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詹杏儿和兰馨拎着东西回了詹府。门口遇见了詹兴尧,她开心问道:“爹,今日谢钧是不是没去上朝啊?”
詹兴尧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詹杏儿嘿嘿一笑,得意道:“不告诉你。”
因着报仇成功,詹杏儿心情非常好,连带着母亲跟她说明日教引嬷嬷就来,她都开心道好。
教引嬷嬷姓李,是第二天上午来的,原本打算下午就开始授课,不巧的是正午皇宫里来了一位内侍,领着长乐公主的旨意,把人接走了。
那人催的很急,詹杏儿午饭都没来记得用。苏氏命人把桌上的糕点包了包交给詹杏儿,让她在路上吃。
还是那道熟悉的宫门,不一样的是最后到达的地点。詹杏儿原本以为去的是公主的宫殿,未曾想到的却是演武场。
她不免疑惑:“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错,詹小姐请于此处稍等。”
说完,那位公公便离开了,只余詹杏儿在空旷旷的演武场瞪眼。
皇城东部,文渊阁,正在办公的谢钧听完怀书回禀的消息后,眉头一皱:“带到了演武场?”
怀书:“是的,揣摩着这个时间二小姐应该已经到了。”
谢钧放下了手中的笔,刚要起身,又有一个内侍进门,说皇上召见。
深秋晌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詹杏儿抽了一柄枪,坐在木制的枪杆上,背着太阳吃着车上没吃完的糕点。阳光照在背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长乐公主摆的是鸿门宴。此时,正在给自己下马威。
半个时辰过去了,詹杏儿慢悠悠地把糕点吃完,公主殿下连个影子都没见。
吃多了糕点,詹杏儿有些渴,又从怀袖里摸了一个梨啃。梨子水多,咬下去一口脆甜,干燥的唇瓣也被湿润了。
“你竟然还有心情吃梨?”
这话说的,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太平的生活,为什么没有心情?
詹杏儿起身,一把扔了梨核,用衣服擦了擦手,笑道:“公主殿下,中午好。”
长乐公主坐到宫人搬来的宝座之上,嫌弃道:“你这人真邋遢,真不知道秉臣喜欢你什么。”
她邋遢?
詹杏儿看了看自己的穿戴,很是整齐干净啊。至于衣服擦手,那不是条件限制,而她实在不喜欢手上粘腻腻的。
不过,谁喜欢我?秉臣又是谁?好像在哪里听过?詹杏儿心里奇怪,也就问了出来。
长乐冷笑道:“詹杏儿,你是在嘲讽本宫吗?”
詹杏儿冤枉:“我没有啊。”
“你那么情真意切地说喜欢谢钧,如今又问本宫秉臣是谁。”
詹杏儿哑口无言,想解释又无能无力。她这才想起来,眼前的长乐公主正是传闻中那个表白谢钧却被拒绝的人。
怪不得她派人尾随自己,今日又邀她进宫,想来是把气撒在她头上了!
詹杏儿思忖后,认真道:“公主殿下,您国色天香,仪态万千,小女今日见您,也是自惭形秽。谢钧那狗贼拒绝您,想来也是眼瞎,不如您请名医给他治治眼睛。等他病好了,一定悔不当初,求着您下嫁。到时,您再去跟圣上撒撒娇,让他撤回圣旨,小女一定主动退出,成人之美。”
面圣完毕,匆匆赶来的谢钧:“……”
多虑了,他就不该来。
“秉臣,你来了!”原本还在生气的长乐公主,看见来人后高兴地从宝座上下来,边走边道。
谢钧瞥了一眼刚刚滔滔不绝的人,又向长乐公主揖礼道:“微臣参加公主殿下。”
“免礼免礼。”长乐本想伸手扶起,被谢钧后退避开。
詹杏儿站在一旁,看得开心,摸了一颗瓜子出来。
可是长乐公主很快就不开心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出声问道:“你不会是为了她来的吧?!”
“你怕我欺负她,怕她受委屈?”
瓜子仁有点噎得慌,詹杏儿差点被卡住。
谢钧道:“詹二小姐乃是定远大将军的女儿,微臣担心公主一时莽撞,寒了忠臣之心。”
“呵,说得好听。到底不还是为了她?”
“公主迎詹二小姐进宫已久,想来该说之事已经说完,微臣便先带她离开了。”话毕,谢钧再次行礼,也不等回话,便径直拉起詹杏儿的手腕。
詹杏儿被带着往前,还未行两步,便听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喝声——
“站住!”
“论家世,本宫是公主,她是臣女;论相貌,本宫自认不输她。她有的,本宫都有,甚至比她更好。谢钧,你喜欢她什么?”
“殿下,”谢钧声如青山里一潭湖水,“男女之事,不是这样论的。臣喜欢她,她就是千般好。不喜欢的,再好也与臣无关。”
詹杏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幸好此时场上的重点不在她身上。可也没悠闲多久,因为长乐在谢钧那边碰了钉子,不知怎么想的,便把矛头转向了她。
“听说你身手不错,本宫恰好也学了两招,不如我们今日就比试比试。”
这哪能打?打输了,她受伤,打赢了,公主更生气。
詹杏儿缓缓摇头。
长乐公主可不管她的拒绝,抬了抬眼,便有内侍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了一把剑,双手端着,恭敬地举在了詹杏儿面前。
“拿起来吧,别说本公主欺负你。”长乐公主取了自己的鞭子。
詹杏儿叹息道:“公主,这架我不打。”
“你怕了?真是个胆小鬼。”
“臣女不怕,”詹杏儿神色认真道,“只是家有家规,父亲有训,詹家人的剑只能指向敌国外患,不能是国人同袍。”
“走吧。”詹杏儿行礼后,转身对谢钧道。
两人转身,一道长鞭击地的声音响彻演武场,须臾长鞭携风而来,直直劈向詹杏儿的后背。
谢钧一慌,刚要出手,却见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已经借力卸力,顺势扯住了长鞭。
猩红的鞭子尾部裹在少女的小臂处,长乐都震惊了,她这一鞭带着愤怒,使了实打实的力气,詹杏儿就这样接住了?没有丝毫的血流下来。
“你?……”她张了张樱桃小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合了下去。
“别闹了,殿下。”詹杏儿松开长鞭,眨了眨眼道,“若还是放不下,改日你去将军府,我请你喝酒,喝西川的酒。到时,我们再心平气和地谈谈?”
长乐无言,转身时仿佛发出一声低笑,随着内侍的一句起驾回宫,离开了被高墙包围的演武场。
“跟我来。”谢钧声音不愉。
身旁的男人说完就要走,詹杏儿不解道:“去哪?”
谢钧瞥了一眼她的小臂,抬眼道:“太医院。”
“算了吧,传出去不太好。”
“那我送你回去。”
詹杏儿刚要拒绝,猛地想起自己是坐宫里的马车来的,只能答应了下来。
上了谢钧的马车,詹杏儿发现这厮是会享受的。车内宽敞不说,主座间的小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小巧的博山炉升着袅袅轻烟,座椅上铺着绒毯,往下一坐,就好像坐进了一团云里。
詹杏儿坐到了侧面,正打算眯一会,既解困,又可以避免尴尬,却听坐在中间的谢钧敲了敲桌子:“过来。”
詹杏儿:“?”
谢钧打开从储物格里拿出的瓷瓶,解释道:“你应该受伤了,这里有药。”
詹杏儿移了过去,掀开衣袖,白皙如玉的小臂上,粉色的伤痕格外扎眼。
“没出血,不是什么大问题。”詹杏儿一边摸了摸伤痕,一边不以为意道。
白色的粉末细细地铺在伤痕处,带来丝丝凉意。詹杏儿看着低头处理伤口的谢钧,觉得小谢大人确实有些姿色。
眉形如峰,鼻梁高挺,薄唇红润,一看就……
“嘶,疼——”包扎时谢钧故意使了劲,突然的疼打消了詹杏儿的浮想联翩,让她倒吸一口气。
“还知道疼,我以为二小姐当自己是块铁呢。”
将药瓶等物重新放回储物格,谢钧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水。
熟悉的阴阳怪气让詹杏儿想起了一件事,她皱了皱眉,目光肆意地从他眉间扫到颈间,又在他颈侧扫描。
气氛有些不对劲,向来举止文雅的谢钧将水咕咚吞咽了下去,正打算把身体往侧面移移,却被詹杏儿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谢钧惶恐,而后挣扎。
但是无果。
得手的小狐狸脸上带着狡黠的笑,一手按着他的手腕,一手拽着衣袖往上一撸,绯色的官袍便被褪到了臂肘之间。
芊芊玉手覆盖在他的手背,肌肤接触的地方是凉与烫的交锋。红色爬上了谢钧的耳尖,偏偏罪魁祸首却毫无知觉,还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没有遮盖的地方。
入目的手臂犹如一块上好的白玉,除了中间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点外,没有一块红点。詹杏儿可以确定:“你没中毒?!”
谢钧扯回自己的胳膊,整理了衣袖,心虚地转了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上朝?”
“你又戏耍我?!”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詹杏儿气急,回到了侧椅上,后面的路程不管谢钧说啥做啥,她都沉默不语。
“大人,二小姐,詹府到了。”
马车外传来怀书的声音,詹杏儿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惜没走掉,某人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不对,要怎样才能消气,你尽管说。”
詹杏儿回头盯着他想了一会,没报复成功已经是事实,若是就这么走了,这家伙岂不是没有分毫损失?重新坐了回去,她决定让谢钧出出血。“既然你诚心道歉,是不是该摆一桌?”
谢钧点头:“应当。”
“以谢大人的身份,在鹤鸣楼请客不过分吧?”
谢钧点头:“不过分。”
“那就这么说了,我要在鹤鸣楼吃顿饭,饭菜随我点,银钱由你付。”
“时间呢?”
詹杏儿还要问问詹书娴和詹书静的时间,便道:“等我什么时候想去了,再通知你。”
目的达成,詹杏儿开心地下了车,还拍了拍怀书的肩膀道:“怀书,再见!”
怀书双眼一亮:“再见,少夫人!”
詹杏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她就多余说话!
长乐公主:“她这么厉害?w(?Д?)w”
詹杏儿:“其实是你,不怎么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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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公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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