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是流窜作案的杀人魔了。
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警方让人各自回了家,无特殊情况不要出门,避免落单。
3.
江月死后,一连发生了三起无特殊联系的杀人案后,案情才得到新的进展,嫌疑人是当年声名大噪的木偶师——姜来。
姜来世世代代都是木偶师,做出来的提线木偶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像是小小的一个木偶拥有了真实的生命。
姜来是他们家的第八十一代传人,只有一个亲人,是一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名为挽澜。
俩人年幼丧父,又被母亲抛弃,是挽澜亲手把姜来拉扯长大,虽然只相差三岁,却一如她的亲生父母一般,一直到她能独立生活才离她远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上了前线,至今下落不明。
自那以后,姜来就隐退了,不再制作木偶娃娃,好像世界上没有了这个人。
但是在第十一个人身上,除了那把插在死者心脏处的小刀以外,还有巴掌大的一个木偶娃娃,上面能提取到姜来的指纹,木偶娃娃的怀里抱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上面是姜来的签名。
“杨警官,那为什么确定姜来就是那个杀人魔啊?”新来的小警察不解。
杨警官看着白板上订着的照片出神,照片里的小木偶脸上画着简单的五官,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弄的笑。
他不说话,小警察也不敢开口。
半晌,杨警官沉声道:“门卫看见她了。”
杨警官拿出第十一个死者的照片,上面赫然就是小陈的脸:“死者下楼丢垃圾的时候碰见的姜来,姜来跟他是大学同学,谈过一年恋爱,但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和平分手,这个木偶娃娃就是他们当初的定情信物。
“江月,曾经也是她的好友。”
小警察激动:“那不是很容易就能把她逮捕归案吗?”
杨警官叹气:“不是那么简单的,自那以后,姜来就消失了。”
像雪花碰上热烈的骄阳,融化在土地上,了无踪迹。
警方跟着路边的监控一路追寻到一处老巷子里,再后面的监控已经被破坏,只要在这段空白监控内改变了身体上的特点,就很难再找回了。
因为这件事,老巷子被警方围了起来,仔细搜寻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但仍旧一无所获。
到杨警官值班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周愿挽。
周愿挽似乎才忙碌了一天,拖着长长的影子回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眼底都是一片青色,眉间难掩疲惫。
杨警官厉声问她:“你怎么出门了?不要落单知道吗?”
周愿挽支支吾吾半天,叹了口气,说道:“公司死了两个人,已经不开了,我家里还有瘫痪的姐姐要照顾,手停口停,杨警官,我不能不出门。”
“姐姐?”杨警官福至心灵,突然问她,“我能去看看你姐姐吗?”
周愿挽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领着人去了自己家。
她家就在巷子深处阴暗潮湿的一楼,接连几天都在淅淅沥沥地下雨下个不停,不见阳光,所以门口的檐下几乎挂满了衣服,大多数都是女装,但还有少量的男装挂着,门口还放了几双男鞋。
周愿挽不好意思地笑笑,给杨警官接了杯水:“我家小,杨警官您别嫌弃。”
看着杨警官目光所至,周愿挽又慌张解释:“衣服都是我买回来的,因为我和姐姐两个女孩子住不太放心,买了点男装掩饰......”
杨警官勾勾嘴角:“没有怀疑你,不用怕,你姐姐呢?”
“在房间里。”周愿挽放下东西,轻轻敲了敲门,朝里面喊,“姐姐?我进来喽?”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小房间光线很暗,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在黑暗中发着微软的光,周愿挽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间里的白炽灯,光线陡然亮起。
杨警官也在门外喊了一声才走了进去。
床上是一个长发的女生,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眉眼跟周愿挽有五分相似,正面朝着门口的方向侧躺着睡觉,看起来睡得正香。
两人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周愿挽眯起眼睛笑起来,语气里还有一丝抱歉:“姐姐瘫痪后经常睡不着,找医生开了点安眠的药,不是很方便见客啊,不好意思杨警官。”
杨警官也笑笑,打消了心里的疑惑:“没事。”
4.
杨警官再次登门的时候是两个星期之后,他带着一队人,把周愿挽请进了警局。
不同于之前看见的随和的表情,杨警官神情严肃,问她:“十月十五日那天下午,你在哪里?”
周愿挽颤抖了好一会儿,闻言,慢慢低下头:“我在祝和大街。”
祝和大街是姜来最后出现的地点。
杨警官又问:“你认识姜来吗?”
说着,把一张照片推到周愿挽面前。
周愿挽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不由得拿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里姜来的脸,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的脸都印刻在脑海里一样。
她声音轻柔下来,依然不见了先前的颤抖:“认识啊,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见状,杨警官单刀直入:“有人目击你们在祝和大街争执推搡,你把姜来推进了车流,对吗?”
周愿挽抬起头,看向杨警官:“对。”
她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里,细细道来:“我从小就认识姜来,她对于我而言,是最最重要的一个人,没有她就没有我。那天,她找我,问我为什么要干涉她的恋爱,我说因为我喜欢你,她无法接受,我们俩就在大街上争执了起来......”
“但是杨警官,我们没有打架。”周愿挽定定地看着杨警官,“我和她情同姐妹,尽管她接受不了我对她的心意,但是看见突然窜出来的车,她选择了推开我,只是......”
周愿挽擦擦眼角的泪,吸吸鼻子,黯然失色:“我看着她被卷入车底,发了疯一样去找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回来之后已经找不到她了。”
杨警官记下,说:“所以,你是最后一个看见姜来的人,对吗?”
周愿挽:“也许。”
杨警官说道:“那你知道吗,近期的死亡名单里面没有姜来,所有的医院里也没有姜来,甚至连血液都没有,周愿挽,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愿挽笑道:“也许?”
一直到天黑,杨警官也没有再问出来有价值的话,强留了她三天,她也一直咬定她的证词,根据法律,没有确定的证据,只能无奈释放了她。
临走前,杨警官跟她提了一件事:“在公司楼下的阿姨你应该见过吧?”
周愿挽疑惑答道:“见过,她经常在公司楼下打扫卫生。”
杨警官:“其实她眼睛不好,没有看见你和江月一起在公司里争吵。”
“是吗?”
周愿挽喃喃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愿挽的姐姐一直都是小警察负责去照顾,但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同样没有问出来有用的消息。
留城的天气冷得很快,下过几场大雨之后,突然就冷起来了,寒风凛冽,把路边的落叶吹起又落下,一直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滚落到下水道里。
周愿挽自从从警察局回家以后,工作也辞了,只一日三餐点外卖进来,没有再从房子里出来。
杨警官只能轮班守在她家附近,时刻注意她的动向。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安静得似乎有点不正常。
5.
周愿挽把床上的“姐姐”提起来,嫌弃地堆到旁边的椅子上,仔细一看,凌乱的长发下似乎还隐藏着裂痕,“姐姐”乖顺地坐在一旁,伏在书桌上,做出一连串惟妙惟肖的表情动作。
把床板打开,赫然出现一个通向地下室的通道。
姜来浑身赤衤果地被绑在中间,血管上连接着管子,一直连接到一边的玻璃容器上,里面是古怪的液体。
周愿挽抬手摩挲着姜来的脸颊,轻轻地笑起来:“姐姐,饿了吗?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好想你啊。”
说着,从一旁乱糟糟的实验台上拿出了几瓶子粉色液体,徒手掰开铁质塞子后尽数倒进玻璃容器里,由管子一直流到姜来的身体里。
姜来从满脸紧张到满足,身体狠狠地颤了颤,摊在一边,完全放松了下来。
周愿挽走到姜来身旁,随意地席地而坐,轻轻搂着她:“把我制造出来,一定很后悔吧?”
“引以为傲吧姐姐,我可是你最完美的作品。”
姜来惊恐地看着她,浑身上下像抖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周愿挽拔掉她口上的塞子。
姜来声音凄厉:“周愿挽!你是个恶魔!”
恶魔?应该是吧?
周愿挽笑了起来:“姐姐,可是,我不是挽澜啊。”
尽管周愿挽很不想承认,她当初被姜来制造出来,的的确确是为了代替挽澜,成为一个全新的挽澜——但是,她不是挽澜啊。
没有谁会想成为代替品,哪怕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
挽澜在前线冲锋陷阵,死于最好的二十四岁,枪枪入肉,挡在了所有人面前——周愿挽活在她的二十五岁,成为了挽澜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代替品。
她爱姜来,但也恨姜来。
多可笑,她所有的一切都取自于另一个人,连名字都不属于自己。
周愿挽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当初被推进车底下的不是姜来,而是她。
姜来不能接受周愿挽杀掉了她的恋人,把她推入车流,慌张离开。
没有人教会周愿挽正确的爱与恨,她的零件被碾压破碎,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把姐姐身边的人都清除掉。
滴滴滴——姐姐,我捉到你喽。
6.
察觉到不对劲强制破门的杨警官找到姜来的时候,周愿挽已经因为破损,“死”在了地下室,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搂着姜来,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像一个纯真的孩子拿到了最喜欢的玩具,成了一个纯粹的,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木偶娃娃。
姜来被救护人员紧急带往医院。
书桌上的木偶娃娃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姐姐,我来捉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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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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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是你最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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