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索近年来虽被解了禁足,但一直意志消沉着,今日又到了他去查看阵法的时候,他垂头丧气的走在去松耘殿的路上。
松耘殿的正殿如今除了他和上神,谁也进不去,因为这里面运转了一个与外界相连,极其重要的阵法,是他在大半年前被解禁时,上神要求他合力布下的。
他推开正殿的门,打算同以前一样稍看一眼,只要那阵法还完好着就不用管它。
可是当他推开门,那阵法却消失了,殿中的空旷玉石砖上,只剩下一圈深深的符文印记,而本该在阵中运转着用来承载阵法的那柄剑,现下却掉落在地面上。
白索大惊失色,匆忙往回跑去。
他猛的冲进崇屺殿,打断了正在作画的崇屺,呼哧的喘着粗气道:
“上神,不好了,松耘殿的阵法已破,刑罚天神管辖之地的青玉剑影被人闯了!”
崇屺手中的画笔掉在了素宣上,他飞快的绕过书案往外走。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蚺?”
白索紧紧跟在他身后,
“应该不是,阵法不像是近日才破的,青玉剑影也只对与松耘有过牵连的灵物起作用,蚺君他是您后来点化的,与松耘没有直接联系,恐怕……”
崇屺替他确定道:“恐怕是那祖孙两个!”
话一落音,他就消失在白索的眼前,白索知道他是去松耘殿查看情况了,于是又往松耘殿追去。
看到他在道上飞跑,正陪着兮屏散步的風大声的朝他问到。
“出了什么事,你跑什么?”
白索丢下一句——出大事了,人就一晃没影了。
兮屏有些担心道:“你快去看看吧,我自己走走。”
“好,那我去看看,你小心点。”
風丢下兮屏,幻化原身飞速往松耘殿方向刮去,他到的时候白索也刚刚到。
只见崇屺正拿着那柄系灵钉锻造而成的剑探查,看来这阵破之时,应该是在蚺回来之前,以蚺原身的行程速度,现在应该快到天脊之处了。
他将系灵钉放进桌上的托盘里,忧心道:
“我得去看一下松耘,确认一下他有没有事,再将那两个孽障处理了。”
風急着问他:“什么孽障?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索一脸愁容的解释道:
“若没预料错,该是鹿霍和兮朗偷跑到松耘的投生之地去了,虽为了避免被刑罚天神发现,上神降低了这阵法的威力,但这阵法传送过去的剑影很灵,被斩的人一定是身负松耘的灵力,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被杀死。”
風一听也担心了起来,但他不想崇屺冒险再去闯一次同僚的管辖地界,便道:
“崇屺你先别急,我来去快,又不会被天脊阻碍住,我先去看看,如果有事,我和蚺定会保松耘平安。”
崇屺抚摸着腕上的琥珀珠串,它并没有什么异样,相信松耘也还安然着,但崇屺还是不放心。
“不如这样,你先去,我随后到天脊附近等你,若松耘没事你就回来,帮我告诉蚺,务必看顾好松耘,不要再离开他半步。”
“好,那我先走。”風答应后便对白索嘱咐:
“兮屏就麻烦你先帮忙照顾一下。”
“我会的,快去吧。”白索催道。
自从知道鹿霍联合兮朗害了素馨和她的两个徒儿,甚至连他自己的弟子兮妧和兮屏都不放过,白索就无比痛恨自己当初听信了他的谗言,放跑了他们祖孙两人,所以他尽全力助上神锻剑布阵,只希望能抓住他们。
易阳观后山一个被封闭住的闭关洞府中,巨大的阵法正在运转,常绿已经昏迷着困在这阵中个把月了。
观内的道士们都以为是他师父不在,所以他跑出去玩了,也没有人太在意,只是玉英观主有些不放心,怕他会出事,所以派了几个弟子下山去寻找。
“高祖,他虽是用化形后的身躯直接投生为凡人,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我们还是打不开他被封禁的灵脉,这阵法还能行吗?”
兮朗有些急,他偶尔出去会听到观里的小道士议论,说常绿不见了,在他师父回来之前,万一还找不见,他师父怕是定要与观里寻麻烦。
若是他们在蚺回来之前还搞不定,只怕到时候会进退两难。
鹿霍比兮朗更急,照古籍上所述,这个阵法在半月之内就可将常绿的灵脉解封,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灵脉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再等等,若明日阵法停止后还是失败,那就只有一个方法能得到他的灵力了。”
“什么方法?”兮朗心中有些猜测,但他不敢确定。
“夺舍!”
鹿霍眼中发出恶毒的光,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获得松耘灵力的,这磅礴淳澈的灵力直接关乎他将来能否顺利飞升。
果然!
兮朗没有想错,看这阵法,就算等到明日也是根本无用的,那到明天高祖就会霸占松耘所有的灵力,甚至是他的身躯,这绝对不行!
他每天提心吊胆的在高祖身边伺候,为的就是活下去变强大,如果就这么像个仆从一样,一直跟在高祖后面,就算是高祖将来飞升了,他也决不会有出头之日!
兮朗强压着心中的不甘,顺从道:
“既然高祖预备用这方法,那兮朗就出去准备一下,若明日这阵法不成,兮朗就来替高祖护法,让高祖尽快获得松耘的灵力和躯体。”
鹿霍看他没有任何意义,眯眼道:
“夺舍的话他也只能承载一人的魂,你就不想要他的灵力?”
兮朗露出了真切的目光,
“若是能得到他的灵力兮朗当然想要,可这都第二次起阵了也没什么反应,与其纠结那么多,最后什么也得不着,不如就让您直接夺他的舍,等将来您飞升后,把兮朗给点化了,兮朗不也可以跟随在高祖身边永世长存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枉我信任你一场。”
鹿霍颇为满意的夸了一句,兮朗还算听话,这一路也帮了不少忙,他还是挺看好这个后辈的,总之,比起那些个儿孙,兮朗还堪用的。
第二日一早,兮朗打开洞府繁复的封闭阵法,端着茶水走进去,他们不是真正的闭关,吃喝都无所谓,鹿霍见兮朗给他到了茶,便端起来喝下了。
阵法的时限自动停止后,常绿歪倒在地上,鹿霍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他的灵脉仍然是封闭状态。
他重出一口气,吩咐道:
“将他弄醒,我来起阵跟他换魂。”
“好。”
兮朗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在常绿的鼻尖放了一会儿,很快,常绿醒了过来。
一个来月的昏迷,正常人的体能早就耗尽了,常绿非常的虚弱,兮朗松开他后,他就又浑身无力的趴在了地上,他看清面前的人后,无光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陆箮?不……你到底是谁?你抓我要做什么?”
兮朗没有做声,他看着眼前的常绿,这个松灵就算是投生为凡人,也是过去的那张脸,只要他一看见,就会想起那年在松耘殿前院门口,他对自己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当时本就在高祖面前苟延残喘的他,更显得卑微渺小。
如今他落在自己的手里,真是世事轮转,好不快意!
“你……你们到底是谁?”
常绿用尽全力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这才发现洞府里还有一人。
“你已经快要死了,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你曾经是我踩在脚下的蝼蚁,现在,我需要你这具身躯,我要成为你,也许将来,我还会去拥有你曾经的爱人,呵呵……哈哈……”
兮朗此时已经像个疯子一样,他背后正在着手起阵的鹿霍,已经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愤怒的指着兮朗质问:
“兮朗……你竟敢给我下毒!”
兮朗转过身,朝鹿霍一步一步走过去。
“对,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这可都是你教我的啊,高祖!”
“你,你……”鹿霍的脸色发乌,喉咙很快因为毒素蔓延而充血肿胀,不能再发出声音了。
兮朗弯下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鹿霍,他露出森森白牙,朝着鹿霍哂笑道:
“呵呵……你想问我怎么会带着毒药对吗,这可是高祖你亲手交给我的啊,怎么样,钩吻的滋味,不错吧?
哼,我原也不打算这么快下手的,只想等我有实力了把你的灵力也纳为己用,可是你太贪心了。
不过现在给你吃了也不亏,就当做是让你早点儿去给那些,被你夺了灵力的师弟师妹和子子孙孙们赎罪吧,哈哈…………”
鹿霍的面部七窍开始冒出乌黑的血液,他到死也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贪婪反噬,让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子孙,用自己亲手交给他的毒药把自己给毒死了。
待鹿霍断绝气息之后,兮朗踱回常绿身边,他的右手断腕处快速生长出鬼眼藤,紧紧的缠住了常绿,他将常绿拖到了刚才鹿霍画下的两个交叠的法阵上。
常绿心中充满了恐惧,从小到大,他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这个叫陆箮的妖道刚刚毒死了一个人,现在是又要来要他的命吗?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毕竟你的身躯我还有用,很快我就会代替你活在这个世上了,你再也不用当一个废物,你开不开心?”
兮朗早就在前段跟着鹿霍抓捕平民夺舍的时候,学会了如何启用这阵法,他将常绿扔在其中一个阵法的中央,用刀割开了常绿的手掌,鲜血很快流了下来,滴在了阵法的符文上。
常绿无力的倒在阵法上,疼痛让他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旁边死相难看的鹿霍,眼中流下绝望的泪水。
早知道他就嘴甜一点,在道观里拜个师父学点法术了,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他这就要死了吗?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对了,师父是不是该回来了,他知道自己被抓了吗?他不是说那个附身任堇琰的上神和他是恋人吗?那他会不会来救自己呢?
他可一定要来啊,不然将来再见面,他所面对的可就是这个妖道了!
虚弱疼痛中的常绿,思绪混乱的好像在回光返照着。
而在这闭关的洞府之外,易阳观里已经闹翻天了。
我是越来越懒了,文中谁开口说的话,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什么态度,能省的我都省了,我感觉这样略过之后简洁了很多,不再那么啰嗦了,呵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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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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