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竹心已经迫不及待,但皇后娘娘却没有立即动手,这不是她犯了圣母心什么的,而是皇后要把赵徽的希望值拉到最高,只有这样当他知道自己受到欺骗的时候,对徐雪漫的恨意方才会达到最浓的地步。皇后所料不差,对于徐氏有孕一事,赵辉是既惊且喜的,在这种理想破灭的糟糕时刻,在这种被臣子一步一逼迫的关键时刻,徐氏的怀孕,无疑极大的减轻了皇帝此时的压力。
赵徽怎能不为此感到高兴?
皇帝高兴,皇后也高兴,她甚至一反常态的对着赵徽表示,自己要亲自照顾徐雪漫。
“宫里的这些孩子,出生的都很不容易。”皇后对赵徽说道:“本宫凤命在身,自能祛邪祛恶,贤妃借着本宫的气运,此次定然能为皇上平安诞下龙儿。”
赵徽听了这话,心里立刻大为意动。
皇后说的其实有些道理,宫里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宫嫔怀过孕,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孩子都没能生的出来,唯一的例外就是纯嫔了这家伙自有孕后便一路由皇后照看,顺风顺水的过了这么多年,母女两个太太平平的竟是半点毛病都没有。
自己子嗣缘薄,然皇后却是个福泽深厚的,或许——
“当然了,若是皇上不放心将贤妃交给臣妾,那就当臣妾没说起过这件事。”
“朕当然放心。”几乎想也不想的,赵徽吐出了这样一句。
他说道“朕明日就下旨,让贤妃搬到福宁宫来居住,等什么时候孩子生出来,再让她离开。”
皇后闻言笑了下,看起来颇为满意的样子。
“贤妃会愿意吗?”赵徽离开后,竹心立刻一脸担忧的问道。
“她当然愿意。”皇后讽刺地掀了掀自己的唇角:“她巴不得把这件事情跟本宫扯上关系呢!”
话说,徐雪漫上一次的流产,之所以下了那么一招烂棋,还不就是因为皇后完完全全没有给她一丝一毫攀扯自己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打了瞌睡送枕头,她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果然,就像是皇后预料中的那样,徐雪漫一点都没反抗,乖乖巧巧的就自己来福宁宫报道了,皇后为了照顾她,特地在福宁宫给其安排了一间最清幽、风景也最好的偏殿。
徐雪漫就这么安安生生地住了进来,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月。
这一日,赵徽在黄昏的时候来到了福宁宫,他先是去看望了徐雪漫。
“脸色看着倒是比前些日子红润了许多。”赵徽看着她那丰腴起来的面庞,口吻上不禁带出了几丝欣慰来,自顾点头道:“果然还是皇后会照顾人啊!”这不过是服了秘药之后身体的气血反应而已,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徐雪漫心里不满,然而面上却道:“陛下说的是,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待臣妾极是抚照,一应饮食起居无不是最用心和体贴的。”
赵徽点头,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喃喃道:“皇后外冷内热,她做事,朕自然是最信的过的。”
看着皇帝那一脸欣慰的样子,徐雪漫眼中的光芒瞬间沉了沉。
“只是陛下……”片刻之后,她轻轻说道:“皇上待臣妾越好,臣妾心里反而越有些不安呢!”
赵徽闻言立刻问道:“为何不安?”
徐雪漫叹息一声,惆怅而道:“皇上不是女子,自是不懂女子的心思,这世界上哪有女子喜欢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论是生下孩子,所以皇后娘娘待臣妾越好,臣妾心里反而觉得十分对不住她。”
赵徽皱起眉头,脸上却露出并不赞同的表情:“你想多了。淑妃和纯嫔都曾生育过孩儿,皇后不也与她们交好吗?”
徐雪漫笑了笑:“除非是心里真的没有对方,方才能完全不介意,否则的话,也无非就是强自忍耐罢了……譬如臣妾……当臣妾看到陛下与旁的妃嫔亲近时,即使心里知道不该难受,可还是会痛的啊。”
赵徽听了这样一番话后,瞬间就沉默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开始想着,皇后对他究竟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并且越想越觉得,似乎第一种的可能更大一些。
于是,他的脸色情不自禁的开始黑了下去。
徐雪漫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不禁在心底满意一笑。
算算时间,再有半个月,也就是她“怀孕”满四个月的时候,也是最佳的拿掉孩子的时机不然早一些或是晚一些,都会极大的损伤身体。至于堕胎的药物,再来到福宁宫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只需要掺在在自己的饮食里,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落胎的事情挂在皇后的脑袋上。
到时候,陛下对皇后必将产生怀疑,自己则可以顺利脱身。
一瞬间,徐雪漫的脑海里有无数的念头飞快流过,这让她的唇角都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你先休息,朕去看看皇后……”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赵徽就匆匆离开了。
徐雪漫没有挽留,只一脸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到了门口。
出了偏殿以后,赵徽就直奔皇后这边来,他到的时候,皇后正在用晚膳。
“陛下吃了吗?”
“没有。”
“哦,那就一起吧!”
于是,饭桌上就又多了一副碗筷。
今天的皇帝陛下明显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整顿饭都吃的有几分心不在焉,皇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安安生生的吃了一顿饭,饭毕,帝后二人坐在一起开始说话。
“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臣妾吩咐吗?”皇后直言问道。
赵徽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仔细一想,终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
况且若是皇后张口反问其身,赵徽觉得他到时候应该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既如此,又何必再问呢?
摇摇头,赵徽只随意的捡了几件朝堂上的小事与她说,至于其他的显然已是不准备再开口了。
倒是皇后,突然说起了一件事情。
“前些日子德妃姐姐过来请安,臣妾看她精神状态不大好,人也病恹恹的,皇上若是有时间不妨去看看她。”、
赵徽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却又是一叹:“朕知道了,抽空,朕会去看看她的。”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竹心奉了茶盏进来。
赵徽接过来慢吞吞的饮了一口,而当他抬起头发现皇后饮的不是素日喜爱的花茶时,不仅有些诧异地问道:“那是什么?”
皇后说道:“是乌梅和陈皮制的果茶。”
赵徽皱眉:“不觉得酸吗?”
这味道,隔着一米多远都能闻得到那酸爽的气息。
“不觉得。”皇后摇了摇头,直视着皇帝的双眼,轻笑着说道:“挺好喝的。”
赵徽听后也没继续说什么,只嘱咐其不可贪饮,怕她坏了肠胃。
时间流转,脉脉而去,转眼之间,便又是二十余日,算算时间,已经满四个月身孕的徐雪漫终于决定动手了。
她对着身边的心腹彩屏道:“明日上午,本宫会去主殿向皇后请安,待回来时便会立即服下堕胎药,你记得掐好时间,速速传太医过来。”纵然忧心忡忡,但事已至此,也明白无论是主子还是自己都没有什么退路可走的彩屏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如此,抱着万蚁噬心般的忧虑,第二天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了。
徐雪漫穿了一身紫罗兰色的对襟收腰振袖长裙,因为药物激发气血的关系,这个时候的她显的格外容光焕发,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徐雪漫来到了皇后娘娘所在的主殿。
非常顺利的,她的通禀,得到了准许。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不是已经免了你的请安礼了吗?”皇后声音平淡地说道:“你身子不方便,快坐下吧!”
“谢娘娘。”
徐雪漫直起身体,神态轻松的坐在了一旁。
皇后开口问她所来何事,徐雪漫却微笑着表示,无甚大事就是想来跟娘娘说说话。
皇后听了就淡淡地了哦了一声,倒是与她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情。
“本宫听说成安那孩子离开了国子监,去了冀州的一所书院,继续学习。”
徐雪漫闻言一愣,喃喃道:“他,他离开京城了?”
“这都已经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你这当娘的竟是全然不知吗?”皇后看着她,眼神里出现了淡淡地谴责。
徐雪漫略带不安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之后却抬起手摸了摸的肚子,苦笑道:“自怀了这个小东西后,臣妾的精力的确是大不如从前了。”
皇后见她这样母爱肆意,眼神之中不禁划过一抹讽刺的神色来。
而此时此刻,徐雪漫尚且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在她计划之外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赵徽的身前。
并且向声泪俱下的向其禀告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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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徽是在早朝之后,回到勤政殿时被人从御辇上拦下来的。
行走在御辇旁边的盛大公公,当场就尖锐的怒吼一声:“胆大包天狗奴才,竟敢截拦圣驾,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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