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卖开始之前，大家的手机以及照明用具都被归还。皿成将手捂在发出振动的地方，久久没有收回。
脱离目标物品，振动渐渐归于沉寂。
“小顾家里电话？”钱叔还在摸索泥塑底部。
“不是电话，短信而已，没什么事。”皿成镇定回答，心里却翻江倒海。
振动的是银鱼碗！隔着布料他甚至能摸到碗沿。为什么没有放水的银鱼碗会振动？难道这宝贝还有真君没有说的其他一些用途？可惜现在真君昏迷，根本无法向他问清楚。
银鱼碗是在他碰触这尊罗汉时振动的，皿成试探的把手再次伸上去，在摸到罗汉脚部的时候，原本渐渐平息的振动果然再次强烈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在佛像的脚里——
皿成的视线近乎直愣的看着罗汉脚，斑驳脱落的金漆，色泽因为时代的久远而呈现出沉淀中的古旧，缭绕着烟火与泥土混杂的香气。
另一场对话也在同时进行着，皿成的异样，吸引了耶维奇以及付瑞。看台上实在太显眼了。
“他似乎对那尊罗汉很有兴趣。”耶维奇摸着下巴，满含兴味的眼睛在皿成手上与罗汉脚上来回徘徊。
付瑞也盯着皿成的手，脸色微现僵硬。
“原来他喜欢这个。”耶维奇笑的暧昧。
“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耶维奇似乎对这个新发现很兴奋。
“不知道，国内并不如你那里开放。”付瑞摇了摇头，为刚获知的信息惊讶，甚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厌恶，尤其是皿成的手依旧在罗汉光裸的脚上来回不停摩挲的时候，付瑞甚至感觉自己的左脚也跟着发痒，很难受的感觉，他甚至没有能够忍住，变换了坐姿以掩盖自己的异样。
“付，你很不自在？”耶维奇好奇的看向付瑞。
“我不喜欢男人。”付瑞淡淡的回答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可他也没说喜欢你。”耶维奇指着皿成道，在他看来，对方没有表白之前，哪种性好都只是自己的事，而且他也不认为付瑞是狭隘的人。
付瑞没有回答，耶维奇挑了挑眉也没有深究，喜欢和讨厌都只是个人情绪，他的兴味依旧在皿成身上：“真是没有想到，他的口味竟然这么‘奇特’。”
付瑞垂下视线，掰了掰有些发白的手腕，心道：“什么‘奇特’完全是变态到重口的趣味，喜欢男人的脚也就罢了，竟然对着一个佛像的脚摸来摸去，流连不返。”接着又想到先后几次与皿成握手，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般，若不是面部控制得当，怕是已经扭曲暴露。
付瑞的心情越来越恶劣。
这些变化皿成全然不知，他依旧思考着罗汉脚部藏有什么东西。手指无意识的摸着罗汉脚上的每一寸，直到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这才惊醒过来。
钱叔重重的咳了一声，眼神瞄向皿成也多少有些怪异。
“小顾啊！这电话一直响，怕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钱叔的眼瞄着皿成不停振动的上衣口袋。
“我、出去接个电话。”皿成烫手一般抽回，直到下了台才微微出了口气，暗抹一把冷汗。
“啊，那你可快点回来，下一两件应该就轮到老李的了，你眼神好，一会可要好好看看。”
“小顾，快去快回。”李老也记挂着自己的事，听见忙跟着嘱咐道。
皿成胡乱点点头，走出室内，调了手机功能将其放入上衣口袋，便转身回到拍卖会场。
此时钱叔他们已经相继下台，老卫拍了拍手中的喇叭，大声道：“相信诸位都已经看过了，是不是好东西大家心里有数，起拍八万。”
“八万一”
“八万三千五。”
“八万四”
“八万五”
……
“九万”……
“十二万”……
“二十四万”……
“嗬！这一会的功夫竟然翻了三倍。”李老咋舌不已。
“现在的人眼睛都瞎了啊！”钱叔跟着咋舌。
皿成坐下之后面上也是阴晴不定，他未曾想到一开始几乎是蚂蚁一般一点一点往上加的价格，竟然到最后开始成倍的往上涨，似乎钱不是钱一样，难道所有的人都这么看好这罗汉吗？
当价格到达三十二万的时候，皿成原本志在必得的心沉下深潭，这已经是他大半身家，即便有当初意外得到的四十万，也依旧令他心颤。瞧现在的发展，价钱还会往上涨，他如果想下手的话，怕是要把所有钱都赔进去，去美国将十分拮据。
而真君的情形却容不得他推迟行程。
不得已或许只能放手。可皿成心底的念头总像吐泡的鱼一般冒出来，那佛脚里的东西十分重要，是件宝贝，甚至隐隐和手中的小剑相呼应，那佛脚里一定有和小剑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和小剑一样的——灵物。
今天他似乎被幸运之神眷顾了，苦寻不得的灵物，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可惜、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当见价钱朝四十万飙升的时候，皿成彻底放弃了。
“三十六万一千五。”
“三十七万。”
“三十八万。”皿成跟在其后无谓加价。
“三十八万一千五。”那人看了皿成一眼，似乎讶异他跟着竞价。
“三十九万。”皿成淡淡回了他一眼，虽然不抱希望，但在四十万之前，他还是打算赌一把。
“三十九万一千五。”那人也是和皿成杠上了。
“三十九万三千。”皿成再次出价。
“三十九万五——”话音未落，却被人抢先。
“四十万。”这干脆利落的一句话落地，许多人都选择了放弃。毕竟一件底价不过八万的泥塑罗汉，还不是铜的，更不是金的，翻五倍到现在这价格，已经太过了。
纵使拍卖的底价定的低，可往上翻个两三倍就已经很是高价了，更何况五倍，是以大多数人都不想再争。立罗汉虽然少见，可也不见得就只有这么一座啊！何苦跟钱过不去。
皿成也沉默下来，尽管从一开始就抱有放弃的念头，可依旧还是不甘心啊！他要的可不是什么立罗汉，而是那只罗汉脚。
深深叹了一口气，皿成完全进入旁观状态。
价钱突破四十万大关，出价的人立即减少到寥寥几人。
钱老撞了撞李老胳膊：“小顾这是打算放弃了？”
“不放弃还能怎么着，就这东西还真不值四十万。”
“你不看好？”就佛像这一块，李老师不如钱叔的。
“衣服上有一部分是新漆。”钱叔压低声音在李老耳边说道。
“你没和小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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