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杯子容沉洵感觉自己的手和捂不热的冰块没两样了,放在口袋里都不变暖和,反而让温度溜得愈发快。
叶观棋如同变戏法般出个暖宝宝,隔着布料贴在容沉洵手上:“这么拿着,过会就热了。”
“你平时都不带这个,从哪变出来的?速速说来。”
叶观棋轻哼一声,故意将凉丝丝的手背贴到他的脖子上:“我妈放的。”
容沉洵被冰得吱哇叫,往旁边跳了几步,故作生气地说:“不安好心,肯定是想谋害我——”
“好好,那我请你吃关东煮当赔礼?”
“那我要三倍豆泡!”
······
又是一个周三,容沉洵早早收拾好书包放在桌上,放学铃响起立马冲出教室,三步并作一步地下楼梯,看得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引发踩踏事件。
离校门仅剩一步之遥,容沉洵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喊,是他们班那位插着鸡毛当令牌的班长,不用看都能知道来意。他权当听不见,准备按照约定去学校附近的小路等叶观棋。
李伟忽然冒出来挡在容沉洵面前,不耐烦地看着他:“老师喊你去洗茶杯,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抱歉,我有急事。”
”你确定不洗?那我可要告老师了!”他语气里满是威胁,仿佛这件事有多重要似的。
容沉洵强压着脾气,语气依旧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那你去洗?”
“老师说了,一定要你去!”
叶观棋手里拿着两个书包,不紧不慢地走到容沉洵身旁,淡淡地看了李伟一眼:“家里有事还要优先帮老师洗茶杯,好风气。”
听他这话,容沉洵立马开口说:“那怎么办?我不回家光待学校干活?你干脆让我把校长和所有老师的茶杯都洗了。”
李伟伸出食指指着他们半天没说出话,随后气急败坏地丢下句:“洗个茶杯能耽误什么时间?你等着!我这就和老师说!”
叶观棋看着对方的背影微微挑眉,隐隐带着些许嫌弃:“你们之前班长林天骄?怎么就换成···”
“他非得要咯~性格人品通通不行还成绩差的班长我头一回见。”容沉洵平时很少跟叶观棋提起他,因为觉得多少沾点晦气,“擅长甩锅、造谣、惹麻烦外加做什么事都不公平。”
“我之前好像和你提过他给人穿小鞋?就是因为去问老师能不能换班长。”
“那你后面有可得煎熬了。”
“就是啊···零食都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了。”容沉洵假装捧着自己破碎的心,语气哀怨。
“可惜了,我同桌说有位阿姨卖的地瓜饼特别好吃。”
容沉洵双手弯曲,比了个爱心:“我好了,走走,我请客。”
······
隔天早晨的自习轮到语文,容沉洵百无聊赖地念着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文,食指压着圆珠笔在桌面上滚来滚去。
早自习半小时蛮无聊的,他都准备把mp3拿出来听歌了,消失的李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喊他去见语文老师。
办公室只有王金萱在,不知道是她有意支开别的老师还是只有她闲着不去看早读。
“沉洵啊,昨天小伟喊你过来洗茶杯,听说你很不愿意啊?”王金萱端着茶杯,轻轻吹着上头的热气,“老师喊你呢,也是看重你,不要觉得是惩罚,知道吗?”
道貌岸然的话语,实际上满是自私。
容沉洵微微歪头表情带着懵懂,语气却平淡得像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昨天家里有事情,我和李伟说了。”
“家里有事啊···”王金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将茶杯放在桌上,朝他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老师再见。”希望能再也不见。
所谓家里有事不过就是种拒绝,容沉洵不信王金萱会听不懂,就是想让人心甘情愿帮她扫办公室罢了。
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她都不要脸了,还指望我能要脸吗?
教室中,一本本语文书摊开放在桌面上,容沉洵将平时画图用的素描本压在书本上,强行将注意力扯到未完成的画上。
······
早上前两节都是数学课,跟晴天霹雳没差,通常张生会让被罚站的人下课休息一会,然后第二节接着站。
容沉洵已经懒得听他讲课了,反正不论是认真听讲还是趴着睡觉,都一样有概率被抓起来。
每年叶观棋送他的生日礼物都不便宜,要么是JC家的玩偶要么是些又可爱又贵的挂坠,知道价格的那些加起来都快五位数了。
所以容沉洵想送他一套非常规款的象棋,预售三个月,正好能赶上他生日,除了死贵没别的缺点。
买是能买得起,但是买完他就可以告别下午茶了,和朋友聊到这件事时,对方推荐他上网接稿来赚取零花钱。
自打四岁后容沉洵到现在都没断过学绘画,水粉、水彩手绘和iPad板绘他都画得来,可惜他对接稿约稿和那一系列名词完全不了解。
几位朋友以一杯奶茶为报酬,帮他做出了价格表和详情条,昨晚总算是在他们的指导下上架了。
此刻他忧心忡忡地想着生意特别惨淡怎么办,毕竟一张的价格快抵得上他一个月零花钱了。
今天张生的心情似乎特别差,第一节课抓了七个人回答问题,临近下课时又以「你在课堂上睡觉」为由将容沉洵也喊了起来。
假设,他的眼睛没瞎,应该可以看到我在写他刚才发的练习,容沉洵在心里来来回回地骂了一遭对方。
以往下课铃敲响就代表可以休息,偏偏张生根本不打算下课,拿着红笔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说是要节约时间,就在班级里批改他们的练习册。
幸好校长和主任恰巧来巡逻,否则张生说不定连第二节下课都不让他们休息。
·
接稿出乎意料的顺利。
小学有作业的科目就两门,容沉洵都是在学校就写完,除了上兴趣班的时候,其他空闲时间他都能拿来画画。
······
六年级的生活很闷,在两位老师的折磨下,好不容易熬过一学期,没想到第二学期愈发让人难以忍受——课程表中除了一节体育课和音乐课之外,语文和数学瓜分了余下的课时。
语文书里的内容早就教完了,现在王金萱成天让他们抄课文、词语,自己则是全办公室跟别的老师泡茶。
负责监督的人每回都是李伟,那位「有事同学上,无事我领奖」的班长,他很喜欢在老师不在教室的时候和人聊天,一旦老师过来他又变成同学「故意」不听话的「受害者」。
某天发生了个让容沉洵多年后依然记忆犹新的小插曲。
周五下午三节课都是王金萱的语文课,上课两分钟她以「在办公室都能听到你们在讲话」为由让整个班级抄「开国大典」全文,这篇课文足足有八页,不抄完还不让他们回家。
唯一的好消息是,试图以蹩脚借口的再次逃开罚抄的李伟豪被连坐了。
看着布置完「任务」的王金萱转身回了办公室,容沉洵熟练地打开mp3、戴上耳机,从抽屉扯了本科作业纸放在桌面角落,打开素描本按照旁边小纸条的要求开始画草图。
抄这些不用背、不会考的课文在他看来毫无意义,除了浪费时间精力没有半分好处,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收作业的副班长是林天骄,她权当练字了,根本没想着要写完也不打算盯着整个班的人写完,那么长的课文别说是一下午,从早抄到晚都不一定能抄完。
第三节课结束前十五分钟,王金萱在门口对着副班长说了句,所有人都交齐后放到她办公室就可以,然后拎着皮包施施然的往楼梯口走去。
李伟上交了他画了三页波浪号的「杰作」,其他人虽然要么偷工减料要么鬼画符,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他这么明显。
林天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写得如何都通过,准备等会直接放到办公室,反正老师也不会挨个检查
“你这怎么来的?”林天骄看着手里的科作业纸,上头密密麻麻的铺着字,乍一看确实像写出来的。
容沉洵闻言将藏在书包里的手机拿出,朝她微微晃了几下:“喊小卖部老板帮忙打印咯,我是抄不下去。”
虽然老师不看收上去的抄写,但太明显也不好,林天骄边调整那叠厚厚的作业的位置边说:“我也放弃了,练字也不带这么练的。下回打印带我一个,我们轮流跑去拿。”
“成。观棋来了,那我先走了,拜。”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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