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却比前方的道路还要沉闷。
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尤金沉默地坐在角落，脸上的淤青还没消，罗西塔靠在窗边，盯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格伦和玛姬靠在一起，指尖紧扣，但谁都没有开口。
亚伯拉罕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车内的安静让发动机的低鸣声变得格外清晰。
我抱着撬棍，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森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回到瑞克那里，但这次的“回去”并不是带着胜利的消息
原本的目标没了，未来也变得模糊。
没有人开口。
车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和偶尔的叹息。
几天前，我信誓旦旦地想着“华盛顿有希望”。
现在，我从骨子里体会到“希望有多恶毒”。
这一切，太讽刺了。
车子刚停下，我就看到米琼恩、神父、卡尔站在教堂门口，但里面全是丧尸的声音。
……他们怎么在外面？
我一跃而下，第一反应是冲向卡尔。
“Carl.”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甚至没想过自己现在的语气是不是太急切。
只是下意识地想确认他还在这里。
不假思索地，我走过去，直接抱住了他。
“Whoa—”
从希望到失望，从愤怒到绝望，我已经筋疲力尽。
我闭着眼睛，脸埋在他的肩膀附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点颤抖。
他沉默了一秒，像是在消化我的情绪，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抬起，回抱住了我。
他的动作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甚至还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但那只手臂收紧的力度，让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努力憋住了，可是眼泪还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是真的想念他。
明明……只是一整天没见，可我却觉得像是久别重逢。
………………
卡尔看到消防车驶进教堂前的空地时，心跳意外的快了一拍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分别，甚至习惯了那种“可能再也见不到某个人”的紧迫感。
但当消防车停下，门打开，熟悉的身影跳下来时，卡尔还是不受控制的虚握了下手
——她回来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她已经走了过来。
她的动作比大脑更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
卡尔微微睁大眼睛，身体僵了一瞬。
简的力道不重，抱得甚至有点克制，但卡尔还是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力道微微收紧。
她在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疲惫。
这种感觉卡尔很熟悉，是那种被世界狠狠摔在地上、所有希望都被碾碎之后的疲惫。
他几乎能感受到她凌乱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带着一丝克制到极致的压抑感。
简从来不会这样。
她不会表现得这么脆弱。
她一向是倔强的、锋利的、满是攻击性的，像一把刀，哪怕偶尔会露出温和的一面，但刀刃始终藏在鞘里。
她总是嘴硬，总是要逞强，总是要装作自己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可现在，她抱着他，像是所有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卡尔僵在原地，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只能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缓缓收紧手臂。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还没缓过来。
“I’m back.” 她的声音埋在他的肩窝里，带着一点闷闷的鼻音。
卡尔垂下眼睫，轻轻地应了一声：“Yeah.”（“嗯。”）
……………………
玛姬就收到了消息——她的妹妹还活着。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虽然我不认识她，但在这个啥呗世界“有一个人活下来”已经足够算是“好消息”了。
至少，这让玛姬看到了希望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见过太多失去，但重逢——这还是第一次。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一点希望？
也许，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以死亡结局。
我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上了消防车，前往医院去接贝丝。
到了地方之后，我作为“孩子序列”之一，被安排留在车上和卡尔一起照顾朱迪思。
我能理解。
我不是战斗人员，他们也不想带着我去冒险。
但留在车上等待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煎熬。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至少，我们能看到一点光。
可当他们回来时，整个队伍气氛却死寂一片。
玛姬崩溃地坐在车上，泣不成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崩溃了。
我第一反应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受伤了，然后我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玛姬的妹妹。
她没有回来。
我抬头看向卡尔，他的脸色很沉，眉头紧锁，手指死死扣着枪，像是在拼命忍住什么情绪。
我彻底明白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温柔。
希望——只是让你摔得更痛的陷阱
玛姬几乎是在绝望中熬过了接下来的时间，而我们没有停下脚步，又跟着诺亚去寻找他的家乡，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新的庇护所。
但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诺亚的家乡早就已经沦陷，一片死寂，废墟里只有残破的尸体和还未腐烂完全的血迹。
我们没有找到希望，反而在这里——
失去了泰尔西。
泰尔西
在这个世界，一个温柔的巨人，就这么死了
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在告诉我，它不值得留恋。
这短短一周时间里，神父已经主持了三场葬礼。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低头祷告，嘴里念着“愿主保佑”之类的话，可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了吧。
我看着泥土覆缓缓盖住泰尔西的身体，看着玛姬死死盯着地面，看着诺亚沉默地站在墓前，神情麻木。
我想起之前的自己，天真地认为萨沙是幸运的——
她有哥哥，有男朋友。
但在末世，幸运是一种诅咒。
没有人能幸运。
没有人能幸存。
我们不断地奔波，不断地寻找“终点”但到头来，这里从来都没有终点。
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继续走。
这……太绝望了
队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没有人开玩笑，没人再去谈论未来，所有人都沉默地走着，每天例行检查装备、找水、狩猎，重复着单调又绝望的生存模式。
这两周里，我依旧和卡尔待在一起，照顾朱迪思，轮流放哨，清理路上的零散丧尸。
他话不多，我也不多。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坐在夜晚的篝火旁，我盯着火光，他盯着刀子，谁都不说话。
卡尔一直是一个……若有似无的存在。
我不是说他真的存在感低，而是——他总在我身边，但又不会太刻意地待在我身边。
比如队伍休息的时候，他会站在不远处，偶尔看我一眼。比如大家分头行动的时候，他不会主动来找我同行，但如果我们正好走在一起，他也不会拒绝。比如晚上的时候，他不会主动跟我聊天，但如果我跟塔拉斗嘴，他一定会在旁边听着，偶尔接一句。
他就像一把常备的武器，随时在身边，但又不会过度打扰。
我没说，但其实……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
而在这两周里，我逐渐注意到了一件事——
有个人一直在观察我。
最初，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经过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我终于在某个傍晚确认了目光的主人——
一个灰发女人。
好像叫卡罗尔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深沉，皮肤被太阳晒得粗糙，但那双眼睛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她一直没有接近我，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但她总是在不远处观察我。
那种目光，不是简单的“注意”，而是带着某种评估的意味，像是在观察猎物的行动，又像是在衡量它是否值得靠近
她的目光让我有点不自在。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身上寻找某种答案。
嗯……最近在玩燕云十六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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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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