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明珠收敛了刚才失落的心情,稳了稳情绪,回道:“我看到的,是万寿节前两天,白日里我随家人出去在铺子对面的茶楼里看到了李副统领和一女子。后来,我家小弟告诉我,二人已定亲。我忍不住愤怒,便在家门口等二哥归来。恰好看到二哥把这方口帕给他,因为二哥手受伤了,手上绑着李副统领的手帕。对了,你们有去查那个止疼的药丸吗?”

明珠的口供和明景朗所说的是一致的。左越俞目前看不出疑点,现在看来最大的嫌疑人是李昌皓,太医为明景朗包扎了伤口,而且号脉确实发现了他有中毒迹象。若是能找到证据,证明李昌皓下毒,也解释不了他如何算计到了皇上身上。

如果皇上没出现在昭仁殿,明珠和太子可以顺利离开昭仁殿,明景朗便不会拿刀冲进去。到底是谁能下这么一盘把皇帝都算进进去的棋?左越俞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他回了明珠的话,“还在找,明景朗给的位置有些模糊。明小姐可还记得那晚的药瓶具体丢到了哪个位置?”

明珠有印象。她记得二哥往后扔药瓶的时候,自己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那日停留的树下是很安全的,因为附近没有人家,而是被湖隔开了。

武平侯府侧门对着拱桥,明珠昨晚翻来覆去回忆那晚二哥丢药瓶时的情景。树后面是拱桥和湖,二哥背对树,随手一扔,药瓶没什么重量,很容易被丢到很远的地方。

药瓶是瓷制的,明珠印象中没听到瓷碎的声音,但她同样没听到落水的声音。她回头看的那一眼,只看到了虚晃的影。

就怕那个药瓶已经顺流而下,不知道流落何方了。

明珠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左大人。

左越俞记录完以后,问她:“明小姐,您最近和太子有过书信往来吗?”

“没有。左大人可以去府内查证。”

左越俞:“抱歉,本官是奉命行事,若有冒犯之处,请小姐见谅。”

明珠:“大人不必如此,明珠也想早日澄清一切,大人有事即问,明珠知无不言。”

左越俞送明珠回了房间后,去了于尚书府内拜见。于尚书昨日走得晚,一会儿还要去宫内跟皇上汇报审问情况,昨晚他交代左越俞今日早些审问明珠,审问完去他府中交代一下。

于尚书听完左越俞的汇报,沉思不语。

现在正值太子选妃之际,明家出了事,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秦中堂早已远离朝堂,而且他膝下无子只有二女,因此皇后娘娘一直有意让明珠入宫。

于尚书对此嗤之以鼻,他以为亲上加亲是最没必要的,这也证明了娘娘对朝堂情况的所知不多。除非娘娘和明夫人并不像表面上的和睦,她需要借此来拉拢明家。

现在情况比较尴尬的是,太子也被套进去了。太子和明珠现在是连在了一起。若明珠有问题,太子撇不干净。

明珠没有问题,那明家呢?

话说回来,李昌皓为什么要陷害明家。李昌皓同样是将门之后,不过他父亲早已战死,现在的侯爷是他叔叔李叔元。

许是怕死,李叔元担了个闲职冷差,朝堂内外若是提起李家,大家第一想到的是禁卫军的李副统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前途无量。

李昌皓与明景朗的私事,着实令于尚书惊了一下。他识得一些好龙阳之风的男子,但两个侯门世家的少爷,都有好前程,却走上歧途,他有些惋惜两个人自毁前途。

当下的问题不止是前途了,是命和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

看来明家和李家注定要倒一个。如果他能选,他更希望倒下的是明家。

左越俞站在于尚书面前,等尚书的吩咐。

于尚书沉思片刻,“你熬了一夜,先回去歇息吧。”

左越俞:“谢尚书大人关心,下官不觉疲乏。”

于尚书摆出平日里的笑容说:“知道你急于破案,但此事牵扯众多,你先回去歇息吧。”

*

养心殿内。

皇上眉头紧锁,“这么说来,明景朗和李昌皓必然有一人再撒谎。”

昨夜刑部询问他二人,为何来到昭仁殿,二人均未改口供。

明景朗声称是被李昌皓告知去昭仁殿等他。李昌皓还是坚持说,两人没有约好,他不知道明景朗在殿中。

于尚书屏声静气,等待皇上的责难。

皇上一夜未眠,心情极差,听到于尚书毫无进展的汇报内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朕不知这点事情便难倒了爱卿。看来爱卿也是年纪大了,行动迟缓了起来。”

于尚书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恕罪,微臣办事不力。不过,该事属实蹊跷。他二人说得证词都有证人作证,只怕这事情背后另有他人作弄。”

皇上要听的就是于尚书这句话,“哦?那爱卿有何见解?”

于尚书:“臣不敢。明景朗背后牵扯的是明家上下,李昌皓亦然,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臣不敢妄言。”

宪宗年过四十,发丝白了一半,脸色蜡黄,一副老人相。听完于尚书的话,他蜡黄的脸似乎更黄了。

于尚书低着头,看不见圣容,他跪到腿有些酥麻也不敢乱动。半晌,前方的龙椅处传来皇上的叹息声,“你退下吧。”

皇上这个位置,宪宗一直坐得不甚开心。他做太子时,父皇炼丹吃药,想长生不老,因此先皇对他这个太子向来不太待见。

他底下的弟弟们也由此有了蠢蠢欲动之心。算他命好,先皇去得早,而且极不光彩。他快速继位,顺便把弟弟们都打发到了远离京城的地方。

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这些年没少害人。几个弟弟在他继位后的八年内,断断续续地离开了人世。

也许是报应,他登基十年内所生的皇子没一个活过了一周岁。直到天化十年,皇后所出的第二子出生,也就是如今的太子,顺当地长大成人了。

前些年,宪宗对太子多是宠爱。这几年,随着太子年纪渐长,宪宗对他的不满也跟着涨了起来。

太子和当年的他相比,不堪重任。宪宗想,定是因为太子的地位过为稳固,因此助长了他顽劣的气焰。

但宪宗确实子嗣艰难,太医们开的药,后宫的妃子们喝了,宪宗也喝了,可丝毫不见效果。

宪宗虽怒,却不好因为这种事情降罪于太医们。

王书华在皇帝身边多年,颇为了解皇上的烦愁。安妩能够得宠,少不了王公公的美言。

昨日在昭仁殿,唯有安妩和王书华知道他的行踪。若是有宫中之人对外勾结,只能是他二人之一。

打草不可能不惊蛇。圣宗昨日一夜未眠,便是怕身边的人被收买。

他深知这并不难,就像他朝廷中的官位,多是买卖而来。

本朝在先皇的折腾下,国库严重亏空。先皇不理朝政,但他有能人干活,宪宗当太子时期就见证了两次变法。

等宪宗上位,他已深谙大臣之道。凡是忠心耿耿的臣子,无一不想留名青史。若是给了这些臣子机会,他们都会搞出一些花样,折腾来折腾去,也没见朝廷收税变得容易些。

宪宗登基后,主打一个有进有出。你有钱来买,我就有官位卖给你。

但宪宗是有原则的,重要的职位不允许买卖。而且他从不亲自沾手这些脏活,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奴才。宫里宫外,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奴才,有的是人给他干脏活累活。

通过买卖上来的官员自然要捂紧自己的过去,显得自己是靠科举一步步走上来的。那些勤勤恳恳等着升官的人注定只能等着了。还有像明家卫这样的武将,朝堂内的人脉稀薄,常年驻守边疆,虽听闻过本朝的官位买卖,却只当是小部分的官员行贿受贿,未曾往皇帝身上想过。

思来想去,宪宗决定守株待兔。安妩和王书华都在他身边,太子身边也安插了他的人。就看谁先按耐不住。

不过,刚才于尚书一番话,起效果了。宪宗开始怀疑明景朗是不是真的想刺杀皇帝。

在此之前,宪宗没有真的怀疑明景朗,准确地说他没有怀疑明家。在十四年前那次动乱之后,他不在怀疑明家卫的忠心。而且,明家卫这些年一直是勤恳地驻守在边疆,不邀功不诉苦,偶尔要个军饷,宪宗对他还算满意。

这点川贵总督做得就很差,常常递折子要钱。川贵地带鲜有战事,可苏总督总是拿着当地税收不足养兵的说法,跟皇上打秋风。

宪宗不厌其烦,要三次最多给一次。苏总督要得银两倒是不多,但架不住他磨叽,实在招人烦。

如今被于尚书一说,宪宗不敢确定明家卫是否掺在了昨日的动乱之中。若是明景朗真是有贼心,李昌皓没有及时到,那他今天还会活着站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宪宗浑身冰凉。万寿节昭仁殿一事,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查还是不查?如果是真的,把谁派过去镇守动乱频繁的陕甘宁的边境?

高估自己了,目前能保证一周两更... 辛苦你们了...因为一周两更太少了。

作为喜欢追连载的读者我很懂日更和加更的快乐...但是作为网文小写手&苦手,只能到这个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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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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