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险些失控的夜晚：告白与初吻
私房菜馆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无声地沸腾。沈聿珩的手依旧覆在顾清涵的手背上，指尖微凉的触感与手背肌肤下奔涌的热血形成鲜明对比，如同她这个人，外表冷静，内里却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温度与力量。
那句“是因为你”，如同投入静潭的巨石，在顾清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怔怔地望着沈聿珩，望着那双总是清冷此刻却盛满专注与温柔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声音大得她怀疑对方也能听见。
沈聿珩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坦诚而坚定，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她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熨帖着顾清涵微微颤抖的皮肤，也仿佛熨帖了她那些隐藏已久的不安与忐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包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遥远的车流声和彼此交织的呼吸。
良久，顾清涵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极轻地、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问道：“……是因为我什么？”她需要确认，需要更清晰的信号，需要将这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幸福牢牢抓住。
沈聿珩的嘴角似乎又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极浅却真实存在的笑意。她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松开手，反而用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顾清涵的手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顾清涵浑身一颤，一股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
“因为你的一切。”沈聿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像敲在顾清涵的心尖上，“因为你捻针时的专注，因为你对待患者的温柔，因为你明明害怕却还要挡在我身前的勇气，也因为……你此刻看着我时，眼睛里的光。”
她的告白，如同她做手术一样，精准、直接，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基于细致观察的、最真实的感受列举，但这恰恰是最“沈聿珩”的方式，也因此显得无比真诚和珍贵。
顾清涵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视线瞬间模糊。她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一刻，所有的犹豫、挣扎、暗恋的酸涩与此刻巨大的幸福交织在一起，冲垮了她的泪腺。
“你……你知不知道……”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沈聿珩看着她滚落的泪珠，心中一紧，那总是操控精密器械稳如泰山的手指，竟有些无措地想要替她擦拭，却又停在空中。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急切和歉意：“对不起，我……我太迟钝了。”
顾清涵用力摇头，泪水却落得更凶，但嘴角是上扬的，那是一个带着泪花的、极其灿烂的笑容：“不，不用对不起……很好，这样很好……”她反手抓住了沈聿珩想要收回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双手交握，温度交融。所有的隔阂、试探、不安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沈聿珩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仿佛彻底春水解冻，荡漾开无限的柔软与怜惜。她不再犹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顾清涵的脸颊，用指尖笨拙却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
她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无比的珍重。
顾清涵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进她深邃的眸子里。那里不再有冰冷和距离，只有一片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人吸入的温柔海洋。
距离在不知不觉中靠近。
呼吸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饭菜的余温，以及一种名为“心动”的、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气息。
沈聿珩的目光缓缓描摹过顾清涵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她因哭泣而略显湿润、微微张开的唇瓣上。她的眼神暗了暗，喉间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顾清涵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她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微微颤抖着，像是无声的邀请。
沈聿珩缓缓地、试探地俯身靠近。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触碰的瞬间——
“叮铃铃——！！”
一阵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炸响，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旖旎暧昧的氛围击得粉碎！
两人像受惊般猛地分开，急促地喘息着，脸上都带着未褪的红潮和惊醒的慌乱。
沈聿珩皱紧眉头，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医院总值班室的号码。她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工作时的冷峻和严肃，对着顾清涵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迅速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什么情况？……ECMO？……好，我马上过去！”
简短几句，情况紧急。挂断电话，沈聿珩看向顾清涵，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情动，但更多的是医生的责任和冷静：“抱歉，急诊，ECMO辅助病人情况危急，我必须马上回医院。”
顾清涵虽然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失落和一丝懊恼，但同样作为医生，她完全理解。她立刻点头，甚至主动拿起沈聿珩的外套递给她：“快去吧！小心开车！”
沈聿珩接过外套，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歉意，有不舍，更有一种未完成的、滚烫的承诺。她突然伸手，用力抱了顾清涵一下，这个拥抱短暂却极其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等我回来。”她在她耳边极快地低语了一句，然后松开，转身大步离开了包间，没有回头。
顾清涵独自站在原地，听着门外急促远去的脚步声，抬手轻轻触碰着自己刚刚险些被吻上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沈聿珩指尖的温度和她拥抱的力度。
脸颊滚烫，心跳如鼓。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未完成的吻的温热气息。
一个险些失控的夜晚。
一次猝不及防的打断。
一场终于明晰的告白。
和一个……尚未兑现的初吻。
虽然被打断，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顾清涵缓缓坐下，捧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却觉得无比的甜。
她知道，等她回来。
而这一次，她们之间，将不再有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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