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拉扯,徐啸行彻底没了耐心猛然拽了一下,沈喆连桌子带人往下扑倒,栽到江沅跟前趴了个大马哈。
徐啸行的课桌哐啷啷——居然散架了,掉出一抽屉的小信封,全是粉的、粉蓝的……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哇塞!”
“这什么!”
“情书!”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徐啸行张嘴结舌,周绒奔赴八卦一线笑嘻嘻:“你挺行啊,先和大家说清楚,这里面没有我的!”
李尚笑着喊:“我不信!”
周绒捧着脸:“哇哇,没想到就被看穿了!”
起哄的喊“告白!告白!”
周绒怂恿徐啸行:“你不把收到的情书捡起来嘛?这么多呢!”
徐啸行找回自己的表情,非常酷的说:“大惊小怪什么,司空见惯。”
班上的呼声更大,都是看热闹的。
李尚提出他和沈喆换座位,徐啸行便不执着搬走了。
男生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进,羡慕的、好奇的、八卦的,十来岁的年纪就是谁小弟多谁牛逼,谁哥们横谁横着走,谁收到的情书多谁就是大家私底下羡艳的对象。
周绒和李尚叽叽喳喳给徐啸行分析,说一定是他空手擒拿段峰桥英名远扬,根本忘记昨天还和人发小生气对呛。
情书被徐啸行熟练地摞在一块儿塞进课桌。
他听着那些人瞎白话,脸上不知不觉也带了轻松的笑。
江沅趴在臂弯里眼睛眨了眨,他原本在睡觉,被起哄的“噢噢”声吵醒。
徐啸行不知听别人聊到什么,似有所感往他这一瞥——
江沅不动声色地转开面庞,看向明媚的窗外。
“我打牌去了啊,骏骏回来记得给他热菜。”
钱爱芝去哪都提着她的手包。
据说她说是江宇平给她买的正牌货,要小一万。但那款式早不时兴了,江沅知道那是钱爱芝自己花钱买的二手货。
为了那一份江太太的虚荣,钱爱芝撒过很多谎。
实则江宇平知道她为一个手包就花了几千块之后,揪着她头发两人泼妇般厮打了一架。
钱爱芝贪财,却贪得蠢,偏这种人还非常自以为是。
江沅看她离去的背影,整理过茶几,抹布擦掉昨晚的血迹。
家里没有任何异常。
安静的晌午,江沅猜测着:他的同学们或许在午觉;或许在手机上和朋友们谈论游戏和综艺;又或许会和家人聊一些让彼此生气但很快就会互相原谅的话题,他们会着恼,也会快乐,会失望,但很快就会和好……
凭什么别人的青春就有情书有嘻嘻哈哈,有各种各样无忧无虑的美好,而他就没有呢?就因为他的身世,所以他天生应该遭受苦难吗。
江沅停止思考,拿了钥匙出门。
麻将声像树上的知了、田里的□□,呱呱响在牌桌上。
钱爱芝露出手上的金链子:“我最近得了套那什么牌子的护肤品,我说不要,我家老江非要送我,听说要好几千块呢,叫我和他大吵一架。”
牌友笑:“那还不好,要我说啊,钱姐你可是好到天上去了。老公会挣钱,儿子会读书,你都不用上班,在家当家庭主妇,你老公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难道给去外面的女人,你就开心啦?”
钱爱芝瞪她:“胡说八道。”
她牌友嘻嘻笑起来。
钱爱芝说:“生儿哪有生女好,还是你好,现在社会里生儿子都是赔钱货了。”
“你家那两个又不要你操心。小儿子要娶媳妇,大的不是分化成omega了吗?”
钱爱芝脸上堆起笑来,仿佛九十万在和她招手。
“分化成omega更叫人操心了,”钱爱芝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怪就怪我小儿子不争气,读书没大的好,不然老江也不会天天带着大的跑应酬,就盼着他能接手生意上的事,未来好帮衬帮衬弟弟。”
有个新牌友“啊”一声:“你们一家不都是beta?我糊涂了,怎么有omega儿子?”
另两人瞥着这位,其中一个帮忙解释:“大的是领养的。”
新牌友哎哟道:“看我,哪壶不提提哪壶。不过omega也很好啊,那么珍贵。”
钱爱芝哼哼的,心说再珍贵也不是给别人睡的货色,嘴上却说:“捡来的我还不是当亲生的一样养,就因他分化成omega了,天天可都当祖宗一样供着——万字。今天打牌不想来什么来什么,手气够臭的。”
对方讪讪一笑,不搭话了。
钱爱芝约牌的地方离家有段距离,江沅进来时她们手上还捻着细烟。
钱爱芝十分意外:“你来做什么?”
“江骏中午没回来吃饭。”
钱爱芝唷地敷衍说:“他也不是小孩儿了,不至于饿了自己。”
钱爱芝看一眼牌友,随口问:“你吃了没。”
“吃了,”江沅说,“妈,我衣服坏了,想买件新的。”
钱爱芝刚扔出去一张牌,牌友笑一声:“嘿,钱姐,不好意思,我胡了。”
钱爱芝把牌一推,哼笑着恨不能用眼睛剜江沅的肉:“你给我带的什么运,净破财了!你不是有钱吗,给了你那么多就全花光了?”
她什么时候给过江沅钱,江沅清楚钱爱芝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手段,说:“给江骏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要和朋友吃顿好的,把钱打给他了。没了。”
江沅说:“你拿现金给我吧,我到楼下随便买一件,零钱还你。”
钱爱芝臭着脸色直到最后四个字,蓦地笑起来:“我就给你转个千八百又怎么了,又不是没给你转过,你倒懂事,晓得给我省钱。”
她打开手包,桌上的人等着她码牌。
江沅:“你摸牌吧,我自己拿。”
钱爱芝停了手,江沅说:“不然你财运没了。”
她把手包放在桌边,江沅没离开她的视线,从钱包里抽了张一百。
钱爱芝见他规矩动作,一时放下心来。
牌友瞥着钱爱芝的金手链视线落进她手包里,忽然笑道:“钱姐你也吃维C啊,我还以为你青春永葆长生不老呢。”
钱爱芝笑:“那不成老妖怪了——什么维……”
她脸色忽然一变,夺过手包,白色没标签的塑料小瓶被保鲜膜裹着,钱爱芝猛地看了眼江沅又慌忙移开,撩了下头发说:“是啊,女人不就是要保养?”
她瞪着江沅说:“还看什么呢,下午不用上课了是吧?要买衣服快去,别迟到。”
江沅说:“零钱我一会儿……”
“送什么零钱!”钱爱芝意识到自己语气急促了些,她笑笑,“你自己留着花吧。”
下午课上江沅竟没有贪睡,反而在看着窗外发呆。
徐啸行跟着看过去,外面有棵高大的皂荚树……他莫名其妙回想起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场景,莫名其妙地想:江沅不会是想爬树了吧?
太好笑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徐啸行看见江沅手里捏着小药瓶,课间随意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路过药店……”江沅闭上嘴巴,和徐啸行有什么关系呢?
“别人都买维C维B维E,你买维生素A?”
徐啸行似乎有各种各样的好奇,之前还听到他问李尚窗外是什么品种的树。
江沅心情不在这里,随口说:“我有夜盲症。”
他口吻里隐带焦灼,徐啸行微微一愣。
“江沅?”
江沅看向他。
徐啸行蹙着眉头:“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这下李尚和沈喆都看了过来,沈喆瞪着打量他:“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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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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