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繁华城区和贫穷区域的交界处停留了下来。
埃莫和乔伊斯下了出租车。其实繁华城区和贫穷区域的区分界限并不明显，只是一边似乎色调更加的明亮，而另一边带上了一些灰暗，但是街道都干净而整洁。
这是一个干净而整洁的世界。
埃莫带着乔伊斯在临街的一间租赁店租下了附近一间房子。他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站在新家的窗户前往外看去，乔伊斯可以看到一片片整洁而排列对齐的房屋，深深浅浅的灰与白排列着，偶尔其实也有一点别的色彩，但那颜色太近灰色了。
下意识的，乔伊斯不太喜欢这个星球。
“哥哥。”他回头看向哥哥。
埃莫正在门口整理行李。乔伊斯突然安心下来，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跑过去帮忙整理。
下午，整理完一切之后，乔伊斯坐在桌子旁看书时，埃莫看着他说：
“乔伊斯，要好好学习。”
看着书的乔伊斯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的哥哥。
埃莫说：乔伊斯，要好好学习。好像还在坚持着那个乔伊斯的诺言、他们的梦想——“好好学习，过上美好的生活”，希望和美好依旧存在。
在运输舰上做梦醒来不安拉住埃莫衣角的乔伊斯，察觉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许下的诺言无效了的乔伊斯，现在看着认真和他说这句话的哥哥。
“嗯！”他很快的重重点头，带着些微眼泪露出灿烂的笑。
他又重新提起干劲拿起书认真读书。
行李最深处的奖状好像可以发出温暖的光。
埃莫看着认真学习的乔伊斯，看着他手上泛起毛边的课本，看着他认真的神情。
乔伊斯值得更好的。
离开了家门，埃莫在这个陌生的星球探索起来。
在满足自身成长寻找到足量的肉食基础上，埃莫观察着这个星球。这里有没有人，适合成为他的同伴。
开学的时间很快到了，乔伊斯背上书包融入了新的学校，开始继续努力学习。
而埃莫也找到了合适的人。
或者说人们。
埃莫站在主城区一条街道的一家商店门口，在贫穷区域难以见到的鲜艳色彩在这里偶尔跳跃点缀着。他静静看着不远处一起交通处罚。
穿着交警衣服的交警正在给一辆违规的跑车贴罚单。
跑车内的两个挑染头发穿着潮流年轻人不太耐烦，其中一个年轻人还嘻嘻哈哈向驾驶位上的人说着话，然后驾驶位上的年轻人皱起了眉。
然后交通处罚就变成了交通事故。
两个年轻人鬼叫一声，刺耳尖锐的笑着，一个人突然猛地抓住了写罚单交警的手，另一个人猛踩油门，轰隆隆驾驶着跑车疾驰而去。
砰——！
人体碰撞到了地上，鲜血和牙齿滚落，洒在干净的街道。“轮轮轰！”跑车的尾气大股喷出，地上很快拉出一条血肉混合的痕迹。
刺啦！
惨叫到变形的声音，路人的惊觉闪躲，沉默的平静。
穿着警服的人被拖行，血淋淋、肉刺刺，在路上划下好大好大一道血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是玩够了，或是手累了，跑车上的年轻人放手了，扔下一个垃圾一般，把那血肉模糊的人扔下。
跑车扬长而去，留下尾气。
路上的行人继续走着他们的路，低着头，偶尔有行人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低头匆匆离开。
一个人大骂着世人没良心，拨通了报警电话。
埃莫走到了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面前，鲜血汨汨，染红了他的衣服和皮肤。
他在大口的喘气，粗重的、破烂木风箱一般的声音在他喉咙处发出，大口大口好像也汲取不了氧气。鲜血从他的鼻子冒出，破出一个血泡，血泡破后好像才能呼吸一点空气。
埃莫看着他，然后蹲下来，手抚过他的脸庞，触手清理出呼吸的通道。
蓝色的眼眸淡漠地垂落，注视着地上这个人。
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别人的家人。
鲜血染红了警察的制服。
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年幼时，埃莫和乔伊斯坐在警局捧着一杯热水，身边碎碎叨叨的胖警察和同事说着埃莫的亲戚太过分，竟然争抢一个小孩的父母车祸赔偿款和房子。
他们帮助了埃莫，在生活中各种杂杂乱乱的小事中，他们帮助了更多人。
在不论多么糟糕的世界中，他们代表着唯一一丝最后的秩序和爱护。
处理好地上交警的致命伤后，警车也来了。警察们急匆匆从车上下来，打开后车厢，拿出担架下来救助伤员。
先前报警的热心路人凑过来，跟一名警察诉说着事发过程：“那个车啊，一开……好像拉着他的手……”警察认真的做着笔录。
其余警察过来抬伤员上担架，向着蹲在旁边好像来帮忙的埃莫点点头，然后小心把伤员挪动到担架。
然后他们赶紧抬起担架从后车厢放入车上。
埃莫站起身，看着临时充当救护车的警车，静默着。
做笔录的警察再次向报警的好心人和埃莫道谢后，也上了警车。警车呼啸而去，向着总部而去。
总部。警擦总部？军队总部？军警总部？怎么叫都行，反正就是一个总部。
KA769星政府的人称呼为军警总部，门口挂着闪亮的金属招牌，写着XXX城警察总部、XXX城军队总部。
训练、急救、住所、食堂都在这里了。
军人是警察，警察也是军人，军警一体。
训练馆里，训练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有人挥汗如雨，有人躺在器材上抽着烟。
“报告！”一个士兵标准的在门口喊报告，坐着的一群人中一个眼角带疤的男人点了点头，士兵立马一溜小跑进来，“老大！”他跑到男人面前停下，“罗恩被拖行了！”这个士兵很愤怒。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抽烟的坐直了身体，挥汗如雨的停下了训练。
被称呼为老大的男人坐直身体，嘴里叼着的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眼睛。
“老大，干他吖的！这个月都第几次了！”有个刚才挥汗如雨放下器材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
“是啊，老大！”可是只有不多的声音回应着他。
其他人都低下了头，拳头握的紧紧的。
“送到急救室了吗？情况怎么样？”眼角带疤的男人向报告的士兵先问道。
“送到急救室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报告的士兵回答。
“嗯。”眼角带疤的男人抽了一口烟，烟雾吐出，眼睛微微眯起。
“干他吖的？”他重复了一遍。
汉子们立刻激动了，瓮声瓮气的那个汉子更是激动的大吼：“干他丫的！干他丫的！”汉子们站起来，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开始去摸武器。这一刻，不论是刚才回应的人，还是刚才低下头的人都动起来。
他们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情绪，准备爆发出来，挥拳！
“干他吖？！干他吖！”老大突然怒骂起来，看着这群恨不得撸起袖子拿起武器就行动的小伙子们，“干你***！”
群情激愤的人群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我们拿什么干！”老大的眼睛都红了。他扫视过每一个人，让他们都慢慢低下头。
“一群没装备！没后台！没、什么都没有人的拿什么干！”
“训练！”他最后吼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开了训练馆。
白天去看过了受伤的罗恩，晚上，这个叫索恩的老大就在宿舍靠着窗口静静抽烟。
他看着楼下的灯火和行走在其中士兵们。
过了一会儿，他把烟头摁在了窗台上，灭了烟。
……他们没有装备，没有后台，甚至也没有健康的体魄。
索恩嗤笑一下，重新点燃一根烟。
军警总部，现有士兵1892名，加上其余预备人员，总共2192名。2192名抽大、麻的瘾君子。
他带着一只抽大、麻的军队能干什么？
甚至有很多人被毒品危害的身体虚弱不能支撑训练。
那些在训练馆靠着抽烟、不，抽大、麻的人……
索恩笑着再抽了一口烟，夹烟的手微微颤抖。
不远处是预备新兵训练场，不用过多久，他们也会染上毒瘾。
KA769星的政府唯独在这件事上对他们格外殷勤照顾。
楼下路过的一群士兵中有人抬头，只能看到宿舍楼上他们老大窗前抽着烟，猩红的烟头渺渺的白雾。
埃莫回到了家。
乔伊斯已经做完了作业，复习好课文并预习了明天的新课，正在翻着课本，但不是那么专心。
听到埃莫回来的开门声，他立马抬起头，从椅子上跳下来。
“哥哥，你回来啦。”
“嗯。”埃莫关上门。
“哥哥，我在学校……”乔伊斯分享着他在学校的事情。他在新的学校过得不错，和同学们相处的也不错。
埃莫静静听着。
他准备做晚餐，打开锅盖，热气腾腾简单的晚餐早已做好。乔伊斯拿过来两个碗，准备和埃莫一起吃晚饭。
埃莫看向乔伊斯，看到乔伊斯乖巧碧绿的眼睛。
两个人盛好晚饭，坐在桌子上安静的吃饭，温暖的灯光照耀着这间屋子。
敬爱为人民付出的人。
——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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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抱抱~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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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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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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