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它正像我观察它一样观察我。
但我猜不透它的想法和情绪。
爱得刻瑟和它打招呼,这让我误以为对方会先用语言来沟通,可它出手攻击我的速度非常快并且我们之间没有剩余太多的有效躲避空间。
我侧头的同时下蹲躲开它的前肢;它的前肢大力撞在我即将移动过去方向的墙壁上击扬起细小的尘雾和粉尘颗粒;它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前肢紧接着向下朝我劈过来。
我向前一扑企图攻击它的腹部,看能不能隔着垂挂下来的衣帘握住它腹部的小足,然后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扭转小足造成停滞它动作的疼痛。
我根据经验没有后悔余地地极速出手,衣帘被我指尖抵着直陷进去。
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脖子右侧感受到一下钝痛的撞击,我的呼吸反而一滞,手脚失力,接着视野里的一切黑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它往回抽的那只攻击我的前肢,那只前肢在得手后向我的腰腹部翻转压过来。
我试图扭身躲开,但我的身体不再受我控制。
到底是它的攻速太快还是我的反应迟钝了,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它到底是谁,它要做什么,我会怎么样。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最后的意识是自己双脚离地,身体像块破抹布一样仰面朝上被虫子从中间随意托了起来。
*
“……和我保持距离,不要招惹我,这对你我两个人都有好处。我不想和你打架。”
小女孩怒睁着她那双流露出不耐烦的眼睛,接着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证,你能向我保证吗?不再带着你那群朋友找我麻烦。”
我的视线诡异地穿过一个人的肩头从上至下看到了她。
她长得有点眼熟,我思考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来这个小女孩的脸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我想看一眼她伸手按着的人的时候,视角像在空中漂移绕着他们两个转了四分之一个圈。我的位置来到了他们的侧面。
长着和我相同脸的小女孩对面的男孩比她高壮得多,她的手臂看起来撑得有点吃力。
我环顾四周。突然间,在某一个方向 ,我看见了一栋熟悉的建筑。原来这里是我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的福利院。
视线重新转回去看两个人,这个小男孩的脸我没有一点印象。
我小时候这么暴力吗?在食堂外墙角落堵人……好像是有这回事。
后面的墙上有只猫,二楼的窗户有个偷偷摸摸探出来的脑袋。
他们好像都看不见我。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我,如果这是我的记忆,为什么我会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回忆起这些呢?这里的一切是这么真实,就好像正在发生,而不是过去的影像。我伸手摸向小女孩的肩膀,想和她说话,想告诉她一点小小的矛盾没必要使用暴力。但当我的手刚一触碰到她,我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视角重新打开,我进入了自己年幼的身体。
我手握着竹制扫把柄,正在院子里扫落叶。
记忆深处的事件好像渐渐开始浮现,我记起自己因为用言语威胁同学被老师罚一个人扫干净院子里的落叶。告密的就是当时二楼偷摸看的小女孩。
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几只流浪猫经常来乞食,有一只性格黏人,和我比较亲近。它走过来绕着我和扫把各转了一圈,然后冲我叫唤几声,就不再干预我打扫,它跳到旁边的乒乓球桌上,不时打个滚,懒洋洋地自顾自扒拉球网。
这时候被我威胁过的男生带着他的同伴来向我下战书。
原本没人知道他被我威胁,他可以忍下这口气,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在我这里丢了面子,当然誓要从我这里找回来。他找我去食堂旁边的树林里约架,一对一堂堂正正干一架。他们后面远远的是一群闻讯赶过来看热闹的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我直接拒绝了他,用直白的话和他讲明白。观战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要是应战,老师们肯定会知道,况且我已经收到了惩罚和警告,没必要再给老师们留下更加恶劣的印象。
可他好像厘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坚持要和我约战,说这是事关他作为男人和团体领导者的尊严。
他的幼稚的仅在条件苛刻的限定情境下有意义的尊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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