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雾在午后才散。曳衡三人沿着绢行掌柜指供的方向,走进城西一条偏僻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座看似废弃的书楼,门匾早被风雨剥落,只剩“——观”两个字隐约可见。
陶言昔推门,灰尘扑面而来。楼里空无一人,唯有中央的长案上摆着一只铜盆,盆中静水映出天光。
曳衡走近,看见水面上漂着数枚金属叶片,形状与绢行暗钮下的一模一样——三瓣莲,星点居中。
“看来这不是一枚。”陆芮行低声说。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淡青长衫的女子缓缓下楼,眼神清冷,眉间似有一抹淡痣。她的步伐很轻,像是测量过每一块木板的承重点,踩下去几乎无声。
“是谁动了铜盆?”声音不急不缓,却像带着某种衡量意味。
陶言昔挑眉,反问:“你是谁?”
女子看了看三人,又看向盆中的叶片,伸手将它们一枚枚按入水底,“你们若是为了谯台的事,就该知道,不是每个破坏者都在敌营。”
曳衡盯着她的手——修长而有力,指根微茧,显然习惯执笔,却也能精确控制力道。
“你什么意思?”
女子淡淡道:“塔心的频率,是人为设定的。有人想让它崩,也有人想借它听。”
“借它听?”陆芮行不解。
“塔心是个放大的耳。”女子抬眼,眼神第一次带了点锐利,“南城的风声,传得比驿站更快。”
她走到案前,从铜盆底捞出一枚刻有不同纹样的叶片递给曳衡——三瓣莲的外圈多了一圈细细的刻度。
“这是计时的标记,波形和刻度配合,能推算出消息经过的方向和距离。”
陶言昔接过叶片,仔细端详,低声道:“这手法……是宫里的制钟司才能做出来的。”
女子抬手将长衫袖口一折,露出一段暗色内衫的纹样——是制钟司的符号,但被她刻意颠倒。
“我姓岑,岑归雪。”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我不替朝堂,也不替外敌。我替自己。”
她转向曳衡,“塔的事如果要查,就得先知道谁在用它传什么——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岑归雪在水盆边的椅子上坐下,指尖敲了敲铜盆边缘,声音在空楼里散开:“三日内,帮我拿回一件东西——在北郊废宫的凌霄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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