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和徐婕妤有隙,这是满宫里都知道的事情,而最近,这两个人闹的似乎越加厉害了。
“徐婕妤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人被送回去的时候,嘴唇都是发紫的。”竹心一边轻摇团扇,一边汇报着这宫中大大小小的消息。
“为什么罚她的跪?”皇后问道。
“还能为什么,表面上,是徐婕妤出言不逊惹恼了宸妃,可实际上还不是宸妃心眼小,嫉恨徐婕妤昨日截了她的胡。”
昨天晚上,赵徽本来是要去紫寰宫的,可不想路走了一半,却恰好撞见徐婕妤宫里的侍女稍微问了一下后,赵徽就知道,徐婕妤身体不舒服,这宫女是要去请太医的,听了这个事情后,他当即就改选易辙,转道去了长秋宫。
“杨氏那个蠢货。”皇后娘娘厌烦的皱了下眉头:“她难道不明白,自己越针对徐雪漫,皇上就会越站在对方那边吗?”
果然,当赵徽看见自己的白月光是如何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雪白的膝盖上又是如何布满了青紫时,他的心里当真是不痛快极了。
“太医说,臣妾只是中暑,休养几日便好了,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徐雪漫虚弱的拉着赵徽的手掌,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却露出了宽容的微笑:“陛下千万不要为了我去找宸妃娘娘的麻烦。”
“此事本就是她的不对。”赵徽皱着眉头,叹息一声道:“是朕把她纵坏了,才让她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徐雪漫丝毫不说宸妃的不是,反而一个劲儿的宽慰赵徽,这更让后者感到,徐雪漫是多么的善良宽厚而宸妃又是多么的咄咄逼人
再后来,赵徽虽然没有就此事,直接斥责宸妃,但接下来的一个月,却也再未召见过对方。
宸妃受到冷落,自然是要把这笔账记在徐雪漫的头上,心里对其也就越发的愤恨了。一个人若是打心眼儿里愤恨着另外一个人,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找到对方的弱点,宸妃虽蠢,但她身后还有一个在京城里枝桠颇盛的杨家,所以再经过一番漫长而仔细的调查后,还真的叫宸妃找到了一些东西。
“这一次,本宫看她死不死!!”宸妃笑了起来,表情那叫一个得意,声音那叫一个尖锐。
宸妃来福宁宫求见的时候,皇后正与淑贵妃说着闲话。
前几日,皇后专门让人在园子里清了个水塘出来,专门供长宁枭水玩乐,小孩子长这么大也没玩过什么露天泳池啊,所以丝毫不出意外的,长宁几乎玩疯了。
女儿开心,精神转好,柏氏就高兴,这一次,她也是特地专程来感谢皇后的。
“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停下与淑贵妃的话头,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否的表情。
“许是有什么急事呢。”
“急事?”皇后哼了一声:“去宣她进来。”
几分钟走之后,宸妃果然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她本来就是个不大能沉得住气的性子,从她进来后,脸上那隐秘的兴奋上就能看的出来,她就差没把“告状”这两个字刻在自个的脑门上了。“皇后,贵妃娘娘,既然二位都在,那臣妾也就开门见山了。”这宸妃倒也不客气,屁股都不坐下,直接就说道:“你们可知道,那徐雪漫不仅是个嫁过人的寡妇,且她还被水贼强行撸去过,那污糟糟的身体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弄过了呢。”
此言一出,淑贵妃立刻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皇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事关名节,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淑贵妃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被骇的不清。
“本宫自是有证据的。”宸妃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你们当柳家为什么要把她赶到寺院去居住,而且一住就是那么多年,表面上说是为了亡夫祈福,可实际上,不过是柳家不想要她这个耻辱罢了!”
赵徽当初就是去宫外上香的时候,碰见的徐雪漫,两人这才有机会重续前缘。宸妃说的这样言之凿凿,事情的真实性陡然就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就连一旁的淑贵妃看起来也是相信了的样子。
“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后直起了自己的身子,她看着宸妃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厉色。宸妃眉头一皱,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惴惴起来。
“两位娘娘是第一个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不先捅到皇帝那里,自然是害怕赵徽顾念旧情,那为什么又不直接去闹徐雪漫闹到满宫皆知?宸妃虽蠢,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若是真这么闹开了,最丢脸的就是皇帝,所谓投鼠忌器就是如此。在宸妃的念头里,最好的结果,就是无声无息的除了那贱人而已。
“皇后娘娘,像徐雪漫这样的污秽之人,怎么能够入宫做陛下的女人呢?”宸妃义正言辞地表示,要立即处死徐氏,挽回皇室被玷污的声誉。
没错!徐氏当年以守寡之身进宫,已经惹的前朝上下诸多非议,而如今若是她曾落进水贼之手的事情爆发出去,那徐雪漫的下场除了一个死之外,再无它路可走。“去请皇上和徐婕妤过来。”不知道多久之后,皇后娘娘终于开口了。
宸妃闻言精神陡然一震,整个人充满了大战前的兴奋感。
听见皇后派人来请自己,赵徽心里觉得十分稀奇,当下连折子都不看了,直接就从勤政殿出来,上了轿捻,直奔福宁宫而来,来的路上还不忘和盛有得嘟囔几句:“这大中午的,也不知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
“呵呵……许是娘娘有什么急事又或者……”盛有得嘿嘿一笑:“娘娘就是想您罢了。”尽管知道盛有得这话十分的“不靠谱”但是赵徽的心里依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特别的舒爽得劲儿。
怀着这样美好的心情,赵徽进了福宁宫的大门,然后他就看见,此时的这里着实已经坐了不少人。
皇后、淑贵妃、宸妃、以及徐雪漫。
“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一番行礼之后,赵徽撩起下摆坐在了皇后身侧的位置上,他的目光在几个女人身上快速划过,而后佯装笑意地问道:“你们今日倒是好兴致,竟都跑到皇后这里了。””
“皇上,臣妾可不是来闲聊玩耍的。”宸妃第一个站了出来,就像是要爆出一个惊天的秘密般,她几乎迫不及待地说道:“您还不知道吧,咱们都被徐氏这个贱人给耍了,陛下,她不仅仅是个寡妇,还是个被贼人轮番玷污过的肮脏货!!!”
宸妃的话音一落,赵徽的脸色就完全改变了。
他眯着眼睛,瞳孔紧紧地缩了下。
“皇上,臣妾有证据在手,所言皆都是真话。”怕他不信,宸妃一次又一次地强调道。皇帝沉默不语,宸妃吵吵嚷嚷,一旁的皇后娘娘却把自己的目光扫向了徐雪漫。
按理说,被人爆出这样大的丑事,她早该恐惧慌张了,但是出人意料的,徐雪漫看起来非常的平静,似乎对于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早就有所准备一样。
“够了!”赵徽抬起手狠狠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他脸色铁青,看起来着实动了大气。“自福惠走后,出于愧疚,朕便对你百般优容,却没想到把纵的竟如此飞扬跋扈,你不安于室,不守妃嫔的本分,处处针对徐婕妤,毫无贤良之德,实在是让朕失望……即日起,你降为贵人,闭门思过去吧!”
从妃降到贵人,皇后洁白的手指头轮番数了一遍,这共是几级来着?
杨氏万万没有想到,皇上非但没有惩罚徐雪漫,然而降了自己的位份,挡下便又是委屈又是恼火,连道:“不公。”
“陛下,此事因臣妾而起,还是臣妾自己解释吧!”徐雪漫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的脸微微苍白着,神情间也充满了一种非常难过的味道,仿佛光是回忆起那件事情就让她十分痛苦。
“我的前夫叫柳志高,家里世代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我与他成婚后,虽说不上十分恩爱,但夫妻间也是相敬如宾,后婚两年年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又过一年,志高要去西北运药,我便随他同去,不曾想在半路遇见了水匪,我与志高成了所谓的肉票,所幸那些水匪只图钱不图命,从柳家勒索走了大笔银钱后,就将我和志高放了回去。”徐雪漫看着众人,双目含泪,摆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志高的身体不就不大康健,又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回去以后没多久就撇下我们母子撒手人寰了。”
“宸妃娘娘……”徐雪漫看着杨氏泣声道:“我虽落入过贼手,可身子却万万不曾被玷污我的前夫,还有柳家的一同被劫走的那些下人都可以作证。”
“不妨告诉你们,这件事情,雪漫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朕了。”赵徽冷声道:“雪漫待朕是一片真心,从无半丝欺瞒。”他站在那里,傲然的视线从几个女人身上一一扫过,特别是在经过皇后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长一些。
鉴于他话音落后却无人说话的局面,皇后娘娘终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她抬起两只手在半空中轻轻拍了一下,面带鼓励,眼带真诚地对赵徽道:“我觉得很感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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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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