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不知道哥哥从哪里来那么多的书籍。
在这段时间，哥哥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很多书籍，那些厚厚重重的书籍在哥哥手中被翻阅、被流逝，一本又一本。每当乔伊斯学习完，回头看去，也只能看到哥哥低头看书的身影。
哥哥低着头，看着书，像是一片干涸的田地，要一头扎入浅浅只有窝坑的水坑里。
“噗通”一声下去，也无济于事。
修长苍白的手指在书籍内页翻开的星图上停留，埃莫的视线停留在那一片星辰大海。这，就是联邦的地图，浩瀚无边，黑色的宇宙中星球点点。而他出生和现在所在的星球，只是广袤的地图上的边角的一点两点。
世界何其之大。
埃莫在世界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
这是埃莫第一次看见联邦的地图。说起来可笑，一直身为联邦人的他知道联邦，在广告和宣传以及口号中知道联邦，但却第一次看见联邦的地图——然后知道了自己的微小。
另一只握住书本的手微微收紧，埃莫抬头看向了桌旁努力学习的乔伊斯，然后收紧的手慢慢、一点一点放松。
折叠好地图，合上书本，埃莫起身出门了。
“乔伊斯，我出去还书。”
埃莫说了一声，夹着书离开了。
桌旁的乔伊斯回头，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发了一小会会呆。
埃莫来到了位于地下的简陋图书室，在火光的照耀下把看完的书籍按照顺序放回原位。在他放好书籍之后，他坐在了简易的泥土条椅上，然后弯腰用双手捂住了脸。
石壁上的烛火静静的燃烧，明亮的火光跳动在图书室内。
安静着，埃莫像是一具古老而僵住的石像。
一处洞口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埃莫抬起头重新做好，蓝色的眼眸在抬头的一瞬间明亮得坚毅。
他需要更多的同伴。
“哒哒。”脚步声变得明显了，能被正常人接收到了。几秒过后，薇薇雅从那一处洞口走出。
“埃莫。”被埃莫召唤来的薇薇雅看到埃莫有些欣喜。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在图书室柔和的火光下显得那么温柔，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对着母亲的担心温柔而坚定笑着少女。
“薇薇雅。”埃莫点点头，然后他起身，在书架上拿下一副更详尽的联邦地图，在图书室的泥土桌上摊开。
“薇薇雅。”巨大的星图被摊开，埃莫对着被他叫来的薇薇雅说，“世界那么大。”
他们与之对比那么渺小，比一颗尘埃对比一个星球还要渺小。
……
“……所以我会尽快离开，去往更广阔的地方。”埃莫花了几分钟说完了他要说的事情，然后蓝色的眼眸看向薇薇雅，“所以这颗星球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薇薇雅看着那摊开的广阔星图点点头
“薇薇雅。”最后，埃莫蓝色的眼眸看着专心看联邦地图的薇薇雅，他的声音有点压低，“不要过多使用我给你的力量。”
薇薇雅回过神来从星图上抬起头，看向注视着她的埃莫，认真的点了点头。
和薇薇雅交代好后，埃莫也该为离开做准备了。
离开……首先要有一个联络站……联络方式。
埃莫知道有一个很适合的联络方式：血肉祭祀。
这很适合作为一个隐蔽的联络方式。在埃莫的感知中，它可以跨越宇宙的两端，最快的传递信息，甚至……传送人。
或许，它还能更强大。
埃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就像最开始那一次，阵法隔着世界传送到了他这里。
隐隐约约的，最起码在埃莫走过的这些星空宇宙附近，他只感受到自己一个特殊——如果这算特殊的话。
使用动物的血肉，血肉祭祀需要建立一个精妙复杂的祭坛，需要大量的动物血肉来组建这个祭坛。埃莫需要在几天内储备好足够的血肉，他的时间不多了。
埃莫加快了脚步。
对于乔伊斯来说，这几天哥哥很忙，每天白天都不怎么在家，忙得乔伊斯基本上只有早晨和夜晚见得到他。而对于薇薇雅家的地下来说，一个隐秘的洞穴被建造而成，大量的血肉堆积在黑暗隐秘的洞穴里，血腥味一阵一阵的渗进泥土里，泥土更加湿润漆黑。
薇薇雅的父母有时回到家总会耸着鼻子嗅嗅，他们总感觉到某种气息，但是总也闻不出来什么味道。
“薇薇雅，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薇薇雅的父母问。
“没有。”薇薇雅摇摇头。
很快，这样的问题就解决了。埃莫收集到了足够的血肉，他这几天奔波在其他城市，尽量少量多次的拿走血肉。现在，他站在装满大半个洞穴血肉的洞穴内，身上的黑袍还有血迹滴落——这是临时买来遮掩一下吞食血肉未消化微微肿胀的身躯的，血液滴在湿润漆黑的泥土上，使泥土更加湿润漆黑。
埃莫站在这浓郁的血腥味中，闭上了眼睛。
随着蓝色的、仿佛幽冥彼岸提灯的眼眸闭合，触手从黑袍下伸出，蔓延向堆积成山的血肉。触手爬向血肉，古怪的声音响起，血肉被揉合、编织、定型，交织成一个可怕的血肉祭坛……
血肉筋膜布满洞穴上空宛若垂帘，血肉紧密组合成砖块垒成三层组成的、一层层向上的圆形祭坛，血肉编制的精巧围栏枷锁立在最上面一层血肉砖块上，祭坛地面和四周的泥土地面上，血肉组成诡异而不明的符号，看久了什么会让人头晕。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触手收回。埃莫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这个精巧而可怕的血肉祭坛。
完成了。
使用这个祭坛，只需要很少的动物血肉就可以启动。
祭坛完成了，密室门打开，等在门外的薇薇雅也进来了。
她看到了这座可怕的血肉祭坛，有些惊讶，但却缺失了恐惧。
“用这个就可以联系到你吗？”薇薇雅看着祭坛好奇地问。
“嗯。”埃莫回应道。
薇薇雅有些高兴。
而祭坛的完成，让薇薇雅父母困扰的嗅不到的特殊气息也消失了。
交给薇薇雅如何使用祭坛的方法后，埃莫也准备离开这星球了。
在告别之际，埃莫再次叮嘱薇薇雅。
“薇薇雅，不要过多使用我给你的力量。”
看着夜色下的少女认真的点点头，埃莫转身离开了，踏进了远处有零星几盏路灯的长路。
差几天就是九月秋季开学的日子了，在这个时候，埃莫和乔伊斯离开了这个刚刚立足的星球。
乔伊斯跟着埃莫的脚步登上运输舰，在半途中他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看着已经开始熟悉起来的星球。
看了一会，他回过头，拉住哥哥的衣角，让察觉到乔伊斯的停顿，微微停顿住脚步想要回头的埃莫，不用回头担心他。
埃莫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就带着乔伊斯继续往前走。
随着人群登上了运输舰，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飞舰不久就开始启动了，当舷窗外的颜色变成宇宙的绚烂之时，他们就要去往别的星球了。
埃莫在座位上翻开着一本书，书的扉页里夹着一朵小花制作的书签，这是薇薇雅送给他的书。
在送书的时候，薇薇雅笑着说：“我已经抄好手写本了，请放心。”
图书室的知识不会缺失，而埃莫手中的这本介绍联邦带有联邦地图的书籍也很有用。
虽然埃莫已经看过了。
埃莫默默的翻看书籍。
乔伊斯安静的坐在一旁，翻出自己的课本，他的课本卷起了毛边。
旅途是漫长的，乔伊斯慢慢的看累了，他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他身体有些蜷缩窝进椅子里，睡醒后他的小手拉住了埃莫的衣角。
乔伊斯心里是不安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和哥哥约定好的，好好学习过上美好生活的约定没有了。
美好生活的约定没有了。
乔伊斯闭上眼睛，手拉着哥哥的衣角，安静的入睡。
一只温暖熟悉的手放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揉了揉。
乔伊斯差点哭出眼泪来，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整个人往哥哥的方向凑了凑。
经过漫长的旅行，运输舰终于颤动一下，发出轻微的刺耳声。这艘老旧型号的运输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运输舰上的人们开始起身下舰。
“走吧，乔伊斯。”
埃莫拉着乔伊斯的手，跟着人群离开了运输舰，踏上新的陌生的土地。
这次下了飞舰，埃莫带着乔伊斯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前往临近的繁华城区。
坐在出租车上，可以看见银灰色的干净街道，路边的建筑很干净，即使落着一些灰，那冷银色的色调都显得那么干净，街道上没有一点垃圾烟头的痕迹。哪怕这里并不是繁华的区域，而是运输港和城区的链接道路，甚至会经过比较贫穷的区域。
干净而整洁，就是这个世界给人留下的主印象。
这颗名叫KA769的星球，和莱西星、N97星球都不一样。
谢谢小天使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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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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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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