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水意像是从深渊里伸出来的指尖——没有重量，却精准地扣住了陶言昔的脉搏。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耳内的潮声被一阵低沉的轰鸣吞没，像海底火山在极远处爆裂。
“别回头！”岑归雪的手伸了回来，指尖几乎擦到她的袖口。
陶言昔咬住牙关，脚腕猛然一绷，顺势将那股水意扯断。就在她跃入光门的一瞬，一道细细的金纹顺着小腿一路没入皮肤，烙在了血脉深处——冷得发颤，却并不疼。
光门在她背后合拢，潮声彻底断绝。
她跪在潮台的石面上，胸口剧烈起伏，掌心还残留着湿意。
顾霁寒走近，目光先落在她的脚踝上，那里没有任何可见的痕迹。
“它记住你了。”
她的声音平淡，却像在宣判某种长久的牵连。
“什么是——它？”曳衡蹙眉。
“海主意识。”顾霁寒抬眼看向穹顶，“观海台只是它的一个窗口。每一次对潮，都是它在选择要标记的人。”
她停顿了下，目光在三人间划过，“被它标记的人，下一次再进潮域，就不需要路引——但同时，你会被它的节律牵走。”
“牵走是什么意思？”岑归雪问。
“跟丢自己的步子，直到它把你带到想让你去的地方。”顾霁寒的语气没有起伏，“有些地方，回来要一辈子。”
陶言昔低下头，鞋底渗着一层薄水，正顺着潮台的缝隙缓缓流向外缘。那股冰凉像是从骨缝里往上爬。
顾霁寒收回目光，转身向内院深处走去。
“明日去刻盘楼。你们该见见它的全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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