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乙背着简单的行囊,告别了家人,奔向了即将持续八年的C大校园生活。
9月4日是星期六,也是方乙的18岁生日,但是方乙因为参加军训没有办法回家,家人们都纷纷打来电话或者发信息向方乙表达祝福。那天晚上的军训结束后,文烯也用方乙留下来的小灵通给她打了个长长的电话,她急切地想知道方乙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室友好相处吗?食堂的饭菜好吃吗?军训累吗?还说这是两个人六年来第一次周末没在一起过,她好想姐姐。方乙耐心地给文烯描述了这几天大学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还说,自己也很想她。文烯委屈巴巴地说:“我们俩的生日都不在假期,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过生日呢。”方乙安慰她说:“你以后的生日我都会来到你身边陪你过。”文烯开心地直蹦。方乙提醒她:“晚上10点钟之前必须睡觉,不许因为我不在身边你就敢乱来。”文烯一看时间,已经9:53了,只能悻悻地跟方乙道了声晚安,就挂掉了电话。
文烯没有想到自己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之前要么是住学校宿舍有同学在,要么在家里有方乙在,她之前就没有机会一个人睡过觉,可是今天晚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关了灯之后到处黑漆漆的。文烯现在总会忍不住去想一定在哪里偷偷地躲着小怪兽,感觉再也不敢合眼了。
其实方乙倒是想到了文烯晚上一个人会害怕,但是军训期间她实在没办法赶回去。果真10:12分的时候,方乙收到了文烯用小灵通发来的一条信息:“姐,我害怕。”方乙心疼了,立刻回了信息:“乖,姐姐在,文烯不怕哈。”文烯收到姐姐的信息,心里踏实多了,就继续给方乙发信息,方乙想着第二天文烯星期日可以休息,就发信息陪着她聊天,慢慢安慰她,慢慢哄她睡觉,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凌晨一点过,这个时候,文烯才不再回信息了。方乙知道文烯终于睡着了,才放心地自己也睡了。
20天的新生军训终于结束了,22号是中秋节,当天下午一下课,方乙就坐公交车到了英才中学门口,英才中学的门卫还认识她,但毕竟她已经毕业了,的确不太方便放行,就让她给岳校长打电话请示一下。方乙想着反正国庆节快到了,今天只是看一眼文烯就走,就不惊动小姨夫了。接到方乙的电话的时候,文烯正在食堂排队打饭呢,听到方乙此时就在校门口,她打完饭就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向校门口狂奔。两个人隔着校门激动地拉着手,方乙还把在路上才买的月饼递了过去。保安知道两个人是姐妹,今天又是中秋节,就心软了,在确定方乙只是想见见文烯,就允许她走到校门里面来,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明明才过了三个星期,但感觉就像好几年没见面了似的,文烯觉得方乙好像瘦了,方乙觉得文烯长高了。文烯打开饭盒,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从食堂里打来的饭菜,方乙又把月饼拿出来,一共四个月饼,两个人一起分了一个,给了两位保安叔叔一人一个,还剩一个让文烯拿回去下了晚自习再吃。这个时候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响了,文烯还是依依不舍,方乙安慰她:后天就星期五了,后天晚上可以一起吃饭,还可以一起过周末。文烯听了,才一步一回头地跑回教室了。
见到了文烯之后,方乙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也安稳了很多,她坐在返回C大的公交车上,这个时候收到了文烯的短信:“方乙:你之所以不愿意去青北大学而一定要读C大,是不是就为了周末的时候可以回来陪我?”方乙回复:“认真上自习,不乖的话要挨揍!”说完就把手机揣进了包里,她没有注意到,文烯这条信息的称呼不是“姐姐”,而是“方乙”。
文烯心慌慌地终于捱到了国庆节前一天的下午放学,文烯一走出英才中学的校门,就直奔公交站台那里等方乙。她不敢浪费时间,就翻出英语课文边背被等,但是明显有些心绪不宁,背书的效率很低。
方乙一下车就看到了文烯,她感觉好开心,立刻就冲过去抱住文烯。文烯说她想和方乙一起做饭吃,方乙笑着说:“好啊,今天的晚饭咱们就吃点简单的抄手,明天再到外公外婆那里去蹭饭,”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去了趟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抄手皮和肉馅,还买了一把小白菜。
两个人到家后默契地配合:方乙拌肉馅包抄手,文烯洗菜烧水调佐料煮青菜。过了一会儿,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红油抄手就端上桌了,两个人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满足极了。
吃完晚饭后,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然后依照习惯都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方乙拿出专业书文烯拿出作业本。方乙随手翻开文烯的奥数作业本,惊讶地发现这本作业的质量特别差,书写潦草,推导过程不严密,明显看得出来做题的时候很不在状态。方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是很好看,把作业本推到文烯面前,在几个画着叉叉和问号的地方指了指,文烯知道开学以来的这个月她是怎么混过来的,只有乖乖地站了起来,在方乙身边规规矩矩站好,方乙问她:“什么情况?你自己说这些题难吗?你有好好地读题吗?行啊文烯,我一走你就要翻天了是吧?”文烯低着头,不敢看方乙,她的确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方乙冷冷地说:“把竹签子拿过来!”文烯不敢违逆,只得将那把竹签子拿来双手递给方乙。方乙接过竹签子二话没说站起来就直接往文烯屁股上抽。文烯扑在方乙怀里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方乙下手没留情面,训斥得也没留情面:“文烯你要明白,这些奥数题每道题都有它的价值,如果你认真思考了还是不会做,那完全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地教你。但是如果你甚至连题目都没有彻底分析清楚就乱写一通,作业发下来之后再胡乱地研究一下答案就了事,那这道题就彻底被你浪费掉了。你这样做只是想应付老师敷衍了事,那就说明你这是学习态度的问题。文烯,你应该很清楚,这是我一直不能忍的,所以我今天必须把你收拾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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