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阿哥又回来了？”听小桌子气喘吁吁进来报信，紫薇与小燕子双双愣住。
很快就见永琪蹒跚走进淑芳斋，紫薇率先起身去迎他，“五阿哥，你怎么还没回永和宫去换药呢？”
永琪的目光越过她，稳稳落在小燕子身上，“我想和小燕子说说话。”
紫薇看看他，又看看小燕子，轻轻点头：“好，那这里留给你们两个。”说着就带人出了正厅，顺带关上了门。
小燕子装作轻松的模样，上前扶住他：“你的伤好些没有啊。”
没料到下一秒就被永琪握住了双手。
“小燕子，我很好，我没事。你呢？你好不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紫薇没看着你好好吃饭么？”
小燕子笑容凝住。
永琪还在温柔絮叨着：“你知道吗小燕子，今天见你的第一眼，我想起从前与你念过的一个成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小燕子终于启唇，低低道：“原来是你说的。”
“什么？”
“没什么。”小燕子摇摇脑袋。
永琪盯着她，好久好久，终于附身抱住她，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小燕子，我好想你。”
小燕子也抬手抱住他：“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良久的静默，可彼此又好像心意流通，借着这个拥抱诉说无边爱意。
好一会儿，还是永琪先开口：“小燕子，我额娘那里你不用再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让她接受你。你答应我，乖乖吃饭好不好？马上就到出宫日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大杂院看爷爷奶奶和孩子们。”
“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昨晚那么难过了。不论如何，求你不要抛下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果你不要我，我大概也许就要心痛而死了。”
即使永琪笑着说出这些话，小燕子还是能感觉到他心中巨大的悲伤。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脑中逐帧闪过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现在的他们好像都比最初认识时变了一点，那时候大家好开心，无忧无虑。
可她也后知后觉他待自己从来都是如此温柔，从来都是。即使那天生死关头，他看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柔和。
她心中顿生无限勇气。
“永琪，我不会再逃避了。”
小燕子闭上眼，缓慢而坚定地吻上了永琪苍白的唇。
我不知如何述说我有多爱你，可是永琪，我愿意与你并肩而行，尽管前路艰难，尽管结局不定，尽管我们变得面目全非。
可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珍惜、想要用尽全力去爱的人。
我再也不会逃避了。
纵使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也不要和你分手。
-
永琪离开后小燕子独自在梨花椅上坐了许久，紫薇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一点，虽然面上变化不大，可总感觉不再像前几日那么颓丧了。
她轻轻走到小燕子身边，叫她：“小燕子，在想什么？”
小燕子回过神来，拉紫薇一起坐下。“紫薇，我想问你一句诗，什么山什么云，还有海啊水啊的。”
紫薇想了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对对，就是这句。”小燕子眼睛一亮，追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注】……”紫薇抿唇，“这是永琪跟你说的吧，他是告诉你，你是他的唯一。”
看小燕子娇羞一笑，紫薇也忍不住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她握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人活一世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我祝福你能永远幸福，相信我，你和五阿哥都是很好的人，老天不会薄待你们的。你是我的姐姐，如果你过得幸福，我一定会比你更加为你高兴。”
“紫薇，你也是。”小燕子认真与紫薇说着：“我们都会幸福的。”
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小燕子想起箫剑，“我们得找个机会跟晴儿说一声，我师父他受伤了。”
“啊？严重吗？”他们这群人里每个人的安危都深深牵动着其他人的心，紫薇紧张道。
小燕子给她吃定心丸，“不是很严重，箫剑说是皮外伤。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得告诉晴儿，过两天不是出宫日嘛，到时候看她要不要一起出去。”
-
知悉箫剑受伤的消息，晴儿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自然二话不说就求了老佛爷说想跟小燕子她们出宫一趟。
太后本来不是很想答应，近些日子她看紫薇和小燕子实在是不顺眼，不想让晴儿与淑芳斋那两个格格走太近，可女孩儿望向她的眼神又叫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偏巧欣荣进来替太后送滋补的参汤。
“老佛爷，晴姐姐自小在宫里，很少出去走动，您就让她出去解解闷吧，欣荣可以在宫里陪您呀。”欣荣仿佛已然将之前的争吵抛在了脑后，在太后跟前和晴儿就似亲姐妹一般，“晴姐姐，刚好我也想让你替我带些东西，你出宫时能不能带上我的宫女碧月呀。”
晴儿心中隐有不悦，她和老佛爷说话，并不想叫别人打扰。
至于帮忙带她的宫女出门，“欣荣，你既要取用东西，必是着急的，我们一行人行程未定，恐会耽搁，我想你还是叫她单独行动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欣荣笑装听不懂：“我不急的。”
“……”
太后有些奇怪，晴儿怎么忽然对欣荣这么冷淡，稍加思索，许是她与小燕子待久了，知道欣荣要许配给永琪，替她的姐妹不高兴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不论如何，她还是希望晴儿和欣荣关系能融洽些，左右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晴儿，既然如此，你就带上碧月一起去吧。”
“是，老佛爷，晴儿遵命。”晴儿还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太后这是答应她出宫的事了，怕再多说太后反悔，反倒坏事，于是还是答应下来了。
欣荣见状笑意更深：“欣荣在这儿谢过晴姐姐了。”
“不客气。”晴儿淡淡道。
欣荣也不恼，转道服侍老佛爷用参汤，“老佛爷，欣荣可是亲自盯着小厨房熬了好几个时辰，您可要多用些，夜里好睡得安稳。”
“好好好，你这孩子有心了。”
眼前一派其乐融融，晴儿心中担忧箫剑，见这里不需要自己，便给太后行了个礼退下了。
太后盯着她离开的削瘦背影，心中忽然泛起心疼。
这两日欣荣在她跟前伺候，处处周到妥帖，太后是打心眼里喜欢欣荣，可就是因为欣荣服侍她太周全了，太后略一回想，最近每每她与晴儿在一处时，欣荣也都在。
好久没有两个人单独说过体己话了。
也不知那孩子会不会多心、会不会伤心。
“老佛爷。”思绪被欣荣拉回，太后轻扯一个笑，继续喝起了欣荣喂的参汤。
入口却是无味。
-
很快便到出宫日，这次马车上却是意外的安静。
永琪、班杰明、三位格格以及金锁面色都不好，欣荣的丫头碧月倒一副自在模样，不吭声，也不露怯。
一出宫门，永琪便催促道：“行了，你就到这儿下去吧。”
碧月没反驳，只柔声问：“那奴婢回宫时去何处寻各位主子？”
永琪扔给她一个腰牌：“你自己回去就是。”罢了又添上一句，“回去后去永和宫把牌子交给小桂子。”
“是。”碧月拿着腰牌，乖巧下了马车。
她一走，小燕子立马长出一口郁气：“有病吧！自己不能走啊，非跟我们一起出来。”
晴儿有些内疚，“我要出来只能带着她，不然老佛爷不会同意的。”
金锁翻了个白眼：“那个欣荣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不是跟小燕子不对付吗，她还好意思让她的人坐小燕子的马车！她怎么张得了这个口啊！”
“好了别生气了，”紫薇苦笑，“这宫里能直来直去爱憎分明的人可不多，她已经走了，别为不值当的人坏了咱们出宫的好心情。”
“是啊，出宫是好事，别为一个小宫女生气了。”永琪也拉过小燕子的手劝解道。
小燕子深呼吸两口，努力让自己平和，罢了才嘟囔着：“我才没有为一个小宫女生气呢，我气的是那个表里不一的欣荣，嘴上一套做的又一套。”末了看向晴儿，“晴儿，你和她天天在一块儿没被她欺负吧？”
“没有，你放心好了。”晴儿笑道：“她不会为难我的，我也不会让她欺负。”
“那就好。”小燕子双掌合十，“她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给你报仇。”
她的话虽然天真，晴儿心里仍暖暖的，“好。”
马车轻车熟路到了会宾楼，一进门，生意还是很红火。
看来没怎么受赵元极风波影响，几人安心了许多。
柳红在前台算账，转了一圈没见到柳青，小燕子问了一句，柳红说是出去进货了。
“可托了你们的福了，现在整个北京城都知道我这小小会宾楼背靠的可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忙都忙不过来呢。”柳红捏捏小燕子的脸，出了一通连日辛苦的小气。
“哎哟哟别捏我脸，柳红，求求求求。”小燕子捂着脸往永琪身后躲，小模样看得永琪哈哈大笑。
紫薇也笑，继而问道：“箫剑呢，在楼上客房吗？”
这话可问到了晴儿心上，她目光已不经意往楼上瞟去。
柳红却道：“没，他跟我哥一块儿进货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他去进货了？他不是受伤了吗？”晴儿担心道。
柳红语气尽是无奈，“我也说让他好好养两天，可他非说自己没事，要去帮忙，拦都拦不下。”
这人可真是……
晴儿皱眉，亏她巴巴跑来慰问，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尽胡闹。
正生着气，就见胡闹的病号和柳青一块儿回来了，看见她，男人还露出一个极其热烈的笑。
【注】：来源于百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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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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