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橙想把自己藏起来。林凡在这里，很多人的目光跟过来。刚刚陈秋语和他站一起，很大方，可她做不到那么大方……
“有没有带纸巾？”林凡止住许橙的胡思乱想。他额头有汗，要擦一擦。
“带了。”许橙递给林凡湿纸巾，男生却没伸手来接。他眼眸像一汪湖水，倒映她。
湖水在说话。
唐小雪和张多多在看刚拍的照片，没看他们。许橙摊开纸巾，手有微微的颤，她覆上林凡额头，一点点擦干。
湿润冰凉的纸巾隔了她和他，薄得起不到鲜明作用，男生的肌理即在她指下，许橙的心跳是愈变愈快。
她觑好几回人群，怕陈秋语看见。
“看什么呢。”林凡捉住她视线。
“没看什么。”许橙三两下胡乱擦好，很失了章法。
她胡乱得太过，林凡只好捉住她手腕，定定地看她，直要看到她眼睛里去，也不在乎旁边人有多少。他低声：“许橙，你确定这就擦好了？你对你哥能不能耐心一点？你刚刚在找谁？周谨一？你怕他看见？我是你哥。”
他一连串提了几个问题？许橙懵完，很着急地看向唐小雪和张多多，好在林凡声音轻，他们没听见。她急眼：“我没有！”
许橙把纸巾丢给林凡，让他自己擦。林凡冷起脸：“许橙，东西有没有吃完？”
“你别管我。”许橙偏开视线不看他。
“再说一遍？”林凡此刻的语气倒平静。
许橙发怵，不情不愿：“吃完了。”
林凡起身去下一轮。
陈秋语回来，把许橙拉到人群外围，笑眯眯给她一个粉色袋子：“许橙，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林凡吗？”
许橙一讶，又迟疑：“我哥他现在就在里面……”
陈秋语很自然：“我自己不太好意思，还有，里面的东西等林凡回家再看比较合适，所以拜托你放学再给他吧。许橙，麻烦你啦，我下次请你吃甜品。”
“不用不用，我会交给我哥的。”许橙尽力微笑。陈秋语眼睛弯弯：“那多谢你啦，我先去给别的同学拍照了，拜拜。”
袋子用丝巾打了漂亮的蝴蝶结，很轻，可莫名能将许橙一颗心拖到地上。她先回教室，路上同学很多，许橙低头走在自己的世界。
她把袋子收进书包。丝带只起到装饰性作用，里面的东西她不经意就看见。信，礼物。
大大方方的信。
大大方方的喜欢。
晚间，飘来几朵云，把月亮笼起来。
依旧是走去车棚的路，林凡问什么许橙就答什么，此外，她没主动说过一句话。回家停好车，许橙闷头往楼梯走，林凡挡住她：“还不高兴？”白天跳高没结束她就走了。
她那点小脾气能闹这么久？林凡怀疑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往前写了一年，她该是九八年的，真属老虎，脾气大得很。
“我没有不高兴。”许橙说。然而她往右走，林凡就往右挡；往左走，林凡就往左挡。
来来回回，电灯都灭了一次。
“林凡你幼不幼稚！我没有不高兴！”灯再亮时，许橙生气瞪他，“和你没有关系。”
可说完，她就后悔。
等会儿她要把陈秋语的东西给他，万一林凡把这件事和她的不高兴联系在一起怎么办？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她不能让他这么觉得。
林凡抱起手，无言望她，这倒给许橙让出一条路，可她现在不着急上去了。
“呃——我——”许橙绞尽脑汁，“是因为今天的班级合照拍得我很难看，所以我才不高兴。和你没有关系，凡凡哥哥。”
林凡淡声：“嗯。”
他显然没信，但许橙才不管他信不信。总之事实就是这样，她只需要一个借口。她噌噌上楼，林凡慢步跟在她身后。
外婆已经休息，餐厅留了灯。许橙拿出袋子，故作随意说：“呐，陈秋语给你的。”
她又低头翻找历史书，装作很忙。
袋子亭亭立在桌上，林凡瞥了眼，便注视着许橙。她找历史书不知道为什么能找那么久，明明书包里就那么几本书。他静立片刻，转去冰箱：“夜宵喝牛奶？”
“好。”许橙随口答完，意识到不对。热牛奶喝牛奶都要时间，足够林凡看信又看礼物，那她岂不是要旁观？她才不要。
“那个。”许橙抱起书，“晚饭吃得太饱了，我还有点撑。哥，我今天晚上就不喝了。”说着就往楼上跑。
林凡看着她：“等一下。”
他拿出牛奶盒：“明天过保质期，喝不完就要扔。你不喝的话，那就浪费了。”
许橙有个优点，不浪费，吃得再饱也不会在碗里留下一粒米，林凡知道。拥有好习惯的许橙杵在原地，像只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她拖着脚步回来，慢吞吞拉开椅子坐下。
煤气灶拧开，厨房响起油烟机的嗡嗡声。要等几分钟，林凡走回餐厅。
许橙当然在看历史书。
但她听得到声音，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是蝴蝶结被抽散。许橙头埋得更低，整个人简直要贴到书上，她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林凡停顿须臾，拆信，慢慢地拆，把纸张的动静闹得很大。他这样动作时，一直盯着许橙，她扎马尾辫，藏不住红透的耳尖。
到底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因为陈秋语不高兴？
“约我周末在图书馆见面。”林凡看信。
“什么？”许橙愣愣抬头。
“陈秋语，约我，见面。”林凡重复。
许橙垂下视线，手指搭在一起，很用力地拨指甲：“哦，那你去吧。”
林凡没说话，又进了厨房。
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她……许橙鼻子突然克制不住地一酸。她抬眼，眼睛湿漉漉，那封信在水光里模糊不清。没有关系，他和谁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许橙抹掉眼泪，调整好状态，低头小声背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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