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比来时更冷。北郊荒地上的风裹着细尘,刮得马车帘子啪啪作响。
岑归雪坐在车内,双手扣着那对金匣,不言不语。
“你确定我们没人跟踪?”陶言昔挑起帘子向外望,视线掠过灰白的野地。
“现在有了。”岑归雪淡淡道。
话音未落,车夫忽然勒住缰,马匹长嘶,车子猛地一顿。前方的土路上,立着一把撑开的油纸伞。
伞柄靠在一个女人肩上,伞面是墨色,边缘绣着一圈极细的银丝,风一吹像波纹。
女人没动,只抬眼看了过来——她的眼尾极长,目光像是把人剥开来看骨头,又慢慢盖回去。
她穿着素色直裾,腰间垂着几串骨节状的饰物,随步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声。
“交出来。”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是直接贴着耳骨说话。
陶言昔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你是什么人?”
“借路的人。”女人笑了笑,却不露牙,“我只借东西,不杀人。”
曳衡下车,站到岑归雪前面:“如果我们不借呢?”
“那我会用手。”女人举起空着的那只手——拇指微弯,四指张开,掌心的青筋在风里微微跳动。那是某种掌法的起势,却和江湖上的路数都不同,像是专门针对人体某个脉门。
曳衡盯着那只手,想起在旧谯台修理铜铃时读过的《内营图》——这种姿势会先让对手心率错乱,再用掌根制住喉口。
她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重心下沉,肋骨外张,肩胛微收,脉搏稳住。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笑意加深:“嗯,会调息的人。”
岑归雪忽然上前半步,将金匣从袖中取出,却没递过去,只在掌心翻了个花,像是在给谁看一个刻纹。
那女人的眼神一顿,手势收了回来,“原来是你的人。”
她转身收起伞,走了两步又回头:“我叫——槐渚。”
油纸伞转开,墨色伞面在风里成了一朵旋开的花,没几息,人影已消失在荒地尽头。
车厢里,陶言昔低声道:“她是七州外派来的?”
岑归雪没答,只将金匣重新收好,看向曳衡:“你刚才的手,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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