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她们下了出租车,走进“富安华庭”小区,小区挺大,走了挺久,才到单元门。电梯停在12楼,刘姨带着她们来到了1203,进了门,玄关堆放了很多个大纸箱,刘姨绕过纸箱,把煮熟的饺子放进冷藏室,再把另一包生饺子放到了冷冻室。然后对俩个孩子说:“床我已经给你们铺好了,这些箱子里都是你们的东西,今天不早了,你们俩明天再慢慢地收拾吧。担心你们晚上会害怕,今天我就住在这儿吧。”颜小让说:“刘姨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我和妹妹睡一个房间,不会害怕的。而且我们最终还是要自己生活的,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照顾我,真的很感谢。”说完从印有“新华书店”字样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刘姨说:“刘姨这是我们今天在新华书店买的最新款的电子词典,你的小儿子今年要读高中了,应该能用上。”刘姨接过这个贴心的礼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无法理解当父母的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会把两个这么小又这么好的孩子扔下不管。她心疼地叮嘱她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要照顾好自己啊!你们是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刘姨讲,只要我能帮的都会帮。”说完,就搂过两个孩子抱了一会儿,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两个孩子走了一天的路,此刻已经又累又困,颜小让知道现在必须好好睡一觉了,就带着文婕去浴室洗澡,文婕之前都是妈妈帮她洗澡,这周在颜小让的要求下,罗喜玲教文婕学着自己洗,现在看来,明显教学成果不佳,颜小让连教带帮地给文婕洗完了澡,又给她吹干了头发督促她认真刷了牙,才又迅速地把自己也洗干净,再把两个人的内衣裤和袜子都洗了,终于可以倒在床上,文婕提醒她:“姐姐你还没有吹头发”,颜小让懒洋洋地说:“我头发短,不需要吹”,文婕不依,使劲拉扯她,非要让她去吹头发,颜小让昨晚就没咋睡,现在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说什么也不起来。小文婕想了想,就去把吹风机拿过来,在床头插上电,然后让颜小让趴着就开始有模有样地给她吹头发,虽然不熟练,但是动作很轻,颜小让闭着眼睛,觉得吹风机的嗡嗡声好催眠,没过几分钟就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文婕觉得姐姐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就把吹风机关了,给姐姐盖上被子,然后钻进被窝背靠着姐姐。过了一会儿,文婕似乎在喃喃自语:“她真的不要我了……”颜小让睁开眼睛,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那种失去妈妈的滋味。她转过身,从后面抱住文婕,慢慢感觉到文婕在自己怀里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颜小让听到文婕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颜小让眨眨眼,轻声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祝颜小让同学12岁生日快乐!咱们家的小文婕也要快乐哟!”说完,她给文婕掖了掖被角,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颜小让按时在六点半钟醒来,一睁眼看到亮着的吸顶灯,有些迷糊。晃了会神儿,才想起来这里是“另一套房子”,而这通宵亮着的灯,就是昨天坎坷人生的见证。

颜小让转过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文婕,小家伙的眼睫毛真长啊,每见一次就会让人感叹一次。颜小让笑了笑,起床洗漱,然后把这套房子转悠了个遍,这里虽然比之前的独栋小楼是小了很多,但和妹妹两个人住的确显得太大了。

这个时候卧室门开了,文婕揉着眼睛走出来,问:“姐姐,这是哪儿啊?”看来小家伙也睡迷糊了,颜小让笑着走过去,把她拎回卧室去穿外套,然后就去厨房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饺子拿来油煎,小文婕转悠了一圈,又看着姐姐在厨房忙碌,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新家新生活。

新生活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吃饭的问题,虽然颜小让一副很老练的模样,但是煎出来的饺子却无法掩饰其厨艺的青涩,要么馅还是凉的,要么皮是糊的,煎出来的饺子,良品率不足两成。最后颜小让面不改色地把剩下的几个饺子放进了蒸锅。

文婕坐在餐桌前,目光在一盘看起来很安全但缺乏创意的蒸饺和一盘看起来颜色各异但充满挑战性的煎饺之间犹豫不决,然后喝了一口牛奶,冷静地做出了选择:煎饺。文婕感觉每个饺子的口感都不一样,但吃得很满足。虽然姐姐让她把糊的皮给扔掉,但她觉得每一口都很好吃。所以顷刻间,一盘煎饺被文婕吃完了,一个也没给颜小让留。颜小让看着妹妹把自己非常嫌弃的东西吃得有滋有味,心里就像藏了一粒话梅糖,有些甜又有点酸。

吃完早饭后,颜小让教文婕洗碗,说以后家里早饭的洗碗任务就交给她了。文婕感觉很新奇,学得也很认真,只是还没洗完就开始玩儿水了,颜小让不得不过来当监工。

等文婕终于忙活完了,颜小让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跟她讲起了后面的安排:“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再上幼儿园了,到育才小学,也就是姐姐读的那所小学插班当旁听生。”文婕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哇!我要上小学啦!太好了,我终于长大了!但是姐姐,什么是旁听生?”颜小让把提前就想好的理由说给文婕听:“之所以让你当这个插班旁听生呀是因为呢,你是个厉害的小朋友,所以允许你提前读一年级。但是呢,你的年龄又太小了,于是需要接受特殊的考察,也就是说,你如果表现得真的好的话,就可以继续读下去,如果表现得不够好的话,就只能回到幼儿园,明年九月份再正式成为小学生。”文婕听得内心跌宕起伏的,但她还是很坚定地说:“我会表现好的,我会像姐姐一样厉害!”颜小让其实想的是:文婕这一年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影响老师教学不给班上惹麻烦就行,其他的呢都可以慢慢来,而且读书这件事,不能强求。

接着,颜小让就教文婕学习整理书包和文具,然后要求她:“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和学习别的同学,其他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许挑食,什么菜都要吃,有不明白的就去求助老师食堂里的值班老师。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无论是对老师、同学还是对打扫清洁的阿姨还是食堂的爷爷奶奶都必须要有礼貌。上课的时候要认真听老师讲的内容,弄清楚老师布置的每一项作业,记在这个小本子上,回家以后就按照这个本子上的作业一项一项地完成。”说着,就递给了文婕一个可爱的小熊本子,这是她读小学的时候得的奖品,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奖”字大印章。文婕可喜欢了,爱不释手。

当天晚上文婕兴奋地睡不着觉,叽叽喳喳地问颜小让读小学的各种问题,直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才消停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文婕比颜小让还起得早,她太希望早点去姐姐读过书的地方了。颜小让搭着文婕到英才中学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岳初白和邱朗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两个人见到长得这么可爱又这么懂礼貌的文婕都很喜欢,嘘寒问暖地停不下来。看时间不早了,岳初白就开着自己的红色小奥拓带着文婕去育才小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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