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军校后的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同。
季明川依旧每日守在宿舍看书，除了取餐，连宿舍楼的门都未曾踏出过。
变化也并非全无。
季明川被季明屿念烦了，干脆跟着对方去了学校的机甲库，准备练习机甲的使用。
只是刚到机甲库门口，看见等在那儿的容启昭，他不由皱了眉：“校长也姓容？”
机甲可是学校的重要资产，他来选机甲，按说该在导师眼皮子底下进行才对。
容启昭一个三年级学生，哪来这么大权限？怎么哪儿都有他？
“哥。”
季明屿在一旁连忙打圆场，“学长是来帮忙的。”
“不是。”
容启昭语气冷淡，目光落在季明川身上，“季明川，我知道你烦我，但军校争霸赛结束前，你归我管。”
“哦。”
季明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没半分在意。
容启昭也不介意，抬手打开机甲库的门，侧身邀请两人进去：“这是军校现存的5款S级机甲，你可以都试一下，先挑一款同步率最高的。”
季明川抬眼望去，五款机甲大小各异，造型风格也截然不同，显然各自的侧重点并不相同。
他扫过机甲的武装，疑惑道：“这机甲不是用来打星兽的吗？武器怎么这么落后？全是古时代的近战冷兵器，也就那把狙击枪勉强算远程。怎么不装火炮？”
容启昭一怔。
他没学过机甲设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个原因。”
一道温和的女声忽然传来。
季明川循声转头，才发现脸色苍白的喻明舒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此刻正对着眼前的机甲，条理清晰地开口。
“第一，机甲目前依靠空间折叠技术随身携带进入战场，能自如收放。但现行的空间折叠技术，只对精神力融合材料生效。所以目前所用的机甲材料，都是从星兽尸体上剥离或是提炼而来。受技术限制，暂时还没办法提炼出火药。”
“第二，我们不是没考虑过在机甲武器上设计自主装填炮弹的炮筒。可要是用小口径炮弹，只靠普通材料、不附精神力的话，对B级以上的星兽几乎没有作用；换成大口径炮弹，倒是能消灭一部分S级及以下星兽，却会引发精神力乱流——这种乱流会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生物，对星球本身的稳定性也会造成影响。”
“第三，我们试过在小口径炮弹上附精神力……”
说到这里，喻明舒的声音沉了下来，“可炮弹发射后，根本没法控制炸开的时间，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没法控制炸点，是因为没法精准控制精神力的量吧？”
季明川陷入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喻明舒，“人无法永远做到精准，但机器可以。”
“既然有精神力检测仪，那也应该有精神力储存器吧？用储存好的精神力发射炮弹，不是更简单？”
“没有精神力储存器。”
喻明舒摇了摇头，解释道，“精神力虽说能实体化，可一旦脱离生物体，就会立刻消散。就算是用精神力吸收剂，吸收到的精神力也会直接消散，根本无法提炼出来。”
“季明川，你是超S级，精神力比我们所有人都强。可就算是你的精神力，在脱离你之后，也无法存在吧？”
她这话虽是问句，心里却早有了答案，并不需要季明川回答。
“哦，可以。”
可季明川却迎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平静地开口，“虽然只能维持三十秒。”
“你说什么？”
喻明舒脸上的血色几乎瞬间褪尽，苍白的唇瓣微颤，下意识上前一步，“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
季明屿不高兴了，“明舒，我哥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容启昭想到昨夜那朵独一无二的星语花，跟着帮腔道，“我亲眼见过。”
喻明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静下来。
季明川的回答实在是突破她的认知，可季明川不会说谎，容启昭更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
“季明川，能给我看看吗？”
“行。”
季明川随意点了头，抬起右手，指尖青色精神力溢出，还不忘问一句，“你学的是设计，火炮可以吗？”
喻明舒一时竟没明白。
下一秒，就见季明川指尖微顿，那缕青色精神力被他斩断，脱离本体的青光先是碎成点点微光，可不过半秒，那些光点又在空中重新聚拢，一点点勾勒出火炮的轮廓，炮筒、炮架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喻明舒这才彻底听懂了季明川的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直到那青色火炮悄无声息的消失，她张了几次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哑又涩:“你的精神力离体后不仅没有立刻消散，甚至还能被你控制凝成这样精巧的形状？”
事实摆在眼前，其实并不需要回答。
所以喻明舒很快转移了对象:“容学长，你做得到吗？明屿，你呢？你们是S级，精神力离体后还能维持吗？”
容启昭摇头。
他做不到，所以，昨夜季明川做到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震惊。
“不能啊。”
季明屿想的简单，“明舒你也是S级，你也不能吧？我哥是超S级，能做到不奇怪，没必要和我哥比啊。”
“不是比。”
喻明舒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尾音甚至微微发颤，眼神亮的惊人，“如果精神力离体后还能维持，就意味着精神力储存器不再是空想，而远程的机甲火炮一旦投入使用，机甲兵再不用只靠近战与星兽搏杀，就能够大大降低战场伤亡率。”
容启昭猛地抬头看向喻明舒，瞬间明白了她激动的缘由。
若是精神力储存器能突破技术瓶颈、实现稳定量产，机甲火炮得以大规模投入战场，改变的绝不仅仅是前线的伤亡数字。
它能彻底扭转当前“机甲兵必须近距离搏杀”的被动战局，甚至可能打破联邦长久以来“以精神力等级定强弱、划阶层”的固化格局。
喻明舒果然是天才的机甲设计师。
昨夜那朵星语花，他、清野和明屿都看到过，却只顾着惊叹，根本不曾想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喻明舒，却能想的这么深。
“季明川，我本来想先帮你设计一台机甲，但最近没时间了，你先将就着用学校的吧。”
喻明舒的眼睛很亮，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我要回去做实验，和导师重新研究精神力储存器的可能性。”
话音刚落，她已急着离开，甚至不曾与其他人告别。
季明川无所谓，反正他不喜欢机甲，而且他的实体屏障，挡得住他见过的所有星兽的攻击。
所以，对他来说，机甲没什么用处。
反正他是指挥，只防御，不攻击。
喻明舒离开后，容启昭陷入沉思，季明川则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季明屿可没忘记来这的目的，赶紧劝道:“哥，你先挑一台上去试一试？”
季明川随手拉开其中一台的机甲舱，刚进去，却又探出头问:“明屿，怎么试？”
季明屿解释道:“就是先释放出精神力，和机甲融合，然后把机甲当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季明川依言照做，却觉得有些难。
释放精神力很简单，可机甲就是机甲，怎么能把它当成自己的身体呢？
他试着操控机甲动了动，机甲手臂颤巍巍地抬起，动作僵硬得和自己的肢体完全脱节。
是精神力放得太少了？
季明川心里琢磨着，又多释放了些，结果机甲动起来反而更费劲了。
容启昭和季明屿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见季明川操控的机甲左摇右晃，活像个刚学走路的婴儿，时不时还踉跄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容启昭皱眉，这只是台S级机甲，季明川身为超S级，与低等级机甲的同步率少说也该有85%，怎么能把机甲操控成这个样子？
他侧头看向季明屿：“让你哥下来，先别练了，看看什么问题。”
“他在机甲里我怎么说啊？学长直接用意识控制不是更方便吗？”
季明屿小声吐槽，“总不会是让我放出自己的机甲，启用机甲通讯吧？”
明屿这脑子，到底是怎么从启明预备军校的指挥系毕业的？
容启昭无奈:“这世上能沟通的除了语言，还有动作。在机甲舱里的季明川虽然听不到你说话，但看得到你的动作。”
“而且，机甲通讯是需要连接的，不是是台机甲就能用。”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指向旁边的几台机甲，“真要用机甲通讯，也该是用这几台机甲。”
“哦。”
季明屿不太好意思的低头，这些内容他以前好像学过，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他上前两步，站在季明川操控的机甲前方，先是摆手做了停止的动作，又比了个打开机甲舱的手势。
季明川果然看懂了，停止了操作，打开机甲舱，探出头问:“今天不用练了？那我能先回去吗？”
“还要练，不能走。”
季明屿先打碎他的期待，随后钻入机甲舱，只扫了一眼就急道，“哥，你这同步率怎么才50％？书上不是说了同步率要70％以上才能操控机甲吗？同步率越高机甲操控才越自如啊？”
同步率才50%？
容启昭也皱紧眉，跟着登上了机甲舱。
舱内空间本就不大，挤进来三个人后更显局促。
季明川愣了愣:“怎么看同步率？”
“就这啊。”
季明屿伸手指向一旁的感应灯——上面的红光刺得人眼疼，灯旁还嵌着个小小的数字，赫然显示着“50”。
看来精神力确实释放的不够。
季明川抬手，又往机甲里注入了些精神力，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数字从50直接掉到了42。
“不是精神力越多机甲同步率就越高好吗？”
季明屿又气又无奈，“哥，你不是天天在看书吗？合着跟机甲操作有关的书一个字都没看是吧？”
最近比较忙，又一直单机，没什么动力，后续随缘更，但不会弃坑，还会继续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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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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