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小江子死了。

死前还泪意不绝的指着那封信“嗯嗯啊啊”的念叨了很久,可直到他咽气的最后一刻都没能表达出一个想要说的字眼。

她和阿嬷葬了小江子,而那封信也被一起埋进了土里。

姚临乐当时还曾问过阿嬷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她们都知道小江子是想将信寄出去给他哥哥的。

“殿下,我们自己都出不去,又有什么能力替他去送信呢?”

阿嬷的话像是一道魔咒,深深的刻进了了姚临乐的脑海之中。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她与这座皇宫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不知不觉之中,姚临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而一旁站着的两个大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杨益有些手足无措的上前一步想要安抚,可碍于先前的前车之鉴他终究还是闭了嘴,只好向在一旁看着的蒋何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而明明先前一直很关心姚临乐的蒋何此时却没了动静,站在原地目光一刻也不离的盯着她哭。

“你劝劝啊!”杨益急了,扯了蒋何一把。

蒋何这才走到姚临乐的背后,大掌落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的给她顺着气。

但效果并不明显。

杨益有些着急,对于宋伯也的事他只是提了一嘴就让人哭成这样,那他若是把宋伯也战死的消息说出来,这家伙不得哭晕过去?

若是再让他知道他的哥哥是死在了来接他的路上,死在了寰都城不足十里的地方,死在了那支本该射中他的羽箭下,他会不会杀了他呢?

杨益被她哭的有些难受,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和悔意。

“噌”的一声,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刃出现在姚临乐迷蒙的视线里,下一刻,手里便被塞进来一把长剑。

杨益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口处,朗声道:“是我害死了你的兄长,你若是心中有恨便杀了我吧。”

“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这话说的颇有歧义,听起来像是个薄情寡性的负心郎在道歉一般。

“老大……”

而本还急匆匆从外头赶来的阿远,则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差点忘了来此的目的了。

哭的满脸泪痕的小江子此时正拿着杨益的剑指着他,而他们老大居然还站在小江子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背上,像是在安抚对方的情绪。

还有他刚才听到的那一句不知前因后果的“终究是我对你不住”,仅仅片刻时间,阿远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你,你们……”阿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蒋何三人闻言也是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阿远心思跳脱,蒋何只一眼便瞧出了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也不点明,但嘴角却挂上了一抹邪佞的笑意。

姚临乐也反应过来此时场面的不妥,连忙将手里握着的剑丢开,将头撇到一旁去,不再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视。

杨益则是一如既往的冷脸皱眉,见姚临乐丢了剑,无声的叹了口气。

诡异,太诡异了。

蒋何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阿远,道:“你这急急忙忙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阿远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忙道:“陛下那边出事了。”

宸霄殿中一片狼藉,遍地的碎瓷片和泼洒在地上的茶水痕迹,将那张华贵的毯子浸染的不成样子。

一众宫人皆跪趴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而距离妫朔呈最近的一个穿着藏青衣料的身影,此时更是俯趴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好,好,好的很!”

妫朔呈单手罩在脸上,又因为头顶投射下的光线阴影而将大半张脸笼罩在阴暗之中,他的语气之中满是狠戾之气,“你们真是好的很,千挑万选的找了这么个玩意来恶心孤是吗?”

“陛下,这并非……”云嬷嬷欲开口解释,可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顿了顿才开口道:“是奴婢失察,请陛下赐罪。”

妫朔呈看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竟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恨?还是妒?亦或是恼?

好像都不太切合现实,或许是对自己不讨人喜欢的无力感更多些。

他垂眸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一度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的人,那个明明对他无微不至关爱的阿嬷,那个在灭国之祸到来时宁死也要护他周全的阿嬷,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会为了护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宁愿选择伤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说得通的理由便只能是如今的他万般让人厌恶,连将他奶大的阿嬷都觉得他面目可憎。

在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妫朔呈面色唯独留下了些失望后的冷意,他漠然的从云嬷嬷身上移开了目光,提步走到还在地上哆哆嗦嗦个不停的人身边,提溜着已经散乱的发髻,一把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朝着殿外拖行。

小顺子此时早已没了来时的张扬得逞意味,全然只顾着保命,痛哭流涕,泪流满面,模样也是狼狈至极,哭喊着求饶道:“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

恢宏的殿宇之中顿时回荡起不容忽视的求饶声,尽管此时大殿内外都守了许多人,但却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吭声。

行至殿外,妫朔呈一把将人抛开扔到了殿外值守的几名太监跟前,目光冰冷的瞧了他们几人一眼,毫无意外的没有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不仅如此,宸霄殿外值守之人显然都是换过一茬的,除了有一个是先前之人,其余的好像都是陌生面孔。

果然,他前些日子就不该对这些恶心的东西手下留情,就该让他们随着破烂不堪的卫国一同死去。

“你们既然已经入了宫,就该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妫朔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无缘由的话,可旁边的众人却都十分默契的察觉出一丝冷寒之意,“带上他,孤今日就带你们瞧瞧在这宫中管不好眼睛和口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一道劲风穿过,宫中演武场外围墙头上的一支海棠应声折落,留下一支军用箭矢直直的插进树干上。

蒋何等人赶来的时候演武场里已经跪了满地的人,而方才射箭之人正被妫朔呈一脚踹倒在地上。

“废物。”

小安子连忙从地上爬起跪好,趴伏在地面上磕头认错。

蒋何看了一眼被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靶子上的人,正是前些日子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他的身前散落着许多七零八落的羽箭,虽然身上并未有伤,但恐怕已经被这阵仗吓到快死过去了,此时三魂七魄怕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妫朔呈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又瞧了瞧被射出围场范围的箭矢,方才小安子射箭时他是瞧了的,拉弓时孔武有力,身形也很到位,瞧着便像是个习过武的,但偏偏准头是一点都没有的。面对着这样大的一个目标,他居然还能完全脱靶将箭射到墙外去。

“倒是孤思虑不周了,咱们现在换一种玩法。”他忽而残忍一笑,指着蒋何等人道:“去把宫中新来的黄门都叫来。”

蒋何心里顿觉不妙,但也只得领命前去叫人。

几番周折之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宫中各处的太监们都收到了急召,等他们匆匆赶到演武场时这里的景象却不由的让他们心惊不已。

绑在靶子上的小顺子在恐惧与死亡的折腾下,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了。而赶来之人其中也不乏有认识他的人,回想起他前两日还曾跟他们趾高气昂炫耀的模样,与现在这副去了大半条命的样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就在众人伸头探脑的张望时,位处与中心一身玄色龙袍的人突然开了口。

“诸位在进宫前后,想必多多少少对孤也有所耳闻。”

妫朔呈转身朝着外围望去,神色淡然,唇角携笑,可眼神之中却是一片冷寒之意,叫人望而生畏,众人见状立即俯首跪下。

“修罗恶鬼,商纣再世,饮血煞神,每每夜间出行时必有百鬼相傍,引得婴孩啼哭,这些都是宫中与民间对孤的描述。”妫朔呈扫视了一眼众人,此时倒是无一人敢与他对视,就连他的阿嬷也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他自嘲的笑了笑道:“这些孤今日通通都认下了,且孤还要告诉诸位,孤当日不仅亲手屠戮了这个卫国皇室,还亲手斩杀了内侍省有名在册的大半阉人!”

“而那些个前朝有名的老家伙们,就是被射杀在你们现在所跪的这片土地上。”

“或许你们低头仔细瞧瞧,还能寻到当日的一些残余痕迹。”

他的话犹如恶鬼的低吟一般,叫在场之人都是一阵恶寒。跪在地上的众阉人也顿时像是有虫蚁附体啃噬一般,难以跪的住。

他们这些日子在宫中各处本就被时常刁难,又无人可依附,做着宫里最脏最累的活,还要时常听那些宫里的老人说起那场屠戮,早已有些身心俱疲。此时在被眼前的帝王这般恐吓,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已然开始低声抽噎了。

本以为是奔着富贵前程来的,可眼下怕是连小命都难保了。

妫朔呈诡异极其的笑了两声,“诸位可别急着哭啊,这才哪到哪啊?”他继续道:“不过今日孤不是来同你们炫耀的,孤今日是寻了个好玩的游戏,要同诸位一同赏玩。”

妫朔呈指着被捆着的小顺子道:“此人本是同诸位一同进宫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混到了宸霄殿的位置上,本以为可以身居高位,效仿前朝那些个把持朝政的老家伙一样蛊惑帝心。可是却忘了那些个老东西是怎么个死法的了,居然意图在孤的面前进献谗言,实在找死。”

众位阉人此时心里也是清楚了,宫中的那些并非传言,而他们往后的日子只会越发难熬。

“这里有弓箭,待会诸位按照此时所处的远近位置,一一上前拉弓射箭,射中者可自行离开,射偏者便绑到靶上与他一同留下当靶子。”妫朔呈慢慢从地上提起长弓,搭箭上弓,径直朝着满目惊恐的小顺子射了过去,随着“咻”的一声,一声尖厉的叫声响彻演武场,那支箭矢直直的插进他左侧的肩胛骨中,几息之后断断续续的哭求声便再度传来。

“上了靶的人就生死不论,直到有人死在靶上,这场游戏便结束了。”妫朔呈说完最后一句话,将长弓往旁边随手一丢,“开始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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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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