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拍品介绍上面写的履历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一直追在自家屁股后面,说什么都要将自己缉拿归案的军雌吗!
安斐内心超级尖叫。
至于引起如此热烈关注的雌虫谢观本人,正在被安安静静锁在笼子里,脖子上佩戴的抑制环掩盖了一部分还未愈合的伤痕。
谢观神情麻木,仿若一个被精心雕刻的木偶,若不是眼睛还会时不时眨一下,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个大活人。
雌奴的上半身没有衣物,胸肌和伤疤一览无余,跪坐着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破烂黑色长裤,同样没有遮掩的双足被跪姿呈现在两侧。
谢观的颈用抑制环后面有一把锁,牢牢锁在笼子的边缘,大概是身体本能想要避免窒息,谢观不得不仰头,将后背紧紧贴在笼壁上。
谢观记得,自己还有约。
和红旗星盗团的少当家有约。
他们两个约好了要在陨石区域交战。
谢观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刻,但他清楚自己绝对耽误了时机,他被警卫们抓去动刑的那天,正是自己准备前去赴约的日子。
他拦截了红旗和钢刀两个团伙的内斗,抢了红旗少当家心心念念的人头,使得那位少爷脾气的二把手勃然大怒,一边对自己放狠话邀战,一边果断带着星盗团火速撤退。
“咳,咳咳!”一想到旧敌,谢观心潮澎湃,口腔中也涌上来一股鲜血,闯出嘴角缓缓垂落。
太狼狈了。谢观心想。
要是让那位少当家见识到自己这番摸样,该被笑话死了吧。
要是……真的能被看到也好啊。
谢观心中泛起悲凉。
红旗的少当家最是正义凛然,自己这次仓皇离去,没能赴约,恐怕要惹得那位少当家对自己失望了吧。
唯独,不想让他失望啊。
谢观斜过头去,眼眶悄悄滑落一滴眼泪,只是有姿势做掩,泪珠掉落的速度过快,没有被任何看客发现。
“阁下……”谢观上下唇起伏微弱,尊称被他无声呼喊着,仿佛眼前正站着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红旗的少当家是一位尊贵的雄虫阁下,这件事,早在自己和安斐的第二次交手时就知道了。
那时他刚和安斐第一次交手不久,被用计戏耍,一直怀恨在心,围剿的手段也是十足的凶狠,为的就是一雪前耻,把自己从星盗这里丢的脸找回来。
他一步步紧逼,一步步收拢,最终将安斐从那帮星盗的维护中逼到了无路可逃的地方,只待自己瓮中捉鳖。
谢观本是打算慢慢走过去,欣赏安斐绝望的挣扎模样,可他还没迈出隐匿的步子,就嗅到一股香味。
那是雄虫血液独有的味道,是学校一入学就要他们毕生铭记的守护目标。
那在重重包围之中倔强不投降的人,竟然会是一位雄虫,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说得过去……可如果是真的,自己都干了什么混账事啊!
那片刻的迟疑和自责,令他错失了抓住红旗二当家的大好机会,事实证明,安斐能坐上二把手的交椅,靠的从来不是性别上的施舍,而是真才实学。
从那次失之交臂后,谢观再也没找到能抓捕安斐的机会,哪怕自己这边刚占据上风,安斐也会毫不犹豫撤出交战,从不多留。
于此刻回想起往事,不亚于死前回味甜蜜的走马灯。
当脑海中满是旧敌的身影,谢观的唇角难以压制地翘起,即便干裂的嘴唇只能带给他撕扯的疼痛。
这么多年的交手,谢观早已被那位少当家的身影吸引,在安斐所不知道的几次争锋时刻,谢观就已经交付了爱慕和真心。
若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几年就好了,能让他一直远远看着那位阁下也好,被近距离宣战唾骂也不错,只要那人还在自己眼前,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不曾想,自己的执拗招来了祸患,这份单相思不可言说的爱慕,惹怒了想要占据自己的权贵,迫不得已,谢观只能让自己沦为雌奴,流放边境,又可笑地成了一个任由打骂的拍卖品。
阁下啊,您会发现我的离去吗?
您会注意到此后与您交战的指挥,已经换了个雌虫了吗?
您又是否,会唾弃我的不告而别呢?
劣质的聚光灯集中打了过来,刺眼的光齐齐落在他的脸上,逼得他没设防的眼睛一阵生疼,新的泪珠无法控制涌出,于脸颊两侧滑落。
泪水雾化了视线,朦胧的七彩斑斓之间,他抬头望向被另一批聚光灯照射的席位。
拍卖场的单面玻璃早在特殊拍卖开始时就转换成了双向,谢观觉得这灯光太刺眼了,刺得他都出现了幻觉。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阁下,正坐在高阁之上看着自己呢?
阁下……安斐阁下……
若是真的能再见您一面就好了,若是还能再看一眼您的身影,谢观死而无憾。
聚光灯熄灭,会场变回阴暗,这是商品替换的信号,也意味着他被某个买家买下了。
谢观闭上了眼,静待自己的折磨到来。
……
拍卖结束,安斐和老阿穆回到了临时的租屋,预定的拍卖品也按照地址送了过来。
“怎么蔫巴巴的,不会快死了吧。”
服务生把谢观连人带笼子一起抬进来,拆下遮盖板的时候,属实把安斐吓了一跳。
远远看着就很是扎眼的伤口,近距离观察下更是触目惊心,而谢观本人也因为虚弱,加上抑制环抑制了身体恢复,来的时候已经昏死了过去。
要不是服务生保证还有气,只是半死不活,不会卖马上就死的货,安斐都要有给谢观订个墓地的想法了。
“还有你,老东西!”一想到老阿穆趁自己睡着抽烟,安斐就气不打一处来,“抽烟抽烟抽烟,就知道抽烟,也不怕把你自己抽死,那是什么好东西吗?”
老阿穆连忙躲闪:“诶,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雌虫身体素质好的很,抽十吨烟都没问题。”
“我看你是真想把自己抽死!”安斐痛斥,“还有,你花了多少钱!之前屏幕跳太快我没看清价,但那一堆零我看的时候眼可不瞎。”
老阿穆心虚起来:“我这不是怕你等太久错过吗,赶紧给你抢下来。”
“那可是红旗的本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有本事花钱你倒是有本事攒钱啊!”安斐一想到账目上走掉的流水,心里就一阵绞痛。
他的钱——
他这么多年靠着黑吃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老阿穆讪讪一笑,没敢多嘴,脚底抹了油一样溜到了门口。
“崽你既然买都买了也不能退,不如趁这段时间提前验验货,看看好不好用,老爹我提前一天祝贺你成年。”
说完,老阿穆关上门溜之大吉。
安斐:啊啊啊(土拨鼠咆哮)
什么叫提前验货看好不好用啊!老东西真是什么荤话都敢说,整天没个正调!
安斐一边心中痛批不靠谱的老爹,一边走到笼子前,拿起钥匙解锁。
“嘶,明明块头看着也不大啊,怎么这么重。”安斐本想把人拖到床上去,结果硬是没拉动,只能把对方半个身子移出笼子。
这一拽倒好,直接将谢观原本止住流血的伤口给崩开了,沾了自己一手的鲜红。
“就这还试试呢,随便动两下不把人折腾死都是幸运,臭老爹也不赶紧想想怎么治好,免得到时候真死在床上。”
安斐郁闷得自言自语。
安斐可不打算自己守着这么个大活人劳累,赶紧一个信息给老阿穆发过去。
“老爹,不跟你闹脾气了,赶紧来帮帮你崽子,这么大个活人浑身是血,非常需要你来帮忙清理。”
老阿穆:不早说!
我都润远了!
“崽子你别急嘛,老爹我在楼下喝酒呢,喝完就上去帮你。”
安斐:烟篓子酒桶子,信你喝完还不如信我突然力大如牛!
安斐:超级不靠谱的老爹一枚(竖中指)
“嗯?这是什么?”安斐拿毛巾擦了把谢观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渍,手突然在脖子上碰到了一快硬物,安斐这才注意到谢观居然还带着一个类似项圈的玩意。
安斐怎么说也是被老阿穆的荤段子耳濡目染过的,当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用来抑制雌虫体能,以及身体恢复能力的抑制器。
“就是这东西害得伤口这么严重啊。”
他就说呢,雌虫体格一个赛一个的好,怎么会这么半天还没痊愈,甚至一碰还把伤口崩出血了呢。
安斐找了一圈抑制环的开关,在后颈中间看到了卡扣,上手抠开了。
没了抑制环,谢观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
这才对嘛,就说雌虫不该这么脆弱来着。
好歹这也是跟他家打了这么多年的军雌将领,哪能一碰就散架呢?
安斐坐会一旁,准备等谢观醒来让他自己去清理自己。
谢观眼皮跳动,在抑制环被摘下之后,意识也在逐渐恢复清醒。
唔……自己真的清醒了吗?谢观疑惑。
为什么自己好像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阁,下?”谢观下意识念出了潜意识里的尊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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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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