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脸孔,目光却又像是透过它回到了多年以前。
傅寒洲的母亲是在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去世的。
父皇恼恨他夺走了爱人的性命,对他漠不关心,下人们也在背后暗暗议论正是他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宫里似乎只有一个人对他好。
那个人会帮着小小的他穿衣裳,在他冷的时候紧紧搂着他。
甚至于在先皇立太子的时候,她也坚定不移站在了他的阵营。
立太子诏书颁布的那一日,他激动地想要和她分享喜悦,却看见烛光下她的脸色是说不出的怪异。
“寒洲喜不喜欢姑母?”
“喜欢......”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既然喜欢姑母,那就一辈子都不许变心。寒洲如果有一日喜欢上了别的女子,那姑母就废了你太子的身份,把你留在身边,权当姑母养的小猫儿,你说好不好?”她的声音甜腻而又缱绻。
那天夜里,她让已经十岁的傅寒洲褪去全身的衣裳,像小时候一样替他沐浴,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体。
她喘息的声音像某种野兽。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几乎不施脂粉,应该不是那个女疯子。
但她肯定也是个坏女人,不然为什么要偷偷溜进他的汤泉?
绝对要给她一点教训。
于是傅寒洲望着那张兀自一张一合的柔软唇瓣,凶狠地张口咬了上去。
辛夷吃痛,感觉下唇被咬出了一道小口子,她也顾不得傅寒洲有没有穿衣服了,拼命地推阻,但傅寒洲的牙齿像在她嘴唇上生了根,大有不咬下一块肉来不罢休的架势。
无奈之下,辛夷只能去咬他的嘴唇,希望疼痛能让他清醒,但却傅寒洲仿佛把她的行为当成了一种回应,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牙齿,取而代之的却是柔软的舌尖,细细抚慰着那个小创口,就连绵绵渗出的鲜血他也全盘接纳。
辛夷完全呆住了,似乎是不满于她的迟钝,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短暂的疼痛之后很快又是舌尖激起的酥痒,它和下唇温存,但又不会冷落了上唇,最后撬开唇缝,强硬地攻城略地。
他一直吻到辛夷喘不过气来时才停下,分开时双唇牵扯出的银丝让她羞愤不已,而他却像是被取悦到了,竟然恬不知耻地笑出声来。
房中没有镜子,清早,辛夷只能借着一盆水打量嘴唇的伤口。
虽然已经结痂,但下唇已经肿起来了,昨晚张公公看到,眼皮也忍不住跳了一下。
傅寒洲开始批阅奏折,她终于有机会在一众侍卫中寻找阿甘的身影。昨日,听说阿甘木工不错,辛夷就拜托他雕几个小物件,给宁儿留着解闷。
“辛夷姑娘,可算让我找着你了。”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是阿甘。他笑嘻嘻地从袖中掏出一只木雕的小鸟和一只小兔子,无不栩栩如生,揪着小兔子的尾巴,它的耳朵还会一动一动的,煞是精巧。
辛夷惊喜万分,连声道谢。
阿甘摆了摆手,好奇问道:“辛夷姑娘,你的嘴怎么了?”
辛夷暗自咬牙,还不是你的主子干的好事,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正支支吾吾的时候,殿门突然开了。
辛夷小心翼翼地从人高马大的阿甘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打探情况,落在傅寒洲眼里便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意味。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辛夷:“你跟我进来。”
随着殿门“啪”地一声合上,一些人的表情变得玩味了起来。
昨晚从汤泉出来,两个人唇上的伤口和辛夷湿透的衣衫就让人想入非非,今早,更是连奏折都没批完就急不可耐地把辛夷召进去了。
张公公欣慰地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他们的陛下,终于是开窍了。
与张公公脑海中幻想的旖旎风光不同,一进去,傅寒洲就使唤辛夷给他研墨。
望着案几上整齐摆放着的工具,辛夷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毕竟前半生连温饱都是个难题,哪有机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一句“奴婢愚钝”还没说出口,已经在案几前开始翻看奏折的傅寒洲就淡淡开口:“用水盂往砚台中注水少许,研磨的时候要重按慢推,不要发出声响。磨出的墨既不能太浓,也不能太淡。”
辛夷依言而行,动作生疏却谨慎。傅寒洲执笔在她初研的墨中一蘸,简洁道:“淡了。”
辛夷又磨了两下,这次他终于不再言语,提笔批阅起来。
他翻看的速度很快,眉头微微蹙起,写下的朱批凌厉漂亮。偶尔冷笑几声,不知是哪个大臣的哪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辛夷立在一侧,用余光悄悄地打量那些密密麻麻满是字迹的纸张。尽管不认识那些字,但是嗅着淡淡的墨香,她的心里也止不住地泛起一丝欢喜。
处理完公务,傅寒洲皱着眉头看向她的腰间。今天她换了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又装了些什么,但还是和昨天的一样丑陋。
既然碍了自己的眼睛,那就该解决掉。
于是可怜的荷包再一次遭到了傅寒洲的毒手。
“以后不准再戴这么丑的东西了。”
辛夷竭力忍耐,才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那陛下可否把荷包中的东西还给奴婢?”
小鸟和小兔子从荷包中抖落,悄无声息地跌在地毯上。
傅寒洲垂头看了一眼,淡淡道:“再粗陋不过的玩意儿,留着又有什么用?”
辛夷抿唇,固执地不肯应声。这是阿甘亲自一刀一刀雕琢出来的,她没那么不识好歹。
眼见傅寒洲的靴子要落在这些玩具之上,辛夷眼疾手快地伸手护住:“陛下乃九五之尊,自然瞧不上这些东西,只是奴婢微贱,却天生爱和这木石之物打交道。”
傅寒洲扳过辛夷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随之覆上来的,却是他柔软的唇舌和滚烫的鼻息。
两人都不肯闭眼,固执地对峙着。
傅寒洲在她琉璃般的瞳仁中望见了自己的不堪与丑陋。
他加重了力道,继续掠夺辛夷胸腔中的气息,直到她承受不住地阖上了眼睛。
所以,是他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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