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周六的早上,当颜小让九点钟到岳初白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客厅电视柜上花瓶里的一大捧玫瑰花,然后就看到了在阳台上浇花的邱朗,他身穿鹅黄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显得清爽又干练。颜小让朝他竖起大拇指,用嘴型夸赞他:“你今天好帅呀!”

岳初白准备出门去买菜,邱朗说:“午饭我来做,把岳末青也叫回来吃饭。”岳初白说岳末青今天值班中午不回来,她特别提醒了一下邱朗:“颜小让这孩子如果不乖,你不许骂不许打哈,等我回来收拾她!我肯定不护短!”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接下来的预计两个小时的奥数内容很扎实,颜小让很用心也很专注。10:50的时候,两个人从书房出来,看到岳初白已经切好水果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了。邱朗摸摸颜小让的头说:“孩子思维不错,效率很高,今天还提前下课了。”说完,两人也坐在沙发上休息吃水果。颜小让故意挑起话题问邱朗:“邱校长,你几岁啦?怎么还不结婚啊?”邱朗看着岳初白,鼓起勇气说:“哎呀,我都是33岁的老头儿了,我不是一直死心塌地在苦苦地等着你岳老师嘛?”岳初白笑着看着他:“天哪,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呆子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邱呆子此刻看着岳初白显得更呆了,幸好颜小让反应过来了,连忙用胳膊肘碰碰邱朗,崔他:“快!”邱朗手忙脚乱地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然后把碍事的茶几移开,单膝跪地,把苹果举到岳初白面前。颜小让觉得简直没眼看,连忙就地取材在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花来递给邱朗,邱朗感激地看了颜小让一眼,让后拿着这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深情地说:“初白,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岳初白和颜小让异口同声地说:“女朋友?”颜小让禁不住扶额,然后又从花瓶里抽出来两朵玫瑰交到邱朗手上,邱朗这才反应过来,把三朵玫瑰用双手举着,更加慎重地望着岳初白的眼睛,声音发颤温柔地问:“岳初白,你愿意嫁给我吗?”岳初白笑着接过玫瑰花,很认真地说:“我愿意,我很早就愿意。”然后把邱朗拉了起来,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颜小让内心雀跃,见证这幸福的时刻。邱朗把岳初白抱起来转了一个圈说:“今天中午还做什么饭?我们出去吃!叫上我的小舅子,一起庆祝一下!”话还没说完,颜小让就进屋给岳末青打电话去了。

四个人进了一家环境清净又雅致的中餐厅,在一个颇有格调的包间坐了下来,点了几道这家的特色菜品,还点了红酒和饮料。邱朗斟酒的时候,问岳末青:“小舅子你今天还要值班就别喝酒了哈,我给你倒饮料吧!”岳末青立刻抗议:“那不成,今天是什么日子,必须喝红酒啊!小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同事换班了。放心,姐夫,今天必须尽兴。”等到菜品上齐了,大家一起举杯,共同庆祝这期待已久的好日子。颜小让品尝着美味的菜肴,好奇地问“邱老师,你和岳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呀?”邱朗把筷子轻轻一放,然后细细道来:“我大四那年开学的时候,在校门口迎接我们物理学院的大一新生。你岳老师那天穿着一袭白裙,沿着校门口的林荫道走过来,柔软的长发随风微动,阳光洒在她身上,哇,你们不知道她有多美,自带光环你们懂么!后来我帮她提着行李送她去寝室,一路上我们聊得很投机,我发现你岳老师真诚可爱又有趣,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我认定这辈子就是她了,然后我就经常偷偷地去看她,制造各种偶遇的机会。可惜她只把我当成一个师兄,一直在保持距离,我知道她们班已经有男生在追她,然后我心里就没底了,然后我就毕业了。我知道她是C市人,于是我就想赌一把,我就选择来这里工作了,我很喜欢这座城市,有活力又很有发展前景。等到初白快毕业的时候,我就更关注这边的学校的信息,我了解到育才小学是一所比较新的学校,而且教育理念很先进,挺适合她未来的发展的,于是我就给她推荐。然后她就真的来了。你们不知道她来学校报到的那一天,我专门去看过他,当我知道她一直没谈恋爱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岳末青问:“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咋要等十年才表白啊?”邱朗有些无奈地说:“我自卑啊,她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叫那个那个武洋,是吧?教育局的政治学科教研员,他□□空间里总在晒他们两个人参加活动呀获奖呀反正各种合照,听说人家还是研究生呢,将来在事业上发展的空间肯定很大啊,而且这个人还是本地人家境也不错。我呢,只是工人家庭,还是外地人,我不知道能不能给初白带去更好的生活。”岳初白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又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说:“武洋呢,主要是和我们学校有一个课题需要合作,我刚毕业的时候不是在教科室工作又在上思想品德课嘛?所以这个课题项目就自然由我负责了,两个人接触的机会的确很多,经常一起出去调研开会什么的,他是对我有意思,也表白过,但是我拒绝了。他喜欢晒和我的合照我也没办法啊,但是你应该要注意的是我可从来没有在□□空间里晒过呀,那就足以表明我们之间没什么呀!”邱朗有些无辜:“你的空间里记录的都是你的工作,基本上没涉及任何的私人生活,我以为你是那种把生活啊感情啊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我甚至以为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号,和我联系的只是你的工作号。”岳初白说:“我的确是分得很开呀,工作之外,只和你一个人约会。结果你这个呆子,花也送了不少,饭也吃了不少,电影也看了不少,就是不开口。你不开口呢,我就只有专心搞事业,结果呢,我从一个教科室的副主任升为了教务处主任。结果你还是不开口,于是我就继续专心搞事业,结果呢,我就又从教务处主任坐到了校长的位置。我在想,你如果还不开口,我还能往哪儿升呢?甚至在跨年这样重要的时刻我把机会都摆在你眼前了,你都还不懂得表白!”邱朗一脸懵又转而大彻大悟:“你那次不是说你那段时间忙着学校的迎检,好几天都没吃顿好的,所以找我吃火锅解解馋嘛?我一直以为只是凑巧第二天是元旦,原来是有如此深意啊!”岳末青捂脸:“姐夫你不愧是69年出生的小猪啊,你真的是呆得跟二师兄一样!不得不说,你单身这么多年,是有道理的。”邱朗举起酒杯,对颜小让说:“小让,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今天这层窗户纸是你帮我捅破的。”颜小让笑着站起来说:“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们岳老师是真心的。”

岳初白就这样站在橱窗面前静静地回味着与方舒雅和颜小让这两代人之间的缘分。她相信颜小让和她一样,会把这段属于彼此的珍贵时光用心珍藏。岳初白流着泪,也笑着,她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收拾了一下心情,走进了办公大楼。

这个时候的颜小让刚好经过一家音像店,里面传来周杰伦的《东风破》,这张专辑她有,是去年从小姨夫那里蹭来的卡带,“听说周杰伦第五张专辑要出来了……”想到这儿,颜小让使劲向前蹬了一下,让滑板的速度瞬间提了起来,微风将她的短发摆弄出有趣的形状,阳光透过道路两侧茂密的银杏树叶洒落在她的身上,温暖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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