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冰冷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勾引韩森的莫蒂斯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她刚想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一看来人是谁,但是还没来得及转身,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个女人一声激烈惊恐的尖叫。
因为她刚才一转过身,一个魁梧壮硕的男人已经快步的走上前来,一把攥着莫蒂斯的头发,十分轻松地把人按住跪在了地上,同时手上用力,扯着莫蒂斯的发丝,强迫莫蒂斯抬起头来,直面路德蓝庄园的所有者、北方最强大的领主的不悦。
等看清楚对方那美艳至极的容貌,莫蒂斯愣怔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尼采.路德蓝——路德蓝庄园的领主。
她曾经远远的见过领主骑着一匹十分健硕俊美的白马从庄园的田地里面穿过,但是奴隶们谁都不敢肖想和谈论他,领主经过的时候,所有的奴隶们都只能战战兢兢的低垂着脑袋。
紧接着,莫蒂斯又想到,现今的领主大人是个非常重视规则的人,想到庄园里面有规定,是明令禁止奴隶们私通的,发生恋情或者是想要结婚,是要得到领主的允许的,如果私底下被抓到的话,是要受到惩罚的。
害怕被领主责罚的莫蒂斯赶忙找借口为自己和韩森开脱,以免被主人责罚:
“主人,我和韩森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我们只是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所以碰面说说话……我们没有私通,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请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大发慈悲,饶了我们,主人!”
莫蒂斯吓得浑身颤抖,一边不断的向尼采哀求宽恕,一边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一边的韩森。
然后莫蒂斯吃惊的发现,韩森的视线始终落在领主的脸孔上,没有要求饶的意思,而且……昏黄的烛火之中,韩森的脸色微微泛白,嘴唇抿在一起,手掌下意识的握拳,和刚才明显是不一样的。
那感觉不像是恐惧,更像是……不愿意让主人看见他同自己在一起。
他觉得紧张,对,莫蒂斯可以确定,韩森在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这套让人动容的说辞在尼采的面前等于废话,什么狗屁上帝,自己以后是要下地狱的,什么狗屁大发慈悲,“慈悲”是强者给弱者洗脑的虚假理论,对任何事情都慈悲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好结果?
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没有理会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奴的哀求,尼采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其实这是这么多年来,尼采第一次来到韩森的房间,属于韩森的私人领地,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庄园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尼采的财产,但是那个养在他庄园的少年,确实栖身在这里,栖身在属于他路德蓝的这片肥沃土地上。
虽然只是简单低矮的房屋,而且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但是韩森的房间干净整洁,东西放的不少,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杂乱。
房间里,四周的摆设整齐,并不宽裕的空间内有木制的衣橱、一张床、一张木桌子和桌子边上的两个板凳,桌子上面还摆放着几本书以及一盏烛台,一切井然有序。
尼采的视线落在浅灰色的床单上面,床单用的都是自己给他的床单,五百针的纯棉埃及床单,价格昂贵,现在正整齐的被韩森铺在自己的床上。
尼采记得它的触感,十分的柔软亲肤,但是尼采用腻了,于是他把它赏给了韩森,让他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尼采在韩森睡觉的床上坐了下来,就像是睡在自己的床上那样的随意,他交叠修长双腿,慵懒的依靠在床头,虽然服饰华丽,身材高挑,面容艳丽,熠熠生辉,和这个窄小的房间根本个格格不入,却偏偏像是珠宝被投入了尘埃之中,即使和四周廉价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是透过尘埃,璀璨的珠宝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领主的视线始终看向韩森:
“韩森,她说的是真的吗?正如这位漂亮的女奴口中说的那样,你们现在是真心相爱的?”
韩森根本想也没有想就直接摇头否定:
“不是。”
莫蒂斯猛地一愣,没想到韩森现在把自己撇开,说出这样的无情的、冷冰冰的话,完全就是一副见死不救的样子,根本没有准备为自己哪怕说一句公道话……想到韩森是主人身边的近侍……
那主人是不是只会想要惩罚自己?!
“主人,您听我解释啊主人,我们真的是真心相爱的……!不信主人可以派人询问一下庄园里面的其他奴隶,我和韩森,我们真的很亲密……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
莫蒂斯哭喊着,之前她自己刻意拉开的领口因为现下挣扎的动作而松开的更大,为了方便今晚能睡到韩森,所以里面的兜衣也穿的松松垮垮,但是她的大脑和全部的注意力已经被恐惧彻底的俘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非常没有可信度的形象。
尼采的手段和名声他是知道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光是想到,她就会做噩梦的地步,没想到领主真的会来看望韩森!
若是放在平时,她一定会为了韩森被领主器重而默默骄傲,但是现在,自己现在深更半夜和韩森在一起的模样被领主看见了,领主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们……
尼采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看着韩森:
“韩森,你的女人正在哭泣,做为男人,你就这么一言不发,未免逃过怯懦了,韩森。”
“我要听你的解释。”
其实尼采完全就是在刺激韩森,除了年幼的小孩儿之外,在尼采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分,只有他想折磨的人和不想折磨的人,这两种分别。
所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路德蓝大少觉得应该折磨对方的时候,绝不手软,什么男人、女人之类的区分,尤其性别是完全不在他做事时的考虑范围内的。
只要是成年的男人和女人,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韩森的喉结动了动,看了看躺在自己空间并不宽裕的床铺上的尼采,沉声说:
“先生,他不是我的女人……”
“你也知道!”
尼采突然暴怒,猛地站起身来,在韩森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狠狠地挥手,摔碎了韩森的琉璃盏,那还是他赐给韩森的摆饰,现在这个漂亮的、昂贵的摆件被尼采一点不客气的摔碎,摔在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彻底的碎裂了。
“你也知道他不是你的女人,那你现在给本少爷好好的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走到那女人的面前,狠狠地甩了莫蒂斯两耳光,掐着对方的下巴,表情阴寒狠毒、戾气横生的说:
“贱人,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还是其他什么关系,韩森这辈子都属于我尼采,他的一根头发你都别想带走!他死了以后的骨灰都要埋在我的后花园,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私有物品。哪怕是天上的神祇,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他……!”
想到刚才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抚摸韩森的肩膀或者是什么别的他没看到的地方,尼采只知道,这具身躯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是他对于韩森的权力,他的绝对所有权!
横生的戾气蓬勃暴涨,错综复杂的占有欲亦或是其他什么感受混乱的交织在一起,尼采不知道也无从分辨,他从小就感受不到什么温情,在他的脑海里鲜少有什么温情的时刻。
他的父亲薄凉且遥远,母亲疯癫又迷惘,他观察着这周遭残酷冷漠的世界不断成长并且主动去适应黑暗森林的法则,在还没有彻底的成年之前,就完美的完成了自我教育。
或许世界上充斥着肮脏的罪人和灿烂的罪恶,但是这些并不妨碍,绝对力量和绝对占有本身给他带来了丰盈充沛的愉悦感。
在这样的生存轨迹中,他有自己的一套完整而冰冷的世界观——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是纯理性、纯粹逻辑的,他只需要不断的占有和毁灭,周边的人类在他的眼里都是利用的工具或者具象化为一个个可以为自己开垦土地增加财富的数字,至于占有何毁灭的目的地是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任何本该服从于他的奴隶,敢于从他的手中夺取所有物。
至于所谓的感情是什么,那是一种叫人软弱,让人优柔寡断产生弱点的情绪,会让然坠入歧途,会让人彻底的丧失自我,他不感兴趣也不需要知道,他现在身居高位,有足够的权力去决定韩森属于他,去支配他,使用他,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而这个权力,是任何人不可以乱动的,是他摆在盘子里的食物,韩森就是这个食物的具象化,他这些年冰冷且毫不动摇的看管着他。
从某个角度来说,迄今为止,他还在因为当年年少时被那个该死的奴隶抢夺食物而愤恨,这是他尼采一生中从未受到过的屈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