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环的旋转渐渐加快，海面卷起的浪像无数锋利的鱼鳞，在环边一闪一闪。
陶言昔仍踩在那段空白潮线上。
她试过按照之前的节律跑，但脚下像失了呼吸——每一步都比心跳快半拍，仿佛有人在暗中推着她往外走。
“别硬顶！”
岑归雪一个转身，顺势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有潮线的那半边。
可就在她们踏入刻纹区域的一瞬，耳边忽然响起极轻的一句话——像在水下说话，带着被吞没的回音：
“你来过这里。”
陶言昔的瞳孔微缩。
那声音并不陌生，却又想不起是谁的。
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她也曾站在这环上，脚下同样是空白的纹路，海雾比现在更浓，旁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笑。
环面猛地一震。
曳衡在不远处沉声道：“外环在换节律。”
三人立刻分开，各自沿着不同的潮线奔跑。
刻纹像被海水灌入般亮起，金色的线条延伸向中央。
唯独那片空白依旧沉寂，像是被切掉的海域——不仅没有纹路，连旋转的力道也在那里消失。
陶言昔在边缘瞥见顾霁寒的身影。
他站在内院石门上方的看台里，神情冷淡，手中转动着一块圆形刻盘。
刻盘的外缘正好有一处缺口，与她脚下的空白潮线完全重合。
“是人为的。”她喘着气低声说，“有人在潮盘上挖了个洞。”
岑归雪目光一凛：“那洞是留给谁的？”
曳衡没回答。
因为外环在这一刻骤停，海面也随之静了下来——像一口收紧的气息。
而环中央的金色纹路，忽然汇聚成一个符号，那符号的形状，陶言昔觉得自己似乎在梦里见过。
风起，雾散。
她们被推下外环，落在海桥的另一侧。
顾霁寒走下看台，目光淡淡掠过她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说了句：
“回去，明日换一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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