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婚大作战

“所以以后已婚人士还要负责为准新娘做风险评估报告吗——”珀西边说边抬起手,“给我来杯啤酒,麻烦你,汤姆。”

“这取决于新娘想不想听。”唐克斯把空杯顺手放回托盘。

“新娘想听。”罗米饶有兴趣地说。

唐克斯沉默了一会儿,明亮的粉色头发变成了温和的灰粉色。

“好吧,事实就是,真的很糟糕。当然啦,我很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也不后悔我的选择,但在战争进行时结婚生子时有个缺点就是,那时候我们满脑子都是抗争和保命,在绝对的生死和新婚的激情面前,许多小问题都被忽略了。现在我们却会为没洗的尿布和脏盘子吵架,为了一盆花该朝向哪个方向争论不休,甚至是沙发靠垫的颜色、装饰新家墙壁应该用墙纸还是油漆……但是——”

她抬起手,叫停了正要就此和对方争辩的两位未婚人士的起身动作。

“我很庆幸和我经历这一切的人是莱姆斯。”唐克斯轻柔地说,“尽管经历这一切并不会让那些恼人的问题变得甜蜜,但我很庆幸是莱姆斯。”

罗米和珀西坐回椅子里。

“为你高兴。”珀西说。

“莱姆斯还会和你吵架?”罗米若有所思地说,“他一定很爱你。”

“或许我可以理解你,前提是不站在新郎哥哥的角度上。”珀西偏头盯着酒吧地板上的一处蛀洞说,“但我个人还是期待自己的婚礼——为什么这么看我?”

唐克斯和罗米低头看向自己的杯沿。

“我们打了个赌。”罗米说,“前几年我们都住在小天狼星家,那时候你自己在外面住——”

“哦。”珀西尴尬地说,“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还有多久会结婚。”唐克斯说。

“我只能告诉你,大家下注的年龄跨度从四十五岁到七十六岁。”罗米吐了吐舌头,“我和唐克斯下的是四十五岁那一注。”

“你们认为我四十五岁才会结婚?”珀西提高了音量。

“你那时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一心工作的年轻男孩。”唐克斯说,那个可疑的停顿让人觉得她其实想说的是六亲不认,“大家都觉得事业发展到顶后你才会考虑结婚。”

“我猜那时候这句话的挖苦意味比现在要浓厚。”珀西说,“但我确实没想过结婚,当缺少迹象的时候,思考婚礼是在犯傻。”

“就是这样,婚姻不是必需品。”罗米拍了两下手,“你可以夸赞一个孩子灵巧,将来是个做魁地奇球星的料,或者夸一个孩子聪明,是个做教授的料,但没人会夸一个孩子说,你是个擅长爱人的亲亲宝贝,你真是个结婚的好苗子。”

“珀西。”唐克斯看向突然垂下头的魔法部职员,“你还在为自己可能四十五岁才结婚而伤心吗”

“不……我只是,你最后说的那句话……”珀西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对罗米说,“让我想到我妈妈,似乎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嗯,结了婚的女人,但除此之外呢?”

他的手指摩挲着磨砂玻璃粗砺的外壁。

“她好像从没说过自己想做什么工作,我甚至没法把我妈和就业指导这个每个霍格沃茨学生都会经历的一课联系到一起——如果她当时没和我爸私奔结婚,她现在会做什么?”

圆桌周围陷入了沉默。

“莫丽是位了不起的女士。”唐克斯说。

“敬莫丽。”罗米举起酒杯。

“敬莫丽。”珀西和她们俩碰了碰杯。

“往好处想,如果莫丽没结婚,你也不会坐在这儿。”罗米说,唐克斯拍了她一下,“怎么啦!”

“不能这么安慰人。”唐克斯说。

“珀西是受益者,单就生命权来说。”罗米说,“受益者不需要安慰——那我这么说怎么样,我妈在生下我后反而成为了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她甚至不打算来参加我的婚礼,我邀请她时她给我的理由是下次吧——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呃,罗米。”唐克斯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帮她理了理刘海,“我知道评价别人的家庭关系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

她对珀西使了个眼色。

“伊曼纽尔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些,嗯,阴影?”

珀西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毫无感情。

“没有,我确信她和我爸相爱的时候是相爱的,她……我有问题?”罗米不敢置信地说道,“是我的家庭问题吗?”

破釜酒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身形相仿的红发男人推搡着走了进来。

“你疯了,弗雷德,我们从小到大做过的荒唐事那么多,但我还是要说,你疯了!”走在后面的那个崩溃地说,“我也疯了,我竟然没在你逃婚的时候拦住你!”

“我没有逃婚!”弗雷德语气激动地说,“我无比确信如果我要结婚,那我要娶的人只有罗米一个,但我需要喝一杯,乔治,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

双胞胎在看见圆桌旁的三人时愣住了。

“我是不是该保护好自己仅剩的一只耳朵。”乔治低声说。

“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你的家庭问题。”唐克斯在罗米耳语道。

“我真想不出你们俩还能和谁结婚。”珀西摘下眼镜,疲惫地往后一仰。

(下)

五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汤姆又送上一轮酒。

“你就喝这个?”弗雷德问。

“今晚需要有一个清醒的人。”珀西握紧手里盛着果汁的玻璃杯说,他简单地将刚才的谈话整理了一遍,弗雷德对罗米吹了声口哨。

“现在是什么情况?”唐克斯揉了揉太阳穴,“新郎新娘一起逃婚,那这还算不算逃婚?”

“对明天的客人来说,算吧。”罗米干巴巴地说。

“这时候你倒是想起明天了。”珀西说。

“早就是今天了。”弗雷德看了看手表。

“为什么不现在结婚呢?”乔治突然说道,“你们俩现在看起来情绪都很稳定。”

“新郎最好的朋友,兼伴郎。”他指了指自己。

“新娘的朋友,美丽的伴娘。”唐克斯欣然应下了这个奉承。

“政府官员有证婚的权利。”珀西扬了扬下巴,矜持地说,“我可以宣布你们的婚姻关系就此成立。”

“哦对,和一个古板无趣的证婚人。”乔治说,“你俩集齐举行婚礼的所有元素了。”

“听起来竟然不错。”罗米说。

“等等,让我想想。”弗雷德托着下巴,垂下眼睛看向桌面,“我们不出席婚礼和我们私自举行婚礼不通知妈妈,哪个更严重?”

“鉴于你们俩是新郎和新娘,从逻辑上讲我认为是前者。”乔治想了想,说,“但作为妈妈的儿子,我竟然认为是后者,珀西?”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同意你说的话。”珀西说。

“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听到你说俏皮话。”弗雷德看了他一眼。

“你们来之前他还开过莫丽和伏地魔的玩笑。”唐克斯说。

“大有长进呀,妈妈的乖宝贝珀西。”乔治说。

“这是你们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吗?”珀西捂住脸。

“或许我们可以跳过结婚,直接到度蜜月那部分。”弗雷德喝光了杯底的最后一滴酒,“等我们找到婚姻的意义时我们再去结婚。”

“如果找不到呢?”罗米咬着下唇问。

“那就谈一辈子恋爱,直到不想谈恋爱。”弗雷德深情地看过来,“你现在还是想和我谈恋爱的对吧?”

“我不允许你对此有怀疑。”罗米笃定地说。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人向大家——主要是向妈妈说明这件事就行了?”乔治敲了敲脑袋,“逃婚还是挺有趣的。”

“哪件事?”珀西警觉起来。

“新郎新娘不会出席他们自己的婚礼这件事,傻小子。”唐克斯抻了个懒腰,“梅林的胡子,说出来我才发现这件事有多荒谬,但我竟然还能接受。”

“我们需要一个理智的,高尚的,了解整件事情经过的——”罗米说。

“还得是莫丽·韦斯莱最宠爱的——”弗雷德说。

“我该回去了。”唐克斯第一个站起来说,“莱姆斯醒来找不到我可麻烦了。”

“我认识一个能弄到门钥匙的人,我带你们俩去见他。”乔治也跟着站了起来,“第一站去巴黎怎么样?”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理智的,高尚的,最受宠爱的珀西说道,“我不能去做伤害妈妈的事。”

“得了吧,这里面就你经验丰富。”弗雷德说,随即身上扎满了责备的眼神,“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罗米点了点头。

“我们爱你,珀西。”罗米给了他一个拥抱,“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四十五岁前找到那个人的。”

“反正那样赢的也是我们俩。”唐克斯和她击了个掌。

在一声接一声的幻影移形中,珀西说出了他能想到的最无礼的脏话。

(后来)

“感谢今天所有出席婚礼的人,你们带来的对爱情的祝福是珍贵的,任何礼物都无法比拟的。正因如此,我们相信在爱之下,一切都有余地,婚姻并不是唯一的结局,也不是最高效的解决办法。万分抱歉,但仍诚心祝愿选择婚姻的各位得到应有的幸福,衷心希望各位在我们的婚礼上度过快乐的时光——即便我们不在现场,弗雷德·韦斯莱和罗丝玛丽·罗齐尔留。”

珀西语气扁平地念完了最后一句话后合上纸条,同情地看着台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的宾客们。

“哦等等,背面还有几句话。”他抬了一下手,奇迹般地制止了刚响起的议论,“我们仍在探索爱的终点的路上,满怀热情——哈哈,这是个双关,这会儿他们俩应该到巴黎了。”

一片寂静。

“你不该解释一个笑话。”乔治站在他身边,低着头说。

“现在我知道了。”珀西说。

“哦对了!”乔治拉响了一只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他高声说,“一切酒水餐食都记在新郎新娘账上,各位请便!”

欢呼声终于热情地响起。

(后来)

“韦斯莱先生和夫人都是有个性的人。”摆放餐食酒水的长桌边,和他选中了同一盘甜点的女人对珀西说。

“罗齐尔。”他下意识纠正道,女人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珀西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没什么。”她不介意地甩了甩头,栗色的发卷在肩头颤动,伸手接住本该在某个流程漫天倾泻下来的银色星星,星星落在她手里,变成一朵小小的洋桔梗花,更多的星星落在她弧度优雅的头发上,变成更多的花朵。

“多美呀。”女人轻声说,转过来对珀西微笑,蓝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糟糕。珀西突然想到那个荒唐的赌局,他意识到罗米和唐克斯好像要赢了。

“如果是我的婚礼,我才舍不得离开。”她仍用轻柔的,梦幻的声音说着。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珀西说完立刻涨红了脸。

“我……天啊,我真失礼,但我无意冒犯你,女士,我真的……”

柔软的手截住了他语无伦次的忏悔,拥有让珀西为之心颤的美丽蓝眼睛的女士从他头发上取下了一只由星星变成的金色小铃铛,她的笑声就像铃铛摇晃时那样清脆。

“我们可以先从更简单的问题开始,比如交换名字。”她说。

“奥黛丽。”

“珀西。”他立即回握,“珀西·韦斯莱。”

(后来的后来)

“我问你。”罗米枕在弗雷德胸口,“我的全名叫什么?”

弗雷德一愣。

“这问题有什么特殊的深意吗,还是说——”

“就是在问你我的全名叫什么。”

“呃……”弗雷德想了想,试探着问,“罗丝玛丽·一个中间名·罗齐尔?”

这就是为什么当晚他睡在沙发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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