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人愿意为你把日子过得这么细。
窗外的风还在吹,宿舍里却暖得很。他写字的沙沙声,我翻书的哗啦声,还有远处球场隐约传来的哨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
我想,这样的日子,好像能过很久。
当
第一场雪下来时,我正在球馆加练投篮。玻璃窗上结着薄霜,隐约能看见外面飘着的雪粒,像撒了把碎盐。手机震了震,是许知珩发来的消息:“在忙吗?我煮了姜汤,顺路给你带过去。”
我回了个“在球馆”,刚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时,他正站在球馆门口,怀里抱着个保温杯,脖子上围着条灰色围巾,鼻尖冻得通红。
“雪下大了,怕你练完球着凉。”他把保温杯递过来,手指上沾着点白霜,“我妈说生姜要多放才管用,可能有点辣。”
我拧开盖子,热气混着姜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想帮我拢了拢外套领口,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转而从书包里掏出副手套:“刚买的,加绒的,戴上暖和。”
手套是深灰色的,和他围的围巾一个色系。我捏了捏,绒毛蹭得手心发痒。“你怎么知道我手套丢了?”上周训练时把旧手套落在场边,回去找时早没了踪影,随口跟江子苏提过一句。
“听江子苏说的。”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雪粒,“他说你总丢三落四。”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那你怎么不早说?冻了我好几天。”
他往旁边躲了躲,围巾滑下来点,露出泛红的耳根:“刚攒够钱买的。”他兼职在实验室整理数据,上周才领了第一笔补助,我知道。
“谢了。”我把手套揣进兜里,忽然想起什么,从运动包里翻出个东西,“给你的。”是上周比赛赢的纪念徽章,银色的,上面刻着个篮球图案。
他接过去,用指尖摩挲着徽章边缘,忽然笑了:“我又不打球。”
“戴着玩呗。”我转身投篮,篮球空心入网,“就当……谢你姜汤。”
他没说话,只是把徽章别在了书包上,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那天雪下了很久,他没立刻走,就坐在场边的看台上,抱着保温杯,看我一遍遍地投篮。球砸在地上的回声,混着他偶尔翻书的沙沙声,倒比任何背景音乐都好听。
期末前的复习周,图书馆里坐满了人。我对着物理题抓头发时,许知珩忽然从旁边递过来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简笔画的小人,正对着一堆公式哭,旁边写着:“别挠了,头发该掉光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被管理员瞪了一眼。他赶紧朝管理员鞠躬道歉,回头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底却藏着笑。
“这道题,”他压低声音,笔尖点在我的习题册上,“你把这个力分解错了。”他的气息擦过我耳边,带着点生姜的味道——早上他又喝了姜汤。
我侧过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围巾。他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看得我有点走神。“喂,看题。”他用笔尖敲了敲习题册,耳尖又红了。
那天晚上回宿舍,江子苏指着我脖子笑:“白哥,你这是被谁啃了?”我摸了摸,才发现刚才低头看题时,被毛衣领口蹭出片红印。心里忽然想起许知珩围巾上的绒毛,大概是那会儿蹭到的。
跨年夜,球队组织去聚餐,我喝了点啤酒,晕乎乎地靠在椅子上。许知珩中途接了个电话,回来时手里多了杯热牛奶:“少喝点,明天还要训练。”
“你怎么不喝?”我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往他嘴边递。他躲了躲,牛奶洒在下巴上,我伸手想帮他擦,却被他攥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热,比牛奶还烫。
“别闹。”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周围的喧闹好像突然远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跟打鼓似的。
江子苏在旁边起哄:“哦——”被许知珩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闭了嘴。
后来我怎么回的宿舍,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走在雪地里,他扶着我的胳膊,脚步很稳。雪落在他头发上,像撒了层糖霜。他忽然说:“江逾白,明年……还一起跨年吗?”
我点头,脑袋晕得厉害,却清楚地听见自己说:“好啊。”
许知珩的实验室在物理楼三楼,我去过几次。每次去,他都穿着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旧手表。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握着笔在记录数据,侧脸的线条比高中时硬朗了些。
“这是什么?”我凑过去看他面前的仪器,一堆电线缠着个金属球,“像个炸弹。”
“磁场发生器。”他头也没抬,“测材料磁导率的。”他忽然停下笔,“要不要试试?”
我刚伸出手,就被他拽了回来:“别碰,有电。”他从抽屉里翻出副绝缘手套,“戴上这个。”
手套很大,我手指蜷在里面,笨拙地按他说的拧动旋钮。仪器发出“嗡嗡”的低鸣,金属球周围的小铁屑开始转动,像活了似的。“哇,好玩。”
他在旁边笑,声音很轻:“小心点,别把仪器弄坏了,赔不起。”
“你赔我呗。”我随口接了句,说完才觉得有点冒失。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写报告,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忽然变快了。
那天他送我回宿舍,路过操场时,看见有人在放孔明灯。橘黄色的光飘得很高,像颗会飞的星星。“想放吗?”他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