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行动。”
“好。”
商陆静静看着程严的背影没入人群里，转身踩着木制地板上五彩色几何光影，穿过层层人群。
温暖的阳光径直落在神父的黑衣上，散发着暖黄的光。
“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神父吗？”
清朗的声音从神父背后响起，优雅的转过身，让商陆看清了他的脸。
他大概四五十岁，齐腰的长发黑灰相间，整齐的梳在身后，分外儒雅。
拥有这样气质的人却相貌平平，毫不起眼，哪怕保养的不错，眼角的细纹也十分明显。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眼神平和，无喜无悲，但又充满温柔和智慧，这让商陆想起来门口的神像。他像是一个真正的神的代言人，似是绝干不出强占孤女财产的人。
胸前挂着一个银色十字架，闪闪发光，形体修长，身材匀称，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看起来就值钱。
神父的视线集中到眼前的青年身上，深墨色的眼睛里映出一个漂亮高挑的身影。
漆黑的短发，上挑的狐狸眼，白瓷上的一点嫣红，完美的形体。
不得不承认，
哪怕以最挑剔的人看，青年的这张脸真是完美极了。哪怕放在美丽的圣母像旁边也丝毫不会被人忽略。
神父看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微笑道：“是的，孩子，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啊，不是不是。”
青年笑得温柔腼腆，局促的摆摆手，“我是新来的，来这里旅游。家里原来有个朋友也是神父，看到您很亲切。”
神父微微一笑，声音了带着磁性，
“哦？我很高兴可以让你感受到归属感，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主的印记，愿主保佑你在陌生的地方不会迷惘。”
“谢谢，这里的人们都信奉基督教吗？我家乡在莫城附近，那里的十字架都没有这里多。”
“是的，这里的所有人都相信主”
商陆重复，加重字音，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啊，真的？所有吗？”
“当然。只有主才是唯一的神，我们生来低贱、罪恶。只有主才会庇护祂是子民，
是主教导我们，赐予我们未来，我们生来就是主的奴仆。
信我主，唯得来世。
人们有何理由不去把一切献给主，何况只是信仰。”
主教的语气虔诚极了。
“主是万物的创造者，让世界充满生机和希望。
主救赎和引导我们，让我们去脱离了罪恶和苦难。主是宇宙的统治者，祂的智慧和力量无处不在。
在祂的天国，光明永恒，唯有神国才能洗去这污秽世界的一切。
不信我主才是罪恶中的罪恶，哪怕是耶洗别都要唾弃……
我主啊……”
不知不觉间……
教堂内原本祥和的气氛沉下来，圣洁的雕像好似也变得阴沉，眼皮垂下，无神的眼睛看向青年，死灰的面庞悄悄扭曲。
神父先前的儒雅随和已被破坏殆尽，骤然瞪大的眼睛里出现清晰可见的血丝。
他把脸凑到商陆面前，神经质的看着他，咬着字音小声地问：
“那么，你难道不信仰主吗？”
周围的人群缓缓向这里聚拢。
原本满怀热情正在祈祷的人面无表情，把脸朝向商陆，甚至有好几个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
商陆：嗯……
嗯？
嗯！！！！！
商陆没有回答，沉默在空气里弥漫。
神父又问：“你不信仰主吗？”
人圈不断缩小，无数双眼睛看向中间两人，口中毫无起伏：
“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你
不信仰主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不信仰主吗？哈哈哈哈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哈哈哈哈你不
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哈哈哈哈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
仰主吗？哈哈哈哈，你不信仰主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呜呜呜呜你不信
吗？你不信吗？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信吗？嘿嘿嘿，你竟然不信主你不信吗？哈哈哈，你真的不信主，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你不信吗？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凭什么啊啊啊啊呜呜呜呜你不信主啊啊啊啊
啊你不信吗？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大，由嘈杂逐渐变成一个声音，与回声合并在一起，像是纷乱的线条向耳膜刺出，让人从胃里反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商陆，眼睛睁的很大，像是眼球都要掉出来，面部狰狞扭曲，有不少人甚至浑身颤抖，向商陆抓过来。
窗户外的温暖的阳光变得阴冷，金色的教堂顶逐渐染上灰色，七彩的琉璃不在折射光芒。
神父也一改之前的温和，周身弥漫着癫狂的气息，一字一句：
“你、不、信、仰、主、吗？”
人圈继续聚拢，气氛愈发紧张。他们看着人圈里的青年，好似无措的被怪物吓到。灰色的人影恍恍里，一点嫣红尤为渺小鲜亮。怪物们不断试图靠近，渴血的痛苦染上心头。
神父的嘴角悄悄翘起，连声音里都带着激动，下定论般说道：
“你有罪！”
“不！我无罪！”
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清亮温润。在教堂里尤其明显。
“我、当、然、信。”一字一顿。
商陆努力学习主教的语气，虔诚又仰慕，虚伪又敷衍，颤抖的说：
“我当然信主，主是我们在世间唯一的救赎，是唯一的信仰，主就是一切，我愿意用全部去信奉主，我生来就是要侍奉主的。”
喧闹声音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话，灰色也只好不甘心的褪去。
“愿主保佑你，阿门，主与我们同在。”
神父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温和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周围的人也把头转了回来，渐渐散去。
阳光重新温暖，雕塑再次圣洁，壁画上的天使不在面目可憎，可阴冷还残留在这里。
商陆松了口气，刚想找程严汇合，瞥见神父身前的十字架，直觉告诉他，这玩意有用。
嘿嘿，你们刚才吓唬我，我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嘿嘿嘿嘿嘿。
神父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神父先生，您可以为我做一次忏悔仪式吗？”
一转身，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商陆撞到一起。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没事吧？”青年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神父摆摆手，说“忏悔室里有专门的人倾听您的忏悔，在小厅的二层。”
“好的，好的，谢谢您。”青年忙转身向旁边的楼梯匆匆走去，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隔着布料，摸了摸兜里的新鲜出炉的十字架，商陆的嘴角勾了勾，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E级道具：神父的十字架（可用于抵挡低级npc怪物的攻击一次）】
【简介：圣光之下，皆是以神的意志为意志；神圣十字架中，藏着去除黑暗的利剑。】
【系统评价：这是一个卑鄙无耻又下流的玩家从柔弱可怜神父那里偷来的十字架，偷得这么容易，你难道觉得这会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商陆：什么鬼东西？
耶洗别（Jezebel）
耶洗别不仅仅是个妓女——她是个杀人成性的残忍娼妇。作为巴尔神（一个魔鬼）的崇拜者，她决定让以色列人都信奉巴尔神，（她曾是腓尼基公主，嫁给了以色列国王。——译注）为了达成目的，她不遗余力杀害了无数犹太先知，被害人数着实可观。
为了阻止先知散播“邪恶”，她杀害先知，用婴儿祭祀巴尔神石像来抚慰他，最终杀了450个巴尔先知。
耶洗别最后彻底遭到毁灭，她被三个人扔出了窗外，尸体马踩如泥又被狗啃食，最后只剩下双脚，头骨和双手。
——列王记9:32-351
莫城?，位于法国大巴黎地区周边，依马恩河而建，总面积14,000公顷，人口87,000人。莫城以具有丰富的文化遗产而自豪，并经常举办大型的展览和演出。公元3世纪传入基督教，并成为大主教城。
亲亲们，新年快乐鸭！
貌美如花的商医生在这里祝福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祖国强盛，岁岁安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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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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