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国旗下的审判1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过程中,时间也来到第二天上午。

今天是周一,村小升旗仪式如期举行,虽有部分家长请假,但大多孩子还是背着书包进了学校。

李校长的追悼会在升旗仪式之后举行,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后,蒋致远作为追悼会主持人上台。

“扎根于西宁村的二十年,李校长任劳任怨,是他一手建立起我们西宁村小,教出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学生,因为他,西宁村的孩子们才有书可读,有学可上,也是他把青春无私奉献,将一腔热血抛洒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即便他已离去,他的血肉也将会继续滋养这片土地,滋养在这里的学生,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也是一名伟大的教育工作者,是西宁村小一盏常亮的明灯,我们在这里哀悼,感谢他为我们做的一切,感谢他曾经如亲人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问候,我们将永远铭记恩师,带着他的意志勇敢向前!”

蒋致远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学生们也跟着他一起念:“ 我们将永远铭记恩师,带着他的意志勇敢向前! ”

“ 我们将永远铭记恩师,带着他的意志勇敢向前! ”

学生们嘹亮的呐喊在西宁村小上空飘荡,操场上不止有学生和老师,还有许许多多的村民也前来哀悼,当然也包括李明洪的妻儿和汪大能,旗杆处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

还有一个人也来到了哀悼会现场,他站在张景月的旁边,高高瘦瘦的身型,俊逸明朗的五官和随意从容的站姿。

是李奕蓝。

因为证据不足被提前释放的李奕蓝。

李奕蓝看向旗台上拿着话筒的蒋致远,对他笑笑,蒋致远却眉头一皱,眼中疑惑审视一闪而逝。

李奕蓝不知道他怎么是那副表情,疑惑地挠挠耳朵。

“我相信,有五星红旗存在的地方,就有正义降临!”蒋致远站在高台上,看向许燃他们站的地方,眼神在任嘉身上集中,道:

“大家都知道,李校长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杀死了他,我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提起这件事相当于再次拿刀戳我们的心窝子,心痛,很心痛,但是心痛之余又是悲愤,他生前是人人敬重爱戴的校长,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含冤而死。究竟是谁杀了李校长,我们急需要警察替我们维持正义,找出幕后真凶,我们希望有警察可以站出来说两句话...”

蒋致远盯着任嘉,任嘉却怂得躲在许燃身后,眼神躲闪,他并不敢上台面对这么多人。

蒋致远拿着话筒继续:“站出来说两句话,为什么要把杀人犯放出来!?”

他突然加大声量,声音响彻高空,话筒一指直指人群中的李奕蓝。

“对啊,出来说两句话,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外乡人,假老师放出来?”李校长的女儿也站出来指着李奕蓝,红肿着一双眼问。

不知道她来这里的一天一夜,听说了什么,眼神笃定李奕蓝是杀人凶手,恨意深沉。

“喔,原来就是你杀了李校长啊,啧啧,从外貌上还真看不出来呢~”汪大能挺着他的啤酒肚,耳旁夹着一根雪茄烟,手里还捏着一支,慢吞吞出声,他那双细眼,上上下下打量李奕蓝。

李奕蓝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大家都盯着他。

“不是我,不是我啊!”李奕蓝摆手:“我没有杀人,护理课也是李校长叫我去上的,我没当过老师,他叫我来的,我没杀人啊。”

“你说谎,你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我爸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没证的人入校当老师。你不止说谎,还打人,学校老师都知道你和他发生过争执,你拿字典砸他,还想打他,要不是有别人拉着,你肯定当场就想打死我爸对不对?我爸死的时候,那么多人看到我爸手里拽着你的扣子,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就是杀人凶手。”女孩一步步逼近李奕蓝,逼得他不断倒退。

“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放了他?”女孩的母亲也追上来,指着任嘉的鼻子问:“是不是他拿钱收买了你们?是不是?”

说话间又身子一软哭倒在地:“天杀的你怎么就死了,留下我孤儿寡母怎么活啊,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警察包庇罪犯,还让不让我们普通百姓活啊。”

妇人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她的女儿也抱着她,母女两个团坐在地,抱头痛哭,看起来好不可怜。

“女士,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他并不是凶手,所以才放了他,并非警方包庇,而是真凶另有其人。”张景月蹲下身子去拉母女两个:

“我们起来好不好?”

“女士,这里人多眼杂,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聊,好吗?”张景月去扶她。

妇人却一把拍开他的手:“找到证据,又不是抓到了凶手,如果杀人凶手就是他呢,你们提前放他出来,就是要放他走,让他有时间逃跑对不对?”

“我们不起来,你们必须在这里给我一个交代!”妇人斩钉截铁,死了心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女士,我们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这个交代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许燃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地上跪着的两人,说:“你确定要我们警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陈述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对!”妇人狠狠点头:“我就是要你们开诚布公,把这个犯人给我抓起来。”

“好。”许燃点头:“希望事后,您还是如此自信。”

听到这话,妇人怀里的女孩抬眼去看许燃。

许燃也望向她,眼神悲悯。

“......”

“李奕蓝不是凶手,是因为死者手中的纽扣是被人从李奕蓝身上扯下来,强行塞进他手中的。”许燃说完,看向张景月,示意他说话。

两人眼神轻轻碰撞,张景月点了一下头说:“死者身高160,体重80千克,纽扣的位置处于李奕蓝的颈部,李奕蓝身高187,如果跟死者进行对抗时李奕蓝站着,那么死者就要踮起脚才能够到他的脖子,其实踮脚也不一定能扯到他的衬衫衣领,因为死者的胳膊相比同样身高的正常人来说要短许多,那什么样的姿势才可以扯到他的扣子呢?”

他道:“压倒,或者是被压的时候,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处于平齐的位置,死者才能扯下他的纽扣。”

“这时候,有人会问了,如果奕蓝坐着,死者站着,他的纽扣也有可能被扯下,当然,这种可能我们也不能排除....”

“不过,以什么样的姿势,如何扯下这枚扣子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是谁扯下了这枚扣子嫁祸给他…”

张景月嗓音轻顿,缓缓道:“这个答案,从我们在死者嘴里发现的头发、烟灰和那一把凶器,就可以知道。”

他说话时看向了站在学生队伍最前面的徐敏。

徐敏接收到他的目光,低下头没有对视,手不自觉地把自己侧边的头发往耳后别去。

她很胖,皮肤也很粗糙,人很黑,这番动作做下来,有些矫揉造作,仿佛在掩盖什么?

“警方在死者嘴里发现的头发,经过检验,为女性DNA,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曾经有一名女性,与他发生过对抗,她不一定是凶手,但也无法洗脱嫌疑。”

“而从死者嘴里发现的烟灰,我们也从旗台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几个烟头,其中一个烟头上面所残留唾沫咬痕,也残留着一名女性DNA,而这枚烟头和在座的其中一名抽烟女性的DNA,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张景月话说完,人群中你看我来我看你,相视无言,面上都是疑惑。

“徐老师,还记得我和李奕蓝第一次见你夜跑吗?”

“天很黑,你从竹林转角处突然冲出来,我和奕蓝躲避不及,奕蓝被你压倒在地,第二天早上,奕蓝衣服上扣子少了一颗,他被带走调查,因为警方在李校长手里发现了他的纽扣,加之先前奕蓝和李校长发生过冲突,警方认定他有杀人嫌疑。徐老师,那天晚上,在李校长死亡的那段时间内,我和奕蓝明明还在陈梅梅家里和他父亲说话,他又怎么有时间去杀人的,陈家距离村小可是有三公里。”

“这一点,死去的陈梅梅她的父亲,陈远山,可以替我们做证。”

“远山叔,对吗?”张景月眼一转看向人群中的陈远山。

陈远山手里提着他的旱烟杆子,点点头道:“是的,这两位兄弟那天在我家坐了很久很久,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因为要处理葬礼的事,还要守灵,一直注意着时间,他们走的时候,是七八点的样子,帮我准备我家姑娘丧事的那些邻居兄弟们,都看见了他们的。”

“是的,是的,那天的确是在陈家看见过这两位兄弟的。”群众里有人附和道。

张景月走到徐敏的面前:“徐老师,尸检报告显示李校长死亡时间也在晚间七点——八点,这个时间段,奕蓝还在陈家,又是怎么有能力分身跑到三公里远的村小杀人的呢?你夜跑与我们在回家路上相撞时,那时候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你压倒奕蓝,奕蓝的纽扣就不见了,第二天出现的死者手里,徐老师,事情很奇妙巧合对不对?”

徐敏后退集合旁边的孩子,埋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们根本不适合听这些,我先带他们回教室了,马上就要早读了。”

“在死者身旁,旗台缝隙处,我们发现了一枚烟头,经过检测,和昨晚你抽烟后扔掉的烟头所含DNA相同,徐老师,这一点,我们需要你的解释。”

“我,我根本就不抽烟,不是我的,那根本不是我的。”

“你们找错人了,你们找错了,不是我...”徐敏连连摆头逮着孩子们后退,手扯住他们的衣领,扯的死紧。

许燃见状,悄悄绕到她身后,拉走了孩子们,不让她有任何伤害孩子的可能。

“好啊,原来你才是杀人凶手,你才是杀死我丈夫的凶手,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地上的妇人突然冲上来,扯住徐敏的衣领,使劲拉扯,嘶吼着:“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他,你让我孩子没了爸爸,没了爸爸啊,你这个蛇蝎妇人,我要杀了你!”

妇人掐住徐敏的脖子,徐敏无法说话泪花都被掐了出来。

“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啊!我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那姑娘也爬起来扯住她的胳膊,抓她的头发,大声哭诉道。

徐敏渐被人群包围,大家都生怕杀人凶手跑了,大声叱骂她,唾沫口水几乎要将她淹掉。

旗台上的蒋致远见状不对,立即冲进人堆里抱住她

“凶器明明就是在他办公室发现的,分明就是他杀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栽赃陷害她?”蒋致远大声质问在场的警察,眼睛死死盯着张景月,

闻言,许燃沉沉说:“蒋老师,我们可从未说过我们是在哪里发现的凶器,你怎么知道凶器是在李奕蓝办公室?”

蒋致远一下噤声,抱着徐敏不说话了。

第九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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