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踪

次日穆卿卿于客栈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就正准备用早膳,就发现有人正含笑盯着她看。

白衣,拂尘,清逸的面容都向穆卿卿真切说明了他就是沈怀慈。

还有他旁边的少年,正是昨日曾有一面之缘的道童。

沈怀慈是故意的吗?怎么这么不巧,比武大会附近客栈诸多,他偏偏选了与自己一家的客栈,当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芳名姑娘。”

沈怀慈说的声音不大,却引来几人注目,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

“噗,周兄,可别逗了,你当那姑娘是谁,是几日前在告示边上,招惹了燕爷的那位。”

“竟然是她!当时那么多人,我虽记不清面貌,不过名字倒是记得,她不是叫什么,穆卿卿吗?”

“是啊,是叫穆卿卿。”

“那芳名是?”

“她的别称吗?好怪,大抵是她和我们这等常人不同,喜欢取些……”

沈怀慈淡淡看过去,那几人登时噤了声,只顾着自己吃酒。

他道:“扫了各位雅兴实属歉然,小道只是眼中容不得尘沙,不太喜欢有外人对小道的……”

沈怀慈说到这里顿了顿,轻笑着看向穆卿卿,“敌手评头论足。她骗我名姓也好,不骗也罢,都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既是私事,还当私了。”

穆卿卿被呛到,连连咳嗽好几声,直到沈怀慈好意替她拍了拍,帮着顺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名字,穆姑娘。”沈怀慈拂衣坐在了她对面,“昨夜匆促,未能带壶好酒作赔罪,实在对不住。我名沈怀慈,是云游四野的道士。”

穆卿卿简直要抓狂。

他想干什么,拿酒跟自己对饮,然后趁着酒醉封住穴位,不让她夺天下第一吗?

话说角色面板不是有智力值吗,怎么这种事情还得自己来想?就不能系统判定一下吗?还什么角色面板,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沈怀慈将酒斟出,先自饮了一盏,方道:“姑娘安心,无毒。”

无毒才有鬼,沈怀慈能有这么好心吗?

关键剧情没有这段,她自己也不能判定什么,总之不喝为上,走为上计,穆卿卿不信自己还躲不了他。

架势还得做足,穆卿卿瞪着他,道:“恕我失陪,酒量不比沈道长,恐是醉了惹人笑话。且比武大会前饮酒,不太好吧。沈道长昨日亦说我出招太快,今日就自顾自邀我共饮,岂非也是在折辱我?”

沈怀慈闻言不动,仍为她斟上一盏,“非也。此酒与余酒不同,是药酒,用于滋补。”

滋补?穆卿卿嘴角抽搐,不自觉就把它与壮阳连在了一起,看沈怀慈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如此好物,不该给我这等小女子享用。道长自用就好,自用就好,不必什么都好心相送,受不住。”

跟在沈怀慈后面的少年立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穆卿卿借机吩咐小二端送茶水,避免沈怀慈再要她饮那不知有没有掺和东西的酒,岔开话题问他:“你不是云游的道长吗?怎么还有个小童子呢。”

这下看他怎么圆,穆卿卿就不信了,自己都拆台拆成这样了,沈怀慈还能圆回来。

总不能是他收养的徒弟,父母双亡独剩的家亲,光是少年毕恭毕敬地听从沈怀慈的话,就足以瞧出分明是主仆关系。

一个云游的道士,竟还有仆人侍候,委实可疑。

“他是……”沈怀慈悠然举盏,眸里泛起笑意,“穆姑娘要猜猜看吗?”

猜个屁,不想说就不说,你猜猜我猜猜,是想猜鸡蛋鸭蛋吗?

穆卿卿翻他个白眼,饮完一盏茶就欲离去,熟知被沈怀慈叫住。

“穆姑娘。他是我买来的属从,唤作芳名。”

……

穆卿卿僵在原地,怒视回去,“沈,怀,慈!”

“姑娘可还有别的事?”他眯眼笑起来,“待到比武大会终了,小道依然恭候大驾。”

“多谢道长更名。”沈怀慈旁边的少年幽幽拱手,“在下总算不叫王大狗了。”

穆卿卿提起的剑又放了下去,伸指点向少年,“跟着你主子,真是委屈了,改日说不准二狗三狗,狗一窝全就这么造出来了。”

少年木讷道:“姑娘说得在理,谢过姑娘。”

居然还是个缺心眼,难怪被沈怀慈买来当仆从,其实就是看着好欺负,能给自己的途中添些恶趣味吧。

喔,真是可怜的小孩,面目可憎的沈怀慈。

“咦!这酒,好像是圣烛酒!”

“我向老板娘求了多少次都没能要来这酒,怎么他一要就有了?”

“就是啊,那王公子多富贵,都没能要来。”

人群中突然传出声惊呼,议论一片。

不待穆卿卿有所反应,就有个身着锦袍的男子抢先往沈怀慈方向走去,道:“敢问,出几钱,多少珍宝,方能与道长相换此酒?”

“嗯。”沈怀慈淡淡应了声,如四两拨千斤般越过那男子,含笑将难题抛给了穆卿卿,“你说呢?”

穆卿卿对那壶酒是挺好奇的,却还犯不上定要尝尝咸淡,再者,她已是举目无亲,现下还是不得罪人好,遂未对上沈怀慈的视线,装成副不知情的样子,“道长莫非同我有什么仇怨,才要如此刁难?那义士既想要,同道长商议一二就好,何须问过我?”

锦袍男子望望两人,止又欲言,最终还是开口道:“两位……”

沈怀慈拂衣起身,双眸扫在男子身上不留丝毫情面,颔首道:“抱歉,小道还有要事在身,恕不相陪。”

好嚣张的口气,穆卿卿心里暗道,其人生了张白净好看的脸不作假,但如此行径,当真不怕招惹数人吗?

也罢,不该她操心的事,就此撒手就好。

她虽持有金手指在,然不可太过张扬,还是得低调点做事。

穆卿卿搜刮回忆,念到沈怀慈是个怎样的人呢?她的记性不差,记得原书对他的描写是翩翩君子,且有一定威望。因他救死扶伤,攒了不少路人缘。

若依照原书剧情走,女主由于武艺不精,在擂台上被人一招取胜,受到耻笑而蒙面奔走他方,凭借逆天的气运邂逅她的奇缘去了。

至于男主则是荣登武林盟主,威风凛凛上位几年,就遭到妒恨,被群攻而为之,凄凄惨惨地众叛亲离,不幸嗝屁下线。

“你想通过当武林盟主改变角色命运吗?”

系统冷冷的机械音充斥脑内,吓得穆卿卿险些把手边的茶盏摔在地。

“哥们你,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她顺了几口气,幽怨地道,“还是别吓我了,我的剑术和气运持平,哪儿敢啊。再者,你与我的记忆通传,也看到他们对女子是何等看轻,就连来比试的人里也大多是男人,我想证明女人也可以,怎么不行?”

系统默然,随即提示她:“十几年河东,十几年河西,虽然你已有十几年书龄,但对沈怀慈的了解不算太全。你再好好想想他的派系是什么。”

原书对他的着墨不多,经系统这么一说,穆卿卿获取出了个新的信息,就是沈怀慈有个道观。

……好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好个无门无派。

除了名字为真,其他全是诈她的。

果真是表里不一,看着和善温柔,结果是腹黑至极,扯谎都不带脸红的。

“我没忘。”穆卿卿嘴角挂笑,“不过他来的架势堂正,没对我耍什么阴招,我该谢谢他。”

系统哑口,憋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原书你们没有交集,在不知底细前,你要小心他。我预测不了他会在大会上对你做什么,是让你取胜或落败,即使角色的聪慧条满了,不过根据我的档案显示,他的聪慧值是三个问号。”

好冰冷的档案,好未知的智力。

所以假使拉满还不是上限吗?只能证明她这个小角色的上限满了,但沈怀慈的上限比她多得多,要是再加上武力值也如此,那他们就不是势均力敌了。

“你们的武力值还是有相差之处。我不能提供给你明确的消息,也不能给你看角色档案,这是公司规定,只有大概数值可以出示。”

很好,他们某种方面是势均力敌了,还不算太差。

穆卿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追问道:“那这个世界,还会有跟他一样的,数值面板没有上限,而且可能超过我的人吗?”

尽管她现有的身体已被加强,不比原书女主那般瘦弱,连柄剑都只能提一炷香不到就会掉,但就是怕自己哪天会被明杀暗杀,保不住小命。

系统那头明显顿了顿,好像在斟酌什么言辞,“没有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原书中沈怀慈死于众门派围剿。”

“……你知道的,即使身为天下第一,身为武林盟主,倘若招惹上什么是非,引来舆论风起,顷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啊,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可其话放在沈怀慈身上。

穆卿卿不禁唏嘘几声,颇为感慨。

还是算了吧,怎么看都像是明知死路在前,偏往死里钻。她自顾耸耸肩,反正亦无关紧要,也没必要花时间浪费在研究沈怀慈上,至多提防几分。

说不准两人自比武大会结束,就天涯海角不复相见呢。

“今宵把盏,恐惊梦中人。”

穆卿卿聆音顿住脚步,咬牙切齿地道出他的名字,“沈,怀,慈。”

沈怀慈料定她会转身,满面笑意,整个人就好像只高山上的雪狐,猜透了全局,从上到下俯视着辛黛。

穆卿卿很厌恶这种被人看破的感觉,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当作示威。

沈怀慈好整以暇,悠然道:“小道略通卜卦,也通知梦,偶然在梦中梦一女子,跟姑娘长得很相像,正怯怯寻小道。”

穆卿卿心里一咯噔,不由蹙起眉。

系统及时出现道:“他诈你的。”

沈怀慈微微笑了笑,意味不明地把目光落在穆卿卿边上,就像知道了什么,“穆卿卿。原是穆遗山河走马身,不负卿卿。好名字。”

“道长还真是有趣。”穆卿卿回以一笑,“适才道长捏酒东引,未赔礼道歉已是失礼,还想戏耍我吗?”

沈怀慈道:“实是歉然,小道仍以酒做赔,万望姑娘笑纳。”

兜圈兜得久,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圣烛酒上。

穆卿卿接和不接都不是,于是环视一圈列座众人,果断选择迈开步子撤退。

沈怀慈依然带笑,直至注视她走远后,方敛神情,对一旁的道童轻声道:“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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