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年无奈,只得任凭宁馨喂他,默不作声的吃完这盒饺子。
当宁馨把饭盒收拾好后,见司伯年面色有些古怪,问道:“怎么了?”
“有些坐不住了,叫护士来吧。”
“要不,我试试?”
司伯年还没来得及答应,宁馨已经一手护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腿,就这么把他抱起来了。
“上床躺着吗?”
“嗯……”他回答的声音很小。
宁馨把他放在床上,贴心的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拉起他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好凉。还有,你现在好轻,我抱你居然一点都不吃力。”
宁馨能抱得动司伯年,一方面是司伯年确实很瘦,还有一点,就是她平时经常去健身。自从那会儿腿受伤后,她就放弃了田径项目,转而开始健身训练。
感觉到司伯年的手传来一丝微弱的力量,宁馨有些错愕的放开自己的手。松开的瞬间,司伯年的手指立马无力的垂了下来,只能用手背在她脸上蹭了蹭。
他轻叹一声,痛苦的偏过头。宁馨明白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司伯年看着窗外,缓缓开口:“你知道吗?从我受伤后清醒的那一刻开始,我不是在想我还能活多久,我想的是该怎么面对你。”
宁馨抿唇,思考片刻后说:“那就像我们刚见面的时候那样,我重新认识你,你重新认识我。”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悔恨里,不是从受伤开始的是从那次商场事故开始。我一直在想,那天我要是执意陪你一起去取奶茶,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是不是还能待在你热爱的田径队?”
“可是如果那天伤的不是我,也会有人受伤。况且并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许是因为他们都是从小看人脸色长大,所以对任何事情都很敏感,也正是都有着相同的心性,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情侣。
见司伯年不说话,宁馨继续说:“这么说的话,我也该懊悔,如果那天在舞团分别的时候,答应下陪你散步,那会不会你对于健康时的美好回忆还会多一点?”
司伯年闭上眼,摇摇头。
“阿年,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日子每天都是新的,我们的心态和想法也得是新的。活在过去只会溺毙在自己的痛苦中,只有向前看才能找到快乐。”
她说着,从椅子上坐到了床沿上,一手拉着司伯年的手,一手抚上他的脸,认真的说:“司伯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不要我了吗?你要说是,我现在立马走,从今以后不会和你再有任何往来。你要说不,我就陪着你,咱们就像从前一样,一个坎一个坎慢慢过。”
司伯年睁眼,对上她那双真挚坚定的眼神,张张嘴,犹豫再三,说:“你真的不嫌弃我现在这副样子吗?不怕我拖累你吗?”
“不会。”
“真的吗?我甚至不能像别人的男朋友一样抱起你。”
“你从前已经抱过了。”
“你喜欢运动,我不能陪你一起。”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散步,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看海、看日出,去品尝美食。”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只要你现在还活着就够了!”
宁馨最后一句话说完,司伯年早已热泪盈眶。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尘封了三年的心门,霎时间,他觉得一切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所以,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我不要你有所顾虑,我只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我愿意!”这次司伯年回答的干脆至极,生怕犹豫一秒宁馨都会转身离去。
他拼尽全力想用自己无力的手握住宁馨的手,宁馨见状,主动握紧他的手。
“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你不在的三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司伯年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其实在来到这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开始录自己的遗言了。我想要对你说的太多,所以总是有新的录音存进去。每次在湖边晒太阳,我就幻想轮椅的刹车能不能突然失灵让我掉进湖里一死了之。可我又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回来后会不会生气到连给我扫墓都不去。我就每天活在幻想和绝望之间,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连复健的动力都没有。”
宁馨拿过他的手机,从前他的手机密码是自己的生日,现在为了方便已经没了密码。
她打开语音备忘录,里面几百条长长短短的录音映入眼帘。
宁馨深吸一口气,没忍住哭了:“你就宁可这么折磨自己,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是吗?”
见她哭了,司伯年顿时无措起来:“你……你别哭……我……我……唉,我知道你的性子,要是知道我这样了肯定会从国外连夜赶回来的。我不能影响你的前途啊……”
他确实很了解她,按照宁馨的性子,如果她第一时间知道司伯年出事后,一定会立马赶回来。
宁馨哭的刹不住,司伯年心疼的紧,无力的手僵硬的帮她抹了抹眼泪:“别哭,别哭……以前你那么爱笑,我从来没见你哭过。这才回来几天呐,光我看见的你都哭了多少次了……”
“司伯年!你混蛋!我哭还不是因为你吗?”
她这么骂自己两句,司伯年心里还好受些。她这几次哭,确实是因为自己。看着她哭,自己连帮她拭泪都做不到,司伯年心疼至极,实在后悔自己没好好做复健。
“好啦好啦,还没问你呢,回来后,公司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的很妥当,给我在附近分配了一套公寓,还让我休息一个月再去上班。”
“那就好。我就怕你回来后不好好休息,又得上班又得往我这跑。”
宁馨佯装生气:“哼,我要真上班了,才不来看你呢。”
“那感冒好些了吗?昨天看你拿了几盒感冒药。”
“好多了,就是小感冒罢了。”宁馨说着,点了一下司伯年的头:“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行,那你等会儿帮我给护士说一声,明天开始我就去做复健。”
“你呀……”宁馨无奈,“还有钱吗?需要我帮你垫垫不?”
“不用,叔叔每个月都会往我卡上打钱的。足够了。”
“行,我等会儿走的时候给护士说一声。对了,明天想吃什么?趁着我还放假,赶紧做些你想吃的。”
司伯年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于是说:“你这一问,我还真想不出来。你看着做吧,你做的,我都喜欢。”
“哼!那今天还浪费我一个饺子!”
“我……”
司伯年就没吵赢过她,正想着说些什么,突然变了脸。
宁馨赶紧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腿……痉挛了……叫护士来吧……”司伯年忍着痛,宁馨看向他的腿,只见被子下的腿又像昨天一样剧烈抖动着。
宁馨掀开被子,拿来一个枕头垫在司伯年的腿下面,然后轻轻给他按摩起来。
司伯年逐渐平静下来,长出一口气:“你这个按摩手法,很专业啊,我印象里你没学过这些。”
“在国外的时候,有次慈善活动带我们去了当地的康复中心,在那里给我们讲了一些关于截瘫病人的日常护理知识。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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