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孝

“魏氏所生的孩子一一夭折,可见八字过硬,将孩子都克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不休了她,另娶一门妻子过门,便是不孝。”施德康说。

施危止冷着脸:“祖父慎言!”

还没等施危止说下半句话,施困止就像抓住了什么小辫子一般跳了出来:“好啊,施危止你竟然以下犯上,竟顶撞祖父。”

施危止听到他这不伦不类的用词皱了皱眉头,没加以理会。

施危止冷着脸道:“世人都知晓阿兰为我施家诞下龙凤双胎,此乃上天恩赐,却不曾想被奸人所害。

如今行云尸骨未寒,祖父却说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话,这番不齿的言论传出去,施家定当被世人唾弃不已。”

施危止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

施德康活了大半辈子被一个小辈说教,恼羞成怒的喊道:“人呢?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把他给我押到祁府。”

但施德康带来的下人对此踌躇不前。

施危止中榜眼后被授予翰林院正七品编修,而后三年期满到了户部当上正六品主事,一年前因献策被升为正五品户部郎中,而施危止年龄不过二十有六,假以时日定当更上一层楼。

下人本就是趋炎附势之人,况且施危止身带官身,实在不好下手。

“祖父,我看他是得了官身后就知晓家中无人敢动他,所以才敢忤逆您。

既如此,祖父不妨去告他不孝,然后将他除族,省得日后他连累了咱们。”施困止在一旁突然出声。

“困止,休要胡说八道!”

待在施德康身后的施大老爷听到施困止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激灵了,赶紧出声让他闭嘴。

怎知施困止不懂施大老爷的好意,还以为施大老爷为了施危止才呵止他,心下不高兴。

施困止冷哼一声,说道:“他施困止平日里招惹的人本就多,这一回,那祁向文死了,祁府怎么可能饶过我们。

就算这一次逃过了,谁知他后面还会不会犯什么大罪牵连我们。”

怎知,施德康听到这番话却看向了施困止,那审视的眼神令施困止针芒在背。

施困止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祖父,怎么了?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混账玩意!”施德康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施困止险些跌倒在地。

众人都没想到施德康会突然对施困止动手。

“是谁教唆你这般说的?”施德康暴怒。

施困止对施德康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退了几步,“没、没有人。”

那目光如炬的眼神让施困止心里发怵。

“蠢货!”施德康怒骂。

“把他给我拉下去仗刑十大板,半年内都不必再出院子了。”

施困止心下虽然害怕,但嘴上还是不服:“祖父,我说错什么了,我这是为了施家好啊,他施危止当官后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沾上,反倒成天惹一身腥。”

施德康听着施困止的话简直怒火中烧,胸口起伏不止。

想他施家曾经桃李满天下,来府中的人络绎不绝,父亲更是先皇的帝师。

曾经都以为施家会一飞冲天,然而到了他这一代,可谓是资质平平,他与三弟数次落榜后考中了举人,同时也止步于此。

看在父亲身为帝师的面上,三弟外放到一个较为富饶的地方做知县,而他就在京城当一名小小主簿,令世人唏嘘。

想到自己不得志,就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怎知生下的长子更是资质平庸,将将过了童试,最后只能通过捐官买了一个虚职,施家也沦为了笑柄。

长孙出生后,更是令他失望,三天背不出一首诗,字如鸡爪,不堪入目!

原以为施家就此落寞,谁知四子所出的孩子,在三岁之时就展现了他的聪慧,十二岁中了秀才,未及冠便中了榜眼,令施家扬眉吐气。

也是从他进了翰林院后,施家才得已喘息。

自施家落寞后,暗中不知多少政敌逼迫施家贱卖字画,也累得出嫁的施家女被奚落。

为了压下施家,还暗中在四子一家的出行马车动手脚,最后只有年幼的孙子被包得紧紧的,推出了马车,活了下来。

这还是父亲在世,那些人不敢明来,若父亲倒下,孙子没考上进士,恐怕施家要不了多久就要返乡了。

可他这蠢笨如猪的长孙又如何?不了解其中的暗流涌动也就罢了,偏听偏信,如此简单的计谋都能上当。

他可知什么样的人才会被除族?只有那罪大恶极,叛国之人才会被除族!

一旦用上不孝这个名头来告官,施家曾经的政敌插手进来,那慎行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人也知道自己不会上当,怂恿长孙不过是想要嘲笑施家长孙是个酒囊饭袋的蠢货罢了!

施大老爷心里暗骂这蠢笨的长子,怒斥:“孽障,给我闭嘴!还不快跪下!”

事施困止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祖父,孙儿一时失言,您就原谅我吧。”

站在一旁的施大老爷求情:“爹,困止一时糊涂,您就饶了他吧。”

施大夫人泪眼婆娑的哭道:“爹,困止还小,不懂事,您原谅他吧,这十仗下去可是半条命都去了啊。”

施德康怒骂:“好一个糊涂、年纪小不懂事。身为五个孩子的爹,行学早已取得秀才功名,他却还是一介白丁,整日游手好闲,与狐朋狗友出入花舫,好不快活!”

施行学,施困止的儿子,也是大房的玄长孙,所以被寄予厚望。他的学识在同辈中也是上等水平,为人还勤勉刻苦,时不时寻施危止求教。

施行学没有辜负期望,刚到舞象之年便考上了秀才,为了增长见识,不顾危险独自前往松青书院求学。

二人对比起来,岂不令人恼怒?

“没听到我的话吗?把他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谁若不动,那之后便不用留在施家了。”施德康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施困止意识到施德康来真的,这才声泪俱下的求饶:“祖父饶命,祖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被下人拉下去的那一刻,施困止终究忍不住恐惧把人供出来了,“是白子喻,是白子喻怂恿我的,祖父,您饶了我吧,祖父!”

任凭施困止如何求饶,施德康已然无动于衷。

很快,施困止的声音便消失在这院落中,只剩下施大夫人的抽涕声。

“如若谁再干出这等蠢事,之后便回施家宗祠向老祖宗反省,以后也不必再回来了。”施德康沉着脸看向身后的众人。

施家的人都开过蒙,读过书,都知道施困止那番话意味着什么,施危止不好,难道他施困止就能好了吗?

没有比施家女子更是清楚的知道施危止给施家带来的改变。

?“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东汉·赵岐《孟子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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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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