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之后,依旧是知雨下带头去了餐厅。
他在最前方,对电话说:“杨叔,你到了吗?”
“对,我们正在出来,北门。”他挂掉电话,看见了最后的吴玉成和夏如昭,两个人不知道还在叽叽喳喳些什么东西,他一看见那个姓夏的,心里就气得不行。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锋利,被夏如昭注意到了。
夏如昭附在吴玉成耳边,问他:“你的那位朋友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这样看我?”
吴玉成回答:“不知道,他可能在抽风吧,习惯就好,别太在意。”
倒是来鹤鸣走向知雨下:“你和夏哥之前怎么了?今天这么针对人家?”
知雨下并不想回答:“没有,我今天在抽风。”接着转移了话题:“今天的表演有没有认真看?”
“是你知道我喜欢安以光才请他来的,”来鹤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说服你爸的?”
知雨下轻笑:“这有什么难的?安以光最近才开始红的,又和公司解约了,价位不高还有这么高人气,”他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他就喜欢小男孩,前天下午过来排练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男孩一直跟着他,忙前忙后的,没事的时候还要去缠着他撒娇。”
来鹤鸣有些心虚,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问他道:“你怎么笑这么开心?你也喜欢那种小男孩?”
“啧,来鹤鸣你皮痒了是吧?哥们专门给你求的不好好珍惜。”他有点儿生气,他笑得开心当然是因为让来鹤鸣见到了一直喜欢的偶像,这人真是。
来鹤鸣打破了刚才有些太近的距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哥,哥,不逗你了,你别不开心啊。你和夏如昭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知雨下看了看来鹤鸣,又看了看后面的三人,他们看起来挺聊得来。于是他也不装了:“没事,今天是我火气大,但是跟他之间的事我也不想说。”他看到来鹤鸣欲言又止的表情,只好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我马上和他好好相处可以吗?小鸟?”
不知道来鹤鸣是没注意到他叫了自己的小名还是放过了他:“行吧,说好了啊。”
五人分为两行走到北门时,一辆加长的黑色“汗马”在路旁,看起来不太低调,但也刀枪不入。
夏如昭很少看到这种类型的车,大姐喜欢骚包的车,什么樱花粉天空蓝的一类,二姐又偏偏喜欢低调些的,全是黑白灰的小轿车。
吴玉成突然问他:“你喜欢车吗?”
夏如昭不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能用就好。”
“真是务实啊。大姐出去一般开什么车?”
夏如昭还是摇头:“说实话我不清楚,姐姐们只会说‘少管’,我是二姐养大的,对这些事情接触很少。”
祝云汉好奇地问:“夏哥还有姐姐吗?”
夏如昭点头:“有两个姐姐,比我大很多。”
吴玉成又问:“那你和知雨下见面是为什么?”
夏如昭没不上吴玉成的脑回路,想了两秒钟才回答:“好像是他姐姐的订婚宴吧。你说知家有一个知雨铃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生这个知雨下?”
祝云汉为他解答:“据说是因为知家的人都很崇拜阴阳调和,每一代都必须男女人数相同。而且更奇妙的是,如果这一代女性厉害,那男性一定会很弱,总感觉是某种机制。”
夏如昭这个游荡于圈子边缘的人又一次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都有。这种“机制”听起来像是为了维持家族专门发明的。
吴玉成没在意夏如昭的吐槽,刚开始认识知雨下的时候,他自己的吐槽比夏如昭这点儿多多了:“你和知雨铃关系怎么样?”
夏如昭不知道他怎么又问这个:“不认识啊,就见过几次吧。她挺成功的,知雨下不就是跟她过来的吗?说是她在这边开了个会所,还找了对象。”
吴玉成想不明白除了知雨铃以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们两人还有接触的,干脆就先不想了。
于是吴玉成只是说:“是啊,知雨下跟他姐关系很好,姐姐每周五都会来接他。”
祝云汉同意:“当然除了会所和对象的事情除外。”
夏如昭刚要说话,就发现前面的知雨下盯着自己,仿佛听到了“会所、对象”两个词。被盯着的夏如昭总感觉有些心虚,不是心理上的,是生理上产生了“心虚”的反应。
太奇怪了,作为一个正在看系统解剖学的人来说,如果世界的规律并不是科学,那他会疯掉的。
但是这确实是他的第一反应。
于是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家餐厅名叫“谣水月”,它的格调是黑色的,搭配了一些深浅不一的绿色,像是不可见光的森林。
夏如昭是清醒地感觉自己被蛊惑了,他大致看了一下其他人:除了吴玉成和施法的知雨下,其他人脸上都有一种刚醒过来的倦意。他怀疑吴玉成的症状比自己还要轻一点,准备回去的时候再问。接着他就走在吴玉成身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护着他后面。
入座的时候,夏如昭经过吴玉成身边,感觉被拉了一下,于是停下来望着他。
吴玉成用仅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别怕,我给你撑腰的。”
夏如昭有一丝诧异,这个比他小三岁多的未成年居然在说“保护他”吗?他没说话,只是点头,面部肌肉勉强控制住了将要表现出来的疑惑。
于是他坐下的时候,把凳子悄悄往吴玉成的方向移了一点。
接着就开始放电影了,其实就是这个品牌的发展史,如何起家、如何大发、如何稳定。品牌历史有六十三年,稍微交代了一下创始人的背景,一如既往地老套:娘不宠爹不爱,只有钱没陪伴,全家的焦点全在妹妹身上,成年之后就搬出去一个人住,等到四十岁才创造了这么个品牌,先开始是做的大众饮食,一点点积累起来,以前有个老顾客发达了给他投资,才顺着时代的潮流发达起来了。不过至今也是“雅俗共赏”,做高端的同时也保留着大众那一款。
但是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其中最不能理解的是性别平等。夏如昭是年龄最大的,可是他也没经历过。当今的社会是性别平等的,最可惜的是同性恋婚姻还没有合法,相信在不久之后,这件事情也会解决的。
片子不长,大概只有半小时。六十三年的历史里,高光只有那么几年,而这几年中,发生的事件基本能用几句话概括,所以这半小时还是太多了,看得几人都有些困倦,尤其是祝云汉和来鹤鸣,本来就被知雨下“蛊惑”了,更是困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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