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余景阳在教室里鬼哭狼嚎："完了完了，物理又没及格！"
谢清宴紧张地翻着自己的试卷，看到分数时长长舒了口气："六十一！我及格了！"
顾云间接过他的试卷仔细查看，嘴角微微上扬："进步很大。"
"那当然！"谢清宴得意地凑近，"顾老师教得好。"
余景阳哀怨地凑过来："小顾你也太偏心了，教他就那么认真，教我就敷衍。"
顾云间头也不抬："他比你用功。"
"我哪里不用功了？"余景阳不服气。
"上周三晚上我给你讲题，你一直在玩手机。"顾云间淡淡地说，"上周五你假装肚子疼提前溜了。还有..."
"停停停！"余景阳举手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
谢清宴笑得前仰后合，不小心碰掉了顾云间的笔。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头撞在一起。
"嘶——"谢清宴捂着头，却先伸手去揉顾云间的额头，"没事吧？"
顾云间微微偏头，耳根泛红："没事。"
余景阳在一旁看得直咂嘴："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放学后，三人一起去学校后门吃砂锅。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特意给多加了些配菜。
"你们仨最近总一起来啊。"老板娘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关系真好。"
余景阳挤眉弄眼："那可不，他俩特别好。"
谢清宴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砂锅端上来时热气腾腾。顾云间习惯性地把香菜挑出来，谢清宴很自然地夹走放进自己碗里。
"你怎么知道他不吃香菜？"余景阳瞪大眼睛。
谢清宴动作一顿，顾云间夹菜的手也停在半空。
"就...上次一起吃饭注意到了。"谢清宴含糊地说。
余景阳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被顾云间用眼神制止了。
吃完饭，余景阳被篮球社的人叫走。谢清宴和顾云间并肩往家走，路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店。
"吃冰淇淋吗？"谢清宴指着店门口的招牌，"买一送一。"
顾云间犹豫了一下："太冷了。"
"就尝一口。"谢清宴已经把他拉进店里。
两人各要了一个甜筒，站在店门口吃。春末的风还带着凉意，谢清宴咬了一大口，冻得直哆嗦。
"慢点吃。"顾云间无奈地看着他。
谢清宴凑过去："你的看起来比较好吃。"
顾云间下意识把甜筒往他那边递了递。谢清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点点头："确实比我的好吃。"
顾云间看着甜筒上那个小小的缺口，耳尖慢慢红了。
这时余景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好啊！背着我吃独食！"
谢清宴吓了一跳："你不是去打球了吗？"
"他们临时改时间了。"余景阳凑近看了看，"你俩吃一个甜筒？"
"就尝了一口。"谢清宴推开他，"别大惊小怪的。"
余景阳看看谢清宴，又看看耳尖通红的顾云间，露出一个贼笑："我懂，我懂。"
把顾云间送到家楼下时，谢清宴突然说："下周我生日。"
顾云间愣了一下："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看着办。"谢清宴笑着凑近，"不过要是能再听你叫句哥哥就好了。"
顾云间瞪他一眼，转身就要上楼。
"开玩笑的！"谢清宴赶紧拉住他的书包带，"说真的，陪我过生日就行。"
顾云间停下脚步，轻轻"嗯"了一声。
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谢清宴一进教室就看见桌上放着个小礼盒，包装得很精致。
"这什么？"他问旁边的顾云间。
顾云间低头看书，头也不抬："生日快乐。"
谢清宴惊喜地拆开盒子，里面是个手工制作的相册。第一页就是他们第一次在江心屿的合影，后面还有雨水和小猫们的照片，每一张下面都写着拍摄日期和简短的话。
"你什么时候做的？"谢清宴翻看着相册，声音有些发颤。
"晚上没事的时候。"顾云间还是没抬头，但耳根已经红了。
余景阳凑过来："我看看！哇，小顾你也太用心了吧！"
班上其他同学也围过来看，纷纷发出惊叹。顾云间被看得不自在，起身去了洗手间。
谢清宴小心翼翼地把相册收好，追了出去。
他在洗手间门口拦住顾云间："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顾云间低头洗手："你喜欢就好。"
"特别喜欢。"谢清宴看着他，"晚上我爸妈说要给我庆祝，你来吗？"
顾云间犹豫了一下："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谢清宴拉住他的手腕，"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晚上，顾云间提着个小蛋糕出现在谢清宴家门口。谢妈妈热情地把他迎进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小顾快来坐。"谢爸爸笑着招呼，"听清宴说你帮他补课，这次物理及格了，真是多谢你。"
顾云间有些拘谨地坐下："是他自己努力。"
吃饭时，谢妈妈不停地给顾云间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清宴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顾云间的膝盖，对他眨眨眼。
吃完饭，谢清宴拆礼物。轮到顾云间送的相册时，谢妈妈翻看着，眼眶有些湿润："拍得真好...我们清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顾云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切蛋糕时，谢清宴非要顾云间和他一起切。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握着刀，谢清宴能感觉到顾云间的手在微微发抖。
"许愿许愿！"谢妈妈催促道。
谢清宴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
"许的什么愿？"谢爸爸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谢清宴笑着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顾云间。
送顾云间回家的路上，两人慢慢走着。夜色温柔，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谢谢你。"谢清宴说，"我爸妈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顾云间轻轻摇头："该我谢谢你们。"
走到那个熟悉的巷口，谢清宴突然停下脚步："我许的愿是关于你的。"
顾云间怔住了。
"我希望..."谢清宴看着他，"你能一直这么开心。"
顾云间的眼睛在夜色中特别亮。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声说："生日快乐。"
第二天是周六，余景阳组织大家去郊游。一行人在山脚下集合，余景阳看着谢清宴和顾云间，露出坏笑："你俩昨天..."
"闭嘴。"谢清宴把背包塞给他，"拿好东西。"
山路有些陡，顾云间体力不太好，走得很慢。谢清宴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他一下。
"你俩能不能快点！"余景阳在前面喊，"照这个速度，天黑都到不了山顶！"
"急什么。"谢清宴接过顾云间的背包，"慢慢走。"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大家停下来休息。余景阳拿出相机："来来来，合影！"
谢清宴很自然地搂住顾云间的肩膀。在余景阳按下快门的瞬间，顾云间微微偏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张拍得好！"余景阳把相机递过来，"你俩看起来特别配。"
照片上，谢清宴笑得阳光灿烂，顾云间虽然表情含蓄，但眼神温柔。
"发给我。"谢清宴说。
"我也要！"顾云间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继续往上爬时，谢清宴故意落在最后。等大家都走远了，他轻轻拉住顾云间的手。
顾云间愣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山路很安静，只能听见鸟鸣和风声。谢清宴的手指轻轻扣住顾云间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微微发烫。
"谢清宴。"顾云间突然开口。
"嗯？"
"谢谢。"
谢清宴捏了捏他的手："又说谢谢。"
"就是...很想说。"顾云间低头看着路面，"遇见你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好了。"
谢清宴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他停下脚步，面对顾云间："我也是。"
他们在山路上静静对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顾云间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俩磨蹭什么呢！"余景阳的喊声从山顶传来，"再不来我们就下山了！"
顾云间轻轻抽回手："走吧。"
谢清宴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笑着跟了上去。
山顶的风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余景阳和其他同学在拍照，谢清宴和顾云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下学期就高三了。"顾云间突然说。
"嗯。"谢清宴看着他，"你想考哪所大学？"
"医大。"顾云间轻声说，"你呢？"
谢清宴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可能本地的大学？"
顾云间低下头："哦。"
"不过..."谢清宴凑近些，"我可以努力考去你在的城市。"
顾云间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下山的时候，余景阳非要走另一条路。结果没走多远就下起了雨，大家都没带伞，被淋成了落汤鸡。
"都怪你！"谢清宴一边跑一边骂余景阳。
"我哪知道会下雨！"余景阳委屈地说。
顾云间跑在最后，突然脚下一滑。谢清宴赶紧回头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顾云间摇摇头，但脸色有些发白。
谢清宴蹲下身："我背你。"
"不用..."
"快点！"谢清宴催促道，"你脚崴了吧？"
顾云间犹豫了一下，轻轻趴在他背上。
雨越下越大，谢清宴背着顾云间，一步一步往山下走。顾云间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温热的。
"重吗？"顾云间轻声问。
"轻得很。"谢清宴把他往上托了托，"你得多吃点。"
余景阳在一旁看得直咂嘴："你俩真是..."
"闭嘴。"谢清宴和顾云间同时说。
余景阳举起双手："得，我多余。"
终于到了山脚下，雨也小了。谢清宴把顾云间放下，仔细查看他的脚踝："肿了，得去医院。"
"不用那么麻烦..."
"必须去。"谢清宴态度坚决。
余景阳叫了车，三人一起去了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只是轻微扭伤，休息几天就好。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送顾云间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很沉默。
"怎么了？"谢清宴问。
顾云间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今天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谢清宴拍拍他的肩，"朋友之间不就应该互相照顾吗？"
顾云间看着他，欲言又止。
到了家门口，顾云间突然说："下周开始，我要去便利店上晚班。"
"为什么？不是说不去了吗？"
"要攒钱。"顾云间轻声说，"买参考书，还有...大学的费用。"
谢清宴皱眉："我可以..."
"不用。"顾云间打断他，"我自己可以。"
谢清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那...我晚上去陪你？"
顾云间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好。"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谢清宴突然伸手，轻轻抱了顾云间一下。
"加油。"他在顾云间耳边说。
顾云间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抱住他："嗯。"
这个拥抱很短暂，却让两个人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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