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有没有好好练习？”他摆出一副老师傅的派头，问道。
“有！”方冉冉得意道，“过年打了好多场，牌技突飞猛进！而且你发我的视频我都看好几集了，受益匪浅。”
“是吗？”周朝光说着，把iPad放到她的小桌板上，接着点进一个麻将局，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冉冉一看这架势，顿时紧张起来。
她不服气地瞥他一眼，咬咬牙投入战局，很快便成功点炮。
“他们打得太快了！”她抱怨道，“我还来不及思考，系统就开始倒计时，太赶了！有没有节奏不要这么快的局？”
周朝光宠溺地看了自己的好学生一眼，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进步的速度。”说罢退出房间，进入一个新的。
这一局果然友好多了，不仅系统留的出牌时间拉长，而且队友们打得也不快，极大地减轻了方冉冉的心理压力。这一局虽然被其他人率先胡了，但她也已经上听，距离胡牌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自我感觉还不赖。
“的确有进步。”周朝光笑道，“不过对手太菜也是原因之一。我就当这是教学局吧，你边打，我边给你讲解，怎么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线下督学吗？”方冉冉笑道。周朝光点点头：“对，免费的。”
两人凑在一起，一个肯教，一个肯学，嘟嘟囔囔地打了好几局。正在兴头上，突然前座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姐站起来，回身说道：“不好意思，我想睡会儿，你们能不能歇一歇？”
周朝光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已经很小声了。”方冉冉拉拉他的衣袖，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对大姐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玩了。”
周朝光合上iPad，一脸的不高兴。方冉冉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要生气啦！将心比心，高铁上遇到话多的邻居，的确是挺让人烦心的。”
她的本意是两人就此偃旗息鼓，没想到周朝光却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那儿吧。”他指了指前方车门处。方冉冉吃了一惊，周朝光站起身拿上iPad就走，走几步停下来，转身对她招手。
方冉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在车门处，背靠墙并肩站着。周朝光举着iPad放到她眼皮子底下，方便她点击屏幕出牌。他还时不时就着屏幕指指点点，一会儿给他分析对家的牌，一会儿帮他复盘，没有半点不耐烦。就这么玩了很久，方冉冉肩膀都酸了。
“今天玩够了，也学够啦！”方冉冉放下手，转过头来，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吓了一跳。她只顾着玩牌，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居然这么近，她几乎快要贴到人家怀里，此刻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根根分明。
眼看她整个人脸红到耳朵根，飞快地挪开一步远，周朝光若无其事地笑笑，道：“我也教累了，回去吧。”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方冉冉独自呆了一会儿，直到心跳频率逐渐恢复正常，才回到座位上。
坐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方冉冉掏出手机，时间已经过了12点半，列车很快就要到站。她把脑袋偏向车窗，闭上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两人出了车站，在便利店买了点零食点心，直奔高速公路集团办公大楼。
这场会面很成功。双方聊得投机，当场敲定了联合宣传的方案，对方高层将出席发布会，并且将会拿出一笔媒体宣传预算，报道5G智慧高速支持智驾未来研发测试以及物流车队运营的案例，力求实现双品牌传播的双赢。此外，他们甚至还提出想要入股，深度参与物流车队运营。
两人坐在出租车里，周朝光打趣道：“没想到这么顺利，你可真是福星。”
“我怎么觉得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方冉冉道，“他们好像更有兴趣入伙你们的物流车队，联合宣传只是为了加深联系？”
周朝光笑笑，道：“是吗？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两人聊了一路，很快抵达下一站：智驾未来在苏州的办事处，就在高速公路某个入口附近的园区。方冉冉团队找了一家当地供应商提供直播方案，三方在会议室对了一遍发布会当天路测行进路线及直播事宜，随后转战室外。
这里停着两辆改装过的卡车，周朝光介绍，这就是搭载了智驾未来自动驾驶系统的测试车辆，还邀请方冉冉坐上去，在园区溜达了一圈。
等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时间来到晚上7点，天已经黑透。苏州同事提出要一起吃晚餐，被周朝光以“晚上还有事”推辞掉。
方冉冉猜出他有别的安排，便也不多问，跟他坐上网约车。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苏式面馆。方冉冉看出周朝光不是第一次来，便让他点菜，而他显然已经考虑好要点什么，飞快地点了一份蟹粉面，一份三虾面，一盘响油鳝糊，还有两样小菜。
“苏州菜一般，但面绝对值得尝一尝。”周朝光把拌好的两种面分别盛了一小碗，端到她面前，“我心目中全苏州最好吃的面馆，尝尝看。”
方冉冉先尝了一筷子三虾面，然后又尝了蟹粉面，不由得两眼放光：“好鲜！好好吃！”
“那你更喜欢哪一个？”周朝光身子前倾，笑着问道。方冉冉左看看右看看，道：“蟹粉的吧，这个超级鲜美，太满足了！”
话音刚落，周朝光伸手把大碗蟹粉面端到她面前。方冉冉连忙摆手，道：“吃不完的，我用小碗就可以了。”周朝光便起身，拿了两个小碗回来。两人就这么把两碗面分吃完了。
放下筷子，方冉冉一脸幸福地感叹道：“真好吃，我会想念这个味道的。”
“那下次再来。”周朝光笑着说。
两人起身，周朝光边走边道：“我们等下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去听吴老师评弹，怎么样？”
“吴老师评弹？”方冉冉问道，“苏州评弹我知道，吴老师是谁？”周朝光眨眨眼：“还是给你保留一点悬念吧。”
方冉冉虽然好奇，却想起自己早先定下的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决定，便婉拒道：“时间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
“那可惜了。”周朝光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票，“苏州同事昨天特意跑到平江路，排了一个小时队才买到两张票，最好的位置。”
方冉冉不由得看向他手里的票。周朝光接着说道：“吴老师的场子，票特别难买。他们不接受网上预约，必须提前一天到现场排队买票，去晚了就买不到了，更不用说这么好的位置。”
方冉冉听完，把心一横，道：“那还是去吧，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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