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最先祭拜完出来。
凑到徐未眠眼前道:“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去参加了越野比赛,你们别说漏嘴啊。”
徐未眠“嗯”了声,又问:“你爸妈什么时候跟我老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老师还和联盟首富这么熟。”
祁宇挠头道:“我哪知道,来的路上我还纳闷他俩啥时候跟联盟秘书长这么牛逼的人交朋友了,哦对了——”
祁宇猛一拍手,忽然想起来似的:“春天给我发消息说她有事想找你,能把你光脑账号推给她不?”
“可以。”徐未眠朝灵堂内扫去一眼,晏时津正在将祁宇父母送来的花挑选位置,她随口问,“你知不知道春天家人的消息?”
“才认识多大会儿啊,我哪那么自来熟问人家家人。”祁宇摸摸下巴,“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春天和那位晏司长长得还蛮像的,还都是那么特别的银白色头发,我感觉他自己都生不出来这么像的。”
徐未眠:“……”
这话差点被忙完过来的晏时津听见,怕人家觉得自己是个背后爱议论别人的人,祁宇提高音量转移话题,左瞧瞧又看看:“嘟嘟呢?给我摸摸呗。”
“在家呢。”
“哦哦,好吧,我能去你家摸摸它吗?”
徐未眠:“你带点粮食,随便你摸。它嘴巴挑得很,营养液营养膏可不吃。”
祁宇有的是钱,有价无市的新鲜事物对联盟首富之子来说小菜一碟,徐未眠顺利为嘟嘟找好了长期饭票。
送祁宇和父母出去时,在殡仪馆门口撞见了几十名相携而来的内阁官员,都是生疏的面孔,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全是还没有接受过毒打眼神清澈的应届生,应该是这个月内阁入职的新人。
大概是被安排来当为六天之后两位秘书长的葬礼做苦工的。
只不过其中大半的新人身上,都佩戴着一枚莫尔大学的校徽,徐未眠送走祁宇父母后,回头就看见有三四个人围在晏时津面前,听上去都是律政司今年的新人,很热情地请教晏时津的经验。
徐未眠还没来得及同情,一帮出乎茅庐的学生就朝她涌了过来,要签名的,要合影的,表达爱意和崇敬之情的。
徐未眠没什么心情笑脸相迎,更受不了一群黄鹂鸟叽叽喳喳地围着她的耳朵叫,签了两个就婉拒了所有人,自己进了殡仪馆。
晏时津足足十分钟后才回来。
徐未眠问:“今年内阁新入职的人看上去都是首都星大学的?”
“嗯。”晏时津说,“也基本都是第一星系出身。”
徐未眠皱了下眉:“内阁不是对官员出身比例有严格要求吗?就连七位秘书长也都是从几大星系各自选举。”
“这个传统这几年基本已经快消亡了,卡尔文和西泽不都是第一星系出身吗?”
徐未眠含混地应了一声,低眉时神情淡淡。
晏时津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止内阁,军委现在80%的新鲜血液也都出自第一军校,似乎没有人将选拔范围局限在这两所学校,但事实的趋势的确在越来越集中。”
徐未眠抿唇,不发一言,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两人在殡仪馆待到了天色渐暗。
徐未眠盯着将葬礼的所有环节安排妥当,才放下心离开。
她原本打算去见见安德烈瓦,却收到了舅舅的消息。
开口就问关于她拒绝了司令提名这件事。
徐未眠没回,也懒得回。
一想就知道现在无论回徐家、公寓还是军委内阁都有人在等她就心烦,转头问晏时津:“你晚饭打算吃什么?”
也不管他欢不欢迎,徐未眠主动道:“你家有空房间吗?”
晏时津:“……”
“我如果说没有呢。”
徐未眠想了想:“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家宾馆,没关系的。”
晏时津:“……”
她语气很正常,晏时津却似乎听出了一丝别样意味,在徐未眠要上飞车挥手再见时,面无表情地说:“有。”
直到跟着晏时津到了他家门口,徐未眠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的晏司长格外好说话这件事。
她没纠结这种细节,只要能躲开徐堃的唠叨,避免一段冲突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晏时津的住处离内阁很远,飞车快跨越了半个莫尔星才抵达目的地。
他没住在律政司提供的公寓,映入眼帘的房子很漂亮,一眼注意到那幢白色小屋前的小花园。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穿过茂盛的草坪从木栅栏延伸至屋前的廊檐下。
天已经黑了,徐未眠分辨不出院子里都种了什么,但闻到了清清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是什么,有点甜。
推开小门的瞬间,几盏淡黄色的灯依次亮了起来,徐未眠这才看见两侧高低错落的花草,最显眼的是一棵搭在墙边的蔷薇花树,开了很多淡粉和白交错的小花,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底下的墙根边种着一排的鸢尾和蝴蝶兰,还有很多徐未眠没在现实中见过的品种。
不过院子里最大的那棵樱桃树她认识。
“都是你养的?”
“嗯。”晏时津推开房门,“我母亲的业余爱好是研究这些地球植物在宇宙环境中的生长与繁衍,很多都是她留下的种子。”
徐未眠跟上,等进入屋子,看见里面四处可见的植物身影,被暖色的光一照,整片空间都变得温馨无比。
几乎都是仿实木材料制作的家具,木色和花草的颜色点缀着整个空间,如果不是智能家居系统提示欢迎回家,徐未眠几乎要怀疑自己进入了历史书上模拟出来的古代地球时期家居风格展示栏目。
她怔愣之时,一双拖鞋摆到眼前。
徐未眠飞快换上,礼貌地说了一句打扰了,就一点也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并征询:“我可以看看你家吗?”
“随你。”晏时津消毒净手后朝食物储藏间走去,出来时手里拿了一袋新鲜蔬菜。
“你要给我做饭吗?”徐未眠很不客气,“有肉吗?”
晏时津微微一动,露出压在蔬菜下面的牛肉和里脊。
徐未眠眼睛看上去很亮。
晏时津解释的语气:“叶希送来的,不解决掉会坏。”
主要想表达并不是特意为你做,不要误会的意思。
“嗯嗯。”徐未眠很上道,“我帮你解决。”
她一点也没想多。
晏时津在走向厨房前却又多看了她两眼,神情莫测,徐未眠顺了他的意他倒似乎也没多高兴的样子。
徐未眠只在客厅区域转了转,光脑震动,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后看见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显示春天。
通过后没两秒,就收到了新信息。
春天:联盟卫生部解决疫苗问题没?
徐未眠:还没。怎么了?
春天啪啪发来五六份文件,最后一份竟然是疫苗研发报告。
徐未眠不免震惊:你搞的?
春天:嗯呢。
春天:我也没实验条件,你发给病毒研究所的人,让他们看看能不能用。
徐未眠:你主业是?
春天:毕业即失业的医学生啊,医疗舱能干我们99%的活,我还在愁以后转那一行呢,不说了啊上将,我又找了个兼职,得赚钱去了,拜拜。
徐未眠:好的。
“乘风,这疫苗能用吗?”
“稍等,将军,正在模拟结果。”乘风很快道,“从理论上来说,方案可行,建议进入下一步临床研究。”
“发给研究所负责人。”
“好的。”
晏时津正好这会儿从厨房出来,他脱掉了那套制服的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下摆没入裤腰,袖管卷了几折,领口的扣子也开着,半边锁骨若隐若现。
徐未眠看着他走进储藏室,张口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晏时津拿了半块姜出来后,才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未眠跟上人朝厨房走去,她没进去,倚在门边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以前有个妹妹。”晏时津拿起小刀为生姜削皮。
“以前?”
“提前分化的腺体被摘除后基本都会死,她是第一个被雷德蒙进行腺体催化的实验体。”
徐未眠怔了怔。
她还没有追问,便听晏时津主动地说:“雷德蒙有个妹妹,她给我移植了人工腺体。”
“联盟似乎没有人工腺体技术,这是被禁止研究的项目。”
“她或许只是想试试我能不能活下去。”晏时津淡淡地说,“比起失败率,存活率不值一提。”
话题沉了下去。
晏时津打开了排气系统,准备起锅烧油。
“你妹妹会不会也活了下来?”徐未眠的声音响起。
晏时津的动作停滞一瞬,声音混杂在通风系统的嗡嗡声中:“我不知道。”
“你觉不觉得春天……”
他看过来一眼。
徐未眠又问:“你不确认一下吗?基因检测要不了几分钟。”
里脊肉碰到热油后溅起滋滋不断的响声。
徐未眠看见晏时津微抿的唇角,似乎明白他的沉默是为什么。
她正要绕开这个话题,紧急通讯的提示音打破了平静。
接通的瞬间,伊芙琳焦急的话语传入耳中:“安德烈瓦死了!”
徐未眠和晏时津赶到安全部时,安德烈瓦的尸体刚刚被清理。
三位秘书长愁云惨淡,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军委的人也在场。
“怎么回事?”
“从安德烈瓦体内检测出了一种新型联吡啶杂环化合物,能直接灭活蛋白质,破坏人体细胞结构,只要十秒就能致死。”伊万说,“可是除了安全部的人,根本没有人能接触到安德烈瓦。”
“是自杀吗?”徐未眠问。
“不是,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和药品,关押之前我们的人亲自搜过身。针孔在后背,如果是自杀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别扭的位置。”
徐未眠:“从审讯完到发现安德烈瓦死亡这段时间,所有接触过的人全部进行审问。”
戈遇带着特调处二队的人急匆匆赶来。
“不用了,我找到人了。”
他向后挥了下手,一具尸体被人抬进来:“半小时前在这名安全部工作人员家中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死亡时间为今天清晨七时前后。”
他话音落下,一旁安全部负责人大惊失色:“可他刚才还在这里!”
晏时津撩起被抬进来的尸体身上的白布。
只扫过一眼,对上徐未眠询问的目光后,道:“被复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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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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