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位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咋瞅着这么混乱呢?”
曲高昂偏头看向林鸾飞,问道:“你问我?”
林鸾飞顿了顿,压低嗓音:“我当然问你啊,那什么郡主和逢昭以前认识啊?”
这个位置比较隐蔽,其他人都被安排离开了,就林鸾飞和曲高昂还能在这目睹那些纠葛。
“你等等,让我想想。”曲高昂摸上下巴,感觉没有胡茬还是不适应,干脆把手放下了。
“好,我等你,反正也不能现在跟上沉眠他们,我也想想。”林鸾飞沉下心来,偷瞄了眼远处,发现东方芝与燕惜荣还是没有交集,就像身处两个境界。
说好的东方芝与燕惜荣才是一对呢,怎么两人一次眼都没对上,刚才反而是一个瞅逢昭,一个盯沉眠,对彼此这么漠不关心的?
太颠覆了,颠覆到林鸾飞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错乱。
曲高昂也很懵,逢昭上哪认识的燕惜荣,他怎么不知道,他不是逢昭最好的兄弟吗?
为了确保他是不是漏了什么信息,曲高昂马上理了理与逢昭相识以来的每一次记忆点,发现确实都没有出现过关于燕惜荣的任何蛛丝马迹,按道理来说他们是不相识的。
且这燕惜荣之前难道不知道逢昭的名字吗?她一定知道。可这些年就算知道,逢昭不也是无事发生,为何今天的表现这么激动。
难道…曲高昂觉得自己发现一个重要的点,连忙对林鸾飞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少时认识,逢昭以前也不叫逢昭这个名字?
曲高昂说罢若有所思,接着说道:“逢昭本来一开始就没有名字,是因为他那把剑,他才慢慢有了名字,所以他以前也许真的和燕惜荣认识咯?”
“可是你忘了逢昭出现在过攒玉教?如果和燕惜荣少时相识,怎么会出现在攒玉教那个鬼地方。”
林鸾飞反驳着,两人因为这些话一时沉默无言。
逢昭出现在过攒玉教灭教那天。当时他年岁还轻,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他就像凭空出现在尸山血海,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据当年存活下来的侠客所说,那时路上阻碍的教徒都被逢昭杀光了。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模样,他浑身上下都是血。
甚至有人怀疑他已经不是个活人。他的伤口添了又添,一部分攒玉教的人却愈发杀红了眼,怒吼着冲向他,想要把他拆之入腹。目光中的疯狂,直到如今,侠客们说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可逢昭就像不会感到疼痛和害怕,他就这么沐浴过一批一批的鲜热,从未停止过脚步。没有人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或在坚持什么,只知道他再次出现时,有了一把剑,剑的名字叫做“逢昭”。
侠客们每每提及此事,还必会说到血海中那股经久不散,弥漫着的奇异香味。这香味就像焚烧过生命,如何也忘不了。
“好了,不想了,我们走吧。”林鸾飞拍了拍曲高昂的肩膀,想要终结这沉重的氛围。
“对!快走,我要见到我兄弟,我之前怎么能这么对他……”曲高昂哭嚎着,又怕被人发现,只得捂住嘴无声继续。
对于林鸾飞来说,属实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像有人在连续不断地弄烂掉琴弦,又还嫌不够似的再乱谈上一首曲子。
林鸾飞当然忍不了,认真说道:“曲高昂,我认为我们现在要走了,你对不起逢昭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你应该去他跟前哭。”
“好吧林鸾飞,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曲高昂匆匆把眼泪抹掉,觉得此话堪称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要哭也是上逢昭面前哭啊!万一那时候挤不出眼泪了呢?他泪腺一向都不发达。
林鸾飞想撞脑袋麻痹一下自己,想了想,还是认为得相信自己的选择,于是心里重复默念道:“曲高昂是曲刀客,曲高昂是曲刀客…”
她一定能学到东西,一定可以!
“走啊,眯着眼睛等死啊!”曲高昂喊道,接着拉上林鸾飞的手,这动静吓得林鸾飞一下大脑空白。
被发现了,这是林鸾飞睁开眼的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她不怀疑曲高昂了。
毕竟哪个傻子会那么厉害的轻功,哪个傻子会徒手接飞镖?林鸾飞心情转阴为晴,见后面那二人还是紧追不舍,找准方向就抛出了几个爆火丸。
一阵硝烟过后,林影茫然地呆在原地,询问身旁的阿肆:“他们跑什么?”
阿肆也不解,反问道:“你向他们扔飞镖,他们还不跑?”
“林影,我觉得你的想法太疯狂了。”阿肆说着无语地往回走,被林影一把扯住。
“肆兄,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以为我扔的是花卷。”
林影觉得自己还是得解释一番,阿肆那个眼神像在看蠢人,实在丢脸。他怕阿肆不信,还拿出了原本想要丢出去的花卷,他真的是记错了位置,所以才扔出飞镖的。
“还好他们跑了。”林影哈哈一笑,突然感觉不对,忙拽住阿肆的袖子说道:“肆兄你刚刚看见了吗,那男人接住了我的飞镖!”
“郡主为什么留你在身边?”阿肆用力扯出袖子,很想知道林影的回答。
“大概我可能比较厉害?”林影尴尬地缩了下手,决定先闭一会儿嘴。他与阿肆本是见这二人鬼鬼祟祟,行为异常,准备盘问一番。
谁知这二人一看见他们就跑,跑了一小会后,就用上了轻功。那他与阿肆见行为更加异常,当然要继续追,然后追到现在没影了。
……
“那肆兄,你贵姓啊?”林影还是忍不住说话,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可以聊聊天。
“我姓阿,叫阿肆。”阿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
“哦,肆兄你名字……不错哈!”林影说过这话后,递过去手中的花卷,“肆兄,你吃不吃?”
阿肆也拿出一个包子,他现在还有点撑,又不想浪费,干脆也问问林影:“包子,有点冷了,你吃不吃?”
“我吃啊,冷一点都不算个事儿,好吃就行。”林影拿过包子咬了一口,道:
“肆兄,我觉得以后我们见面次数会很少了。”
“…什么?”阿肆不理解林影的话头是怎么跳到这的。
“郡主和东方公子啊,他们不是没有爱了么,那我们以后当然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不见面后肆兄你会想我吗,我觉得我应该会想你,你人还挺好的。”林影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花卷和包子就已经进了肚子。擦过嘴后,他发现阿肆久久都没有说话。
“从哪看出来他们有爱的,想屁啊想。”阿肆在心里咆哮着,加快了步伐。
“诶,肆兄你等等我!”林影赶了上去,觉得有必要活跃一下气氛。他以为阿肆也在为他们不能见什么面而感到伤心。
“其实…爱也没有完全消失的对吧,郡主他们还是挺有一点默契的?”
“什么?”阿肆问着,又忍不住在心里边吐槽:“那叫默契啊,那能算默契?”
“就是我们没追过来的时候啊,之前……”林影话音刚落,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那个画面。
用什么形容比较合适呢?姑且就算“默契”吧。
几十分钟前。
*
“肆卫,我和兄弟们去追那叛徒!”一个人火急火燎地看着沉眠他们离去的方向,恨不得下一秒也跟着飞过去。
阿肆瞪他一眼,觉得忒没眼色,还没说出“闭嘴”二字,燕惜荣和东方芝就双双出了声。
“不许追!”
“不许追!”
阿肆抖了抖鸡皮疙瘩,离散发着寒气的东方芝远了点,跟着说道:“现在追什么,去安抚百姓去!”
下一秒。
“以后都不许追!”
“以后都不许追!”
又一次语意重合。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除了林影还在和竹影扯话。
没扯多久,竹影就用眼神强烈拒绝。林影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气氛不对,并且一堆人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意为深长……
林影都不敢瞧燕惜荣的脸色,连忙认错:“郡主,属下知错——”
燕惜荣掀起眼皮,没有理会林影的战战兢兢,而是与东方芝对视一眼。两人都懒得做什么伪装,眸里皆闪过一丝探究,到最后逐渐成了隐忍不发的冷意,差那么一点就要克制不住。
二人虽目光相接,却都没有把彼此真正放在眼里,看上去还有点针锋相对。
没必要隐藏什么了。守卫几乎可以围成一堵墙,没有其他人可以再进来。
疏散百姓本意是为了防止逢昭与沉眠“大开杀戒”,伤及无辜,现在又是在防止什么呢?
东方芝面无表情,率先移开目光,侧瞥了眼阿肆,“有人在那里躲着。”
阿肆视线搜寻了一圈,果然看到两个隐隐闪现的人头。
“公子,我这就让他们上来问话。”
“肆兄,我和你一起!”林影逃也似的随着阿肆跑了。
“……”
“东方少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许追’,‘以后都不许追’。”
燕惜荣走过去,直视东方芝的眼睛,“我要他们毫无无伤。”
东方芝嘴角微微上翘,笑意却不达眼底,与燕惜荣擦肩而时,那点微小的弧度也消失殆尽,“郡主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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