交友。”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朋友还要亲密,他就可以要求谢凝云不许和别人做朋友吗?
林瑾歪了歪头,思索着两个男人之间有几种关系。
少顷,他开口:凝云哥哥?
哥哥弟弟什么的比朋友亲密吧?
少年乖乖巧巧地歪脑袋眨眼。
谢凝云语塞一瞬。
“……不是这个关系。”
不是?
林瑾微微蹙眉。
谢凝云看着少年的表情在变幻后定在了诧异不解上,还微微带点怒气。
……果然是他误会了。
唇角自嘲地扯了扯,谢凝云在明白误以为少年是来投身的那夜使他心绪纷杂的不是厌恶后,本以为此事并不难成。
没想到林瑾没有这个心思。
甚至为此生气。
面色淡然地仍旧注意着少年口型,他并不介意在暗示后得到少年的厌恶。
随后谢凝云就看见鲜红的唇瓣用力抿了抿。
开口:我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想当我爹?
林瑾痛心疾首:谢凝云,你怎么比我还坏?
恶劣行径已经被谢凝云当场抓包,林瑾也就不再故意装着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
他痛斥谢凝云。
谢凝云:“……?”
林瑾:两个男子之间比朋友还亲密的关系只有兄弟和父子,排除一个剩下一个,你不就是想当我爹吗?
谢凝云:“……也不是。”
还不是?
林瑾:那你是想认我做爹?
林瑾惊讶:不行!太折煞我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如果是长辈的身份,他可以随心所欲掌控谢凝云的交友吧?还可以……
想法太危险,林瑾猛猛摇头摒除。
谢凝云:“……”
少年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们年纪相仿,此事绝无可能。”谢凝云深呼吸了口气,声音依旧淡漠,“不要再……异想天开,明日就要听学了,早点休息。”
“哦。”
林瑾闷出气音回应。
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清霜身姿并未立即离去,林瑾以为是要看着他进去才会离开。
怪贴心的。
林瑾折身。
“林瑾。”
谢凝云却唤住他。
林瑾回身:怎么了?
谢凝云声音缓缓:“论年岁我应比你大,你要想唤我一声兄长也可。”
林瑾点点头,又想了想。
才迟疑开口:好的,谢……哥哥。
先前喊了两回凝云哥哥,瞧着谢凝云不怎的喜欢这个称呼。
可能是太亲昵了。
所以他换了一种叫法。
谢凝云:“不用谢。”
林瑾:……?
总算看少年也露出困惑神情,谢凝云促狭地轻笑一声。
又道:“晚间回来路上我碰见了祭酒,他说此次野猎为文竹堂猎物计数最多,后日重午商议好让四位老师携文竹堂学生去山下城外游船。”
林瑾眼前一亮。
可以下山!
而且边羽不是文竹堂的学生!
林瑾笑眯眯说:那后日你带我在城中转转吧,你知道的,我失忆了,很多东西都算没见过。
谢凝云摇头:“不行。”
林瑾:为何?
这句话总算该他问了。
谢凝云:“我被罚了五日思过,后日还需待在学宫中。”
这是不可抗力。
行吧。
林瑾不失落,反而安慰起来:你别伤心,虽然你不能下山,但是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后日给你带。
“没有。”谢凝云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不要下山。今日你在静室外也听到了,苏行瑾就在学宫中,在并未找到他之前你最后不要去让他有机可乘的地方。”
有道理。
林瑾点点头:好。
再无话可说,谢凝云这回动了动。
是要走了。
“夜安。”
-
明月微风将余烬吹着。
明灭不定。
有夜鸟轻鸣几声,轻细空灵。
却不如少年难得哼唧出来的小声悦耳。
谢凝云推开院门时,就见一脸复杂的边羽坐在院中石案前撑脸看他。
“还挺快。”
边羽意味不明地哼笑出声,“给你煮了茶,用点醒醒神谈正事。”
谢凝云在他对案坐下,拨了拨茶炉将火熄灭。
再才舀茶一盏,抿饮后问:“是有消息了?”
“嗯。”边羽点头,“下午到了河西那边半月前传来的信,说是传信之时那边有人动身了,算算时间,现在该是到了附近的城中。”
“找到没?”
“今天才让他们去找,这些时底下那帮人一直注意着城中来往的人呢,估计明天就能找着。”
谢凝云颔首,“找到后就盯住了,不要打草惊蛇。”
边羽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换我们的人去和苏行瑾接头呢?反正这些时的信都被我们半路拦下看到了,他们接头的流程咱一清二楚。”
“玉玺之于河西王来说事关重大,此行他必不可能只派一伙人前来。”
指尖点了点粗粝石案,谢凝云道:“苏行瑾本就未和他们谈妥,对朝堂中人更是警惕无比,若是我们在未查清到底来了几伙人前贸然去杀河西王的人,苏行瑾极有可能在听到风声后再度携玉玺躲藏起来。”
五年前的叛乱中传国玉玺丢失。
至今下落不明。
兹事体大,国君将消息压下。
只派了当年知情的几人追查。
其实作案之人是谁并不难查。
只能是当时为叛军在临京的内应,苏家。
奈何即便在平叛后将苏家抄斩,也未能找到玉玺影子。
直至一年前河西密探传信,称在河西见到当年叛军余孽。
潜伏追查,又知晓了当年苏家竟有一子被偷梁换柱死里逃生。
如今通过叛军残党与包藏祸心的河西王联系上了。
——欲献玉玺,让河西王承载天命颠覆王朝。
但有一个要求,便是登基后让他官拜丞相。
丞相一职并非儿戏,加之苏行瑾从不露面。
河西王对此多有顾虑,于是零星又曲折的通信一年,他们还未谈妥。
不过年初河西王松口了。
他欲与苏行瑾相见进一步详谈。
但苏行瑾告知身在南方,希望河西王派心腹幕僚前来一见便可。
给了一段时日任河西王考虑,至于何时何地如何相见皆待人来,由他安排。
因此谢凝云派人再查信件来路便轻松许多,只需在南方再多派人手,便知晓了苏行瑾似在此处学宫。
只是此人隐姓埋名,具体是谁仍旧不知。
谢凝云与边羽这才入学。
“且此行接头,依照苏行瑾的谨慎,他应不会把玉玺带在身上,所以,切莫轻举妄动。”
话末了谢凝云平淡话声中含着警告意味。
“知道了。”
边羽耸耸肩:“那这次就只是为了看看苏行瑾如今到底装成了谁呗?”
“嗯。”
叹了口气,边羽道:“也是,要是贸然把人抓起来,说不准这苏行瑾和他爹娘一样骨头梆硬死都不说玉玺藏哪儿了,那玉玺真就要找不到了。”
一块玉说重要,也没重要到丢了就导致家国危难。
说不重要,若被有心人拿到也确实麻烦不小。
边羽懒得再想。
在给自己舀了盏茶后另起话头。
“谢郎,刚刚你和林瑾在做什么?”
每发一章就发现需要修,随时随地大小修,等我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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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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