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谢观一睁眼就看到面前坐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以往的交战都不曾有过。
自己果然还是在做梦吧,谢观心想。
这个梦可真够漫长的,从拍卖场到现在,居然还没有结束。
原来自己的内心竟然如此脆弱,连这种幻觉都挣脱不出了吗。
谢观自嘲一笑。
他这一番呢喃自嘲,也让安斐听到了动静,从光脑前探出头来。
“你醒了?”安斐很是欣慰。
醒了就好,醒了就能自己动了,就不用他帮着清理了。
眼前的画面没有梦幻的光晕,伤口附带的疼痛及时刺入脑部神经,谢观在愣了几秒之后,瞳孔骤缩。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而他心心念念的阁下也不是自己的臆想。
谢观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无形之手扼住了,不然怎么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
“你刚刚在嘀咕什么?我都没听清。”安斐疑惑他刚才发出的动静。
但谢观还是傻了一样呆呆地愣在那里,唯有一直收缩着的瞳孔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惊。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崽儿啊,老爹我喝完酒来帮忙了,给老爹开下门。”
安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门外的老阿穆拽了过去。
安斐震惊:“这么快?”
以往老阿穆可是抱着酒桶不喝个整夜不罢休的。
老阿穆当然知道安斐在震惊什么,但他可不开口解释,就这么看着崽子脸上惊愕的模样也挺稀罕的,好看,爱看。
虽然他老阿穆平日里跟个老流氓一样不着调,但这可是关系到崽子成年的大事啊!哪里是喝酒能比的,收到崽子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赶紧喝完上楼了。
就是可惜了那本该细细品的好酒啊,老阿穆悄悄咂嘴,对没能尝出精髓的美酒表示深深的叹惋。
“来的正好,谢观也醒了,你带他去洗洗。”
雌雄有别,虽然安斐把人买了本就不是干正经事的,但太嚣张的共浴行为他还是会不好意思。
“他伤口好多,老爹你洗完给他涂点药。嗯?抑制环?要重新戴吗?说的也是,毕竟是军雌,老爹你看着办吧。”
交代完老阿穆清理的事项,安斐自觉离开了房间。
走的时候,谢观还是那副呆愣愣的傻模样,只是视线一直落在安斐的方向,直到背影被房间门掩上,谢观的瞳孔才逐渐恢复清明。
“醒的还挺快。”老阿穆点了根烟,露齿一笑,“真是'好久不见'啊,小孩。”
安斐掩上门,顺着楼梯往下走。
这家酒店是黑酒馆在当地开的产业,只不过不像黑酒馆的拍卖场干捞金事项,这里就是单纯的吃饭暂住的落脚点,优点是**保护很先进。
安斐来到一楼,对着菜单点了几个熟悉的小零食,又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静静等待老阿穆完事后叫自己上去。
“明天就是成年日,也不知道谢观那身体能不能恢复。”安斐心中还在担忧。
虽然对雌虫的恢复力有所了解,甚至红旗团的弟兄们切身给他表演过——今天要死不死,明天活蹦乱跳。
但那是在主舰有治疗师的情况下。单靠雌虫的自身的体质,要达到完全恢复还是有些难办。
不过老爹也不打算让谢观完全恢复,毕竟是用来上床的工具人,太厉害万一把他反杀了就完蛋了。尤其是谢观虽然沦落到这种凄惨地步,但没少跟他们红旗对着干,整个南部流浪区都知道谢观追着红旗打的壮举。
唔,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希望谢观恢复慢点吧。
“但是后续该怎么安排呢?”安斐又犯了愁。
老爹也真是的,肯定是一早就知道谢观会被拍卖,才拉着自己过来,要是随便找个不相关的雌虫也就算了,老爹想杀人灭口的时候他还能拦一把,可这次偏偏是死对头,死对头啊……
发生这种事,不撕掉自己几层皮都难解心头之恨吧?
但安斐又不想不明不白杀人。
尤其是对方还是身为正规军,一心想要缉拿星盗的谢观。
老阿穆可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安斐:老爹,坏!
安斐一边嚼着小零食,一边心中埋怨,在他集中精神思考的时候,有人坐到了他旁边,点了一杯高度数纯酒,随后握着酒杯转过头来。
“你好啊,金色的小狐狸。”
黑酒馆的客人在公共场合都带着面具,安斐带的恰好就是金色的狐狸假面,这下说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谁信。
“你好,灰色的大老鼠。”安斐客气了一下。
灰老鼠:……
他是不是该选个威武点的动物面具更好。
“有事吗?”安斐问他。
“当然,狐狸小兄弟,我可是从你来的那一天就注意到你了。”灰老鼠摇晃起酒杯,酒水沿着杯壁摇曳出极为好看的弧度。
安斐听了,警惕心加了几分,意识到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能在黑酒馆这种临时落脚地起心思,大多都是想做笔买卖,少数是碰见仇人要报复的。
安斐自认有仇当初报,从不留后患,这位灰老鼠盯了三天,现在才来开口,估计是看上了老阿穆想拉拢,但又怕被拒绝,所以打算从自己这边下手,专门挑了自己落单的时候凑过来。
明白了来意,安斐神态也变得庄重起来,颇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气质:“眼光不错,你想谈什么。”
灰老鼠心下一咯噔,身为老手猛的反应过来,自己以为被带来见世面的小白兔,恐怕没自己想的简单。
这口吻,这气定神闲,恐怕眼前的金狐狸才是能真正做决定的人。
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哈哈,无意冒犯,就是想问问您愿不愿意接一笔私活,我保证,报酬非常可观。”
灰老鼠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北方区域的组织利刃,我这笔生意就是利刃发下来的。”
“利刃的生意做到南边来,胆子够大。”安斐没有明说应不应。
灰老鼠也知道自己筹码还没亮出来,金狐狸不接招,本来是打算让见识少的小家伙被自己哄骗一番,催着他家大人去冒险,结果现在自己的难度直接飙升,本就烫手的山芋更加难抛了。
“只是招几个雇佣兵去打打工,你也知道,利刃离得远,想在南边干点什么都得托人办事,但是利刃家底厚实,干一票可是能有这个数。”灰老鼠伸出一只手,手指比了个三。
这是利刃出市场价三倍的意思。
雇佣兵的价格本就不菲,提到三倍的确很诱人,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值这个价。
灰老鼠见他不表态,知道自己光提利刃的名字没用,眼前的金狐狸不是被虚名就能镇住的角色,于是继续补充:
“前段日子钢刀被军部那帮家伙收拾,有个好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利刃想要接回去,据说,是能让雌虫疯狂的好东西。”
安斐撇了他一眼,不甚在意:“信息素算什么好东西。”
“不不不,可不是信息素那种随便买的小玩意。”灰老鼠卖了个关子。
可真敢说,信息素就算在黑市也是不常见的好货,一个月提供一回都是大牌黑市才有的底蕴,但如果和利刃要回收的比起来还低廉的话……
安斐脸色终于变了,看过去的眼神也带上了凶意:“虫?”
灰老鼠硬着头皮点头。
草!安斐心中骂出声。
钢刀居然绑架了一只雄虫,而且没被军部那边查出来!
谢观干什么吃的!
不对,谢观已经成雌奴了,恐怕就是这段日子谢观出了事,军部那边对钢刀的彻查松了心,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这么好的东西,利刃也敢拿出来找雇佣兵?”
“利刃嘛,他们什么手段都不在乎,只要活的,雇佣兵听说是雄虫,没准还能找的更卖力,而且……”灰老鼠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凝重,“利刃给出的筹码不只有金钱,要是能把雄虫活着带回去,就让他进利刃的大门。”
雇佣兵虽然一次挣得能养活自己大半月,但风险又高接单又不稳定,大多都是流亡的没背景的雌虫在干,如果有能背靠大组织的机会,谁也不会拒绝。
更何况利刃这种星海闻名的大组织,光是去里面打杂都能富得流油。
这也是安斐一直想一锅端了利刃的原因,无他,太有钱了,安斐眼馋。
哪怕是名义上帮利刃占据南方的钢刀,也不过是受了利刃的资助才有今天,论家底也就是利刃的一半一半。
但是这一半他没吃到!全让谢观端了!
想到这点安斐就来气。
“你的消息不错,手伸过来。”安斐内心骂个不停,面上还是勾起了微笑。
灰老鼠警铃作响,但又看不出端倪,慢慢把手递过去。
安斐把手贴上去,某个东西被盖在了掌心之间,随后帮他把手合上,不让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你的报酬。记住,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不然……”安斐抬手,在脖子处划了一下,威胁的意味足够明显。
灰老鼠连忙应下:“肯定的!肯定的!”
他看走眼搭上了不该惹的人,自然活该封口,免得有不长眼的打扰到大佬们行动。
灰老鼠带着一背的冷汗回到房间,这才缓缓摊开手心,想见识一下给了什么样的封口费,最好能大方点,不过给少了他也不敢大声说话。
当看见手心里是什么的时候,灰老鼠吓得差点跪地上。
“虫神啊!”
他怎么敢找上这位大佬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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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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