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刘池就发来消息,先是和沈愉唠嗑了几句,然后聊到沈慷的事情,他让沈愉不用太担心费用的问题,说他小姨科室里正好在做一项临床试验,沈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接触的少,可以适当减免一些费用。
沈愉自然看得出来这其实只是刘池想要帮自己的一个幌子,但想到杜芬,沈愉也就顺其自然没有拆穿,坦然接受了帮助。
和刘池聊完以后,沈愉就把这件事和杜芬说了,杜芬听到沈慷治疗的费用比自己预估的少了很多,语气里难掩欣喜。
剩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把事情和沈慷解释了,接下来每半个月就要去一次,想瞒肯定是瞒不住了。不过沈愉也没空多想,她马上就要去打暑期工了,陪沈慷去治疗以及和沈慷解释这件事,就让杜芬看着办吧。
很快半个月就到了,这天,杜芬买了好几大包水果,牵着沈慷就往市医院去。沈慷见又是之前那条路,自然察觉到杜芬是带他去医院的,他扯了扯杜芬的手问:“妈妈,我们又要去医院吗?”
他的声音软糯糯的,神情中暗含一丝紧张,不难看出对医院有些排斥。
“是啊,慷慷不想再跟之前那位漂亮阿姨聊天吗?”杜芬边拉着他走边循循善诱。
沈慷却摇了摇头,表达着自己不想去的意愿,杜芬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愿意啊?”
沈慷两只小手绞弄着,低着头不说话。杜芬只得继续开口。
“慷慷,那位阿姨是个很好的医生,你生病了,只有她能把你治好知道吗?生了病就要乖乖配合医生治疗,你也不想妈妈和姐姐为你担心是不是?”
沈慷抬着无辜的双眼:“我得了什么病啊?”
“小孩子不懂,不用知道,你多去几次病就好了,听话。”杜芬不知道作何解释,含糊着打发了沈慷,拉着他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医院见了汪医生,杜芬把手里提的水果送进去,再三感谢了以后,这才主动帮忙合上了治疗室的门,独自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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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沈慷一直跟着杜芬往返于医院治疗。兴许是去的次数多了,又或者和汪医生越来越熟了,沈慷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排斥医院了。
开学前两天,沈慷时隔半个月的治疗时间又到了,杜芬有事抽不开身,正好沈愉的暑假工刚刚做完,于是就由沈愉带着沈慷去了汪医生那里。
一个多小时以后,汪医生走了出来,她留沈慷在房间里玩玩具,显然是有话要说。
“第一阶段的治疗完成了,本来是要和你妈妈说下情况的,但她正好有事没来,和你说也一样的。”汪医生缓缓开口。
沈愉点头,“嗯嗯,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吧,我到时候会转达给我妈妈。”
汪医生拉着沈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沈慷这孩子吧,心思重,太敏感,这类孩子造成这样的性子多半是受家庭内部环境以及学校等外部环境影响导致的,但通过这些天我和沈慷的交流,他虽然还是不太愿意卸下心防,但从他的一些言语里,我觉得他主要的因素还是在你们家庭内部,你们家应该经常发生口角甚至是肢体冲突吧?”
在汪医生的注视下,沈愉垂下了眼眸,汪医生心下立即明了。
“原生家庭的环境对小孩子的心理塑造是非常关键的,你看,这是沈慷画的一幅画,”汪医生从旁边拿出一张画纸递给她,沈愉看见上面画了草地树木房屋和人,汪医生指着其中画的一个小人,“大部分孩子都会选择将自己画在纸的下半部分靠中间的位置,又或者是画在草地上、大树下、房屋旁,沈慷却把自己画在了最上面,也就是半空中,还是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这说明他内心的不安感是非常强的,他所处的环境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他觉得自己是在被蚕食的,所以他想封闭自己,想躲起来,以免受伤害。”
沈愉听着汪医生的话,默不作声。
“原生家庭的错不要归咎到自己身上,你们都还是孩子啊。”汪医生拍了拍沈愉的肩膀,感叹了句就起身进了屋,独沈愉捏着那张画纸捏到指尖发白。她知道,汪医生最后那句话是在说沈慷,也是在宽慰自己。
没一会儿,汪医生就领着沈慷出来了,沈愉致谢告别后,就带着沈慷匆匆离开了,有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沈愉只感觉汪医生目光如炬,再和她对视下去,怕她要看穿了自己。
杜芬回家后,沈愉就把汪医生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了杜芬,除了最后一句。
彼时沈慷正在自己房间内,听了沈愉的话,杜芬一言不发,只拿着画默默看了半晌,然后沉默着进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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