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心,我再清楚不过了。愚昧和无知,滋生的思想就像是恶魔一样扎根在他们的脑中。这些人平时都是在工地上包吃包住,因为没有登记,所以也基本不出工地,不与外人接触。但是,有一次他们晚上聚在一起喝酒,就使得他们破除了这条规定。”陆伯庸又从一副画作后面,拿出另一条网上打印的新闻。“一位女子深夜回去的路上,被多人迷晕□□后,丢弃在小区花坛里被人发现。警方至今没有发现施暴者的踪迹……”
“你看,明明就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就是无法抓获。”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在作画,深夜作画,能让我的头脑更加清晰,思如泉涌。”陆伯庸答道。
“那为什么你不去救她?或是报警?”云裳反问。
“好正义凛然的问题。”陆伯庸冷笑一声,“他们有六个人,而且干工地的各个身强力壮,你觉得我一个人该如何和他们对抗?”随即,陆伯庸又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好比我当年在村子里,全村人都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人,就像当年他们联合起来扣住支教不让他离开一样。一个人,一个孤零零的人,没有任何人的帮忙,能做到点什么?”
陆伯庸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确实报警了,但是等警察到来,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对,警方从接到报案到抵达现场是很快,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给六个人对女人轮流施暴的。”云裳立刻戳穿了陆伯庸话里的漏洞。
“因为我用的是路边电话匿名报的警。”陆伯庸说道,“第一,我不愿意透露我的身份,我的经历让我的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其次才是帮助他人。第二,我用的是路边电话。从我下楼赶到路边打电话,再到警方回拨无人应答,再到警方人员抵达,这里面浪费的时间,足够一切恶果的发生了。”
云裳没有办法解释了。她说的解决办法终归是理论,但是实际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情况,跟时间赛跑根本来不及。
“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云裳看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于是主动改变话题。
“什么?”
“尸块的切口非常完整,看上去至少是有专业解刨知识的人才能做的出来的东西。但是按照你的经历、学历,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手法啊。”
陆伯庸从画室的角落里拿出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做“从解刨学了解人体绘画技巧”
“达芬奇是一位画家,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位工程师、发明家。他因为需要画船的技巧,所以研究了船舶的建造。因为需要了解绘画光线和阴影,所以研究了光的构成和折射。只有了解事物的本质,才能够将这个东西的外表给画得自然。”说着,陆伯庸从一叠画作的后面,抽出了六张没有完成的半成品。
虽然云裳几乎没有调查过死者,但是从这个六张画作的草稿中,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六块熟悉的尸块!
“你知道吗?你这个就是证据!”对于陆伯庸如此明目张胆,云裳第一次感到愤怒。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藐视,更进一步的是他对生命的藐视!
“我既然敢把这个给你看,那我就不怕你来抓我。事实上,我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一幕的发生,我也已经做足了准备,等待警察上门。只是我没想到,我等来的会是你……”说吧,陆伯庸对着满屋子的画作,叹了一口气。
云裳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刚进来的时候,陆伯庸对着画室叹气,并不是因为他的经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开始讲他可悲的人生。他叹气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他将要告别这个画室,这个他呆了多日、依依不舍的画室。而且这里面,还有许多未完成品。所以他心有不甘,才会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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